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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三大势力(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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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三条街,被拒绝六次,叶清琪怨天尤人道:“都他·妈狗眼看人低的,不是要毕业证就是要身份证,我叶清琪可是一代人杰,迟早会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闪瞎你们的狗眼!”
矿泉水已喝到大半,拒绝次数上升了六分四,他的大志渐渐沉没,狂言成了谦言:“我实在无用,愧对祖先,我是废物。”
叶清琪刚停话,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打声——“打,打死这废物,别放过他!”
清琪惊想:“废物?不会说我吧。”
好奇下四处张望,被一间蛋糕店门口围满的人潮吸引,他惊疑过去一探究竟。而人流着实拥挤,如蜂窝,绕成一个圆形。
叶清琪辛苦挤了半天才达中围,无奈越近核心越难进步。退则不甘,进则无力,不禁暗叹半途而废者情有可原,替那些人泛起难过。
道道喊打声令叶清琪眼痒不已,他很想见识一下犯众憎的倒霉者是何许人也,恨在只能“想”。
立在中央留下的汗水已经够充沛半个一元水瓶了,突然核心传出一道微弱的求饶声,不细听,难辨清——“别打!我受不了…”
感叹词尚未出口就被一阵哄打声覆盖。从声音听来,是苟延残喘,叶清琪不由想起被周桌仪群殴的情景,心中怒火随即燃起,一把劲的推开挡他去路的围观者,走进内围又推开施暴者,把那名被打得趴在地上的男子搀扶起来。
他的举动引起了众人的愤骂声,有人恐吓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啊?快把他放开,自动滚蛋,不然你的下场就跟他一样!”
“对,快放开他,别多管闲事!”
“不想被打就赶紧滚开!”
一片喧哗让叶清琪烦躁极致,他怒然从裤袋取出那把划过周桌仪的小刀指着吼他的人嚷道:“你们有胆再说一遍!”
全场霎时哑静一片,持刀叫嚣者莫不作凶也,任谁都看出“来者不善”。
有人低语:“我看他们多是同党!”
乙:“废话,还用说吗,若不是同党,谁会没事走来帮他!”
甲惊怕道:“我看就让他们走吧,反正也出过气了,看他的同党也不是好惹的,附近也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的同党。”
叶清琪见优势占尽,扶着那名男子强势离开。直到远离那群胆怯凌弱的人群,才止步,对男子问道:“你怎样了?要送你到医院吗?”
男子奋力挣脱叶清琪搀扶着他的手:“不用了,但你的大恩我会记住的。”
男子转身要走又被叶清琪拉回:“我救了你,你就打算一句‘我会记住’就想不了了之吗?”
男子目光突然散发出一种野兽均有的凶残,拳头紧握道:“果然居心叵测,别以为帮了我就能摆布我,你信我现在就把你废了吗?”
叶清琪见形势不对,赔笑道:“你想多了,放松点吧,我只是好奇那些人为什么如此憎恨你?还有你这脸…”说着指向男子那张被黑色污迹染得难辨真容的脸。
男子往脸上一抹,手即时染黑,笑道:“你的问题恕我不便回答。对了,你是哪里的?带着背包又准备去何处?”
叶清琪见男子警惕心缓解不少,便顺着说:“既然你推辞,那算了,我是从清悟镇来的,到市中心是为了工作,寻业途中就遇到了你,而现在,是无处可去。”
男子神色微变,由叶清琪脸部仔细打量到鞋板:“你是清悟镇的?”
“这个骗你何用。”“我奶奶也是清悟镇的,我妹妹也在那小镇读书,看来你不仅是我恩人,还是我的同乡,既然你无处可去,那就来我家吧,也好让我报个恩。”
叶清琪暗想:“这算哪门的同乡。”对男子呵笑道:“是啊,真巧,但我可能要住到找着工作为止,方便吗?”
男子一把搭过叶清琪的肩膀,热情异常说:“看你人挺豪爽的,怎么说话那么婆妈,来吧,我家有的是地方,没什么不方便的。”——态度与起初犹如天渊之别。
叶清琪被男子忽冷忽热、反复无常的性格引起了研究兴趣,一口答应道:“那我就打扰了。”
N市西南区·盛兴街—叶清琪两人站在一座三层高的富丽别墅前止步不动。
而四周景物却显得格外萧瑟,除了几座一两层高的旧房屋,就剩下几棵枯竭的梧桐树,围在中心的别墅就如一座孤城,又如被世遗弃的孤儿—独立无援。
叶清琪难以置信的问:“你没骗我吧,你真的住在这里?”
男子轻擦鼻小柱,傲然说:“你这怀疑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我完全不打算解释,恩人,跟我来,一睹求证为实。”
男子走到别墅大门,从裤袋抽出一排被红色绳子连串起来的钥匙,挑出一条独具风格的半圆状金匙把门打开,侧身对叶清琪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恩人,请进。”
叶清琪觉得好笑,对男子的兴趣越发浓厚,但“恩人”二字却听得有些麻人心皮,跨过门槛,叶清琪便扭头对男子道:“那个,你以后就别叫我恩人了,听得不太舒服,叫我啊琪吧。”
“啊琪?那我以后就叫你琪兄吧,我呢,韩耀东,叫我啊东也行。”
叶清琪纳闷,虽然“恩人”改掉了,但“琪兄”听来还是觉得不自在,相比起前者还是好接受些,叶清琪只好认了。
走进屋内,清琪有种处于废品站的感觉。屋内与外相差甚大,无尽灰尘漂浮于半空欢快舞跃,所有角落几乎布满。蜘网也不甘落后,挂满墙角。一些家具斜斜歪歪乱摆满地。垃圾也是无处不在。好在一张还算过得去的旧沙发让叶清琪不至于失望透顶。
韩耀东的手在进屋后就一刻不停,东南西北指个没完,嘴巴也没闲过,就像风水先生对着一块风水宝地讲述一些封建的文化,或说,销售房地产的工作人员在吹夸一块废地。介绍他的别墅各地,悉心得令叶清琪萌起一种想抽他嘴的冲动。
二十分钟的光阴如水流逝,韩耀东终于住嘴了——口干,去喝水。
叶清琪黯然的脸色也起了几分色彩,在屋内悠然转走,十步未完,韩耀东靠在叶清琪左肩问道:“琪兄,觉得怎样?没委屈你吧?”
叶清琪觉得住人还算勉强,但寄人篱下,只好违背良心说:“没,感觉挺好的,如果能稍微打理一下,我想会更好。”
韩耀东轻哼一声,躺在沙发上,嘲笑道:“你这人很不老实,我这里想来跟垃圾堆差不多吧,你还说挺好?”
叶清琪被韩耀东一语刺醒,陷入沉思,他发觉自己做人越来越虚伪了,再不是那个快言直语的叶清琪。想起叶泉庆曾经的一席话——“虚伪不过是生活所需的一行技能罢了。”
他开始明白,处世的真谛,原来就是“演技”。
他此刻完全原谅了那个一直看不起、认为不配被尊重的伪君子——“徐汉中”。
韩耀东见叶清琪久久不回他话,再言:“其实你刚才说的话我也有想过,但每天还要工作,人也懒惰,所以就放着没管,现在正好你在,可以的话,就让我们一起携手共造一个新家如何?”
叶清琪见有抬价下,爽快答应道:“好。”
傍晚六点,叶清琪两人坐在天台把酒言欢。韩耀东一口气灌掉半瓶啤酒,对叶清琪笑道:“今天真要感谢你,救了我还帮我打理房屋,但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你酒量…”说着伸出尾指。
叶清琪轻微摇头说:“我可是头回喝酒,能喝下一瓶已不算差了。不过你把脸洗干净了,还挺顺眼的。”
韩耀东厚脸皮说:“什么叫顺眼,我容貌可是天下无双,我看你一定是在妒忌我,怎样,被说穿了吧?”
叶清琪差些把刚咽下的酒喷出。与韩耀东侧目相视。良久,叶清琪岔开话题说:“对了,你说每天都在工作,到底是什么工作?用得着把脸抹黑吗?”
韩耀东突然大笑起来,说:“看你好奇心还挺重的,好吧,我就将一些不想外传的事情告诉你吧,其实我个职业偷盗手,你中午也看到我被人打吧,那是我人生以来第一次失败,好在你出现,不然的话,我想已经被他们打死了,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叶清琪顿时明白韩耀东被打、和把脸抹黑的真正原因。好奇大起,再问:“住这么大的别墅怎么还去偷东西?还有你的父母呢?不管你吗?”韩耀东把酒瓶向前用力砸去,玻璃碎裂遍地,愤然道:“管?他们五年前一次飞机失事已经过世了,能管吗!你以为我想去偷东西啊?我还要照顾我高中的妹妹和年迈的奶奶!打份破工一天能赚多少钱?能供得起我家的生活费用吗?”
叶清琪见韩耀东有些偏激,不想再刺激,但在好奇心的推动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疑问:“那你父母留下的遗产呢?”
“都被我浪费掉了。”
叶清琪有些诧异,心想能建如此大别墅的人,财产应该非同一般,韩耀东竟说被他用光,清琪又问:“你怎么用光的?”
韩耀东自责道:“都怪我不争气,成天跑赌场,还得了怪病,不然,我妹妹一定能读进更好的学校。”清琪吃惊道:“怪病?!”
韩耀东仰望着渐渐昏暗的天空,直到视线被泪水模糊,才侃出四字:“人格分裂!”
“什么!!”叶清琪被吓得脸色发青,屁股不自主后挪半寸。
看着韩耀东泪水涟涟的样子,他心里也揪起了一阵难过,安慰道:“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我相信再难熬的日子也会过去的,但偷盗的事以后就别做了,救得了一次未必能有第二次,我建议你把房子卖了吧,以后就能安稳过日子了,你妹妹也能读进更好的学校,你还能做些小生意,一举两得,多好。”
韩耀东突然走到天台边缘,静视着这片繁华的城市。
叶清琪忍不住跟上去问:“怎么了?”
“这座房子存留我太多美好的回忆,我就算卖血也不卖房子。”
韩耀东又指向北面道:“告诉你吧,哪里就是北区,也就是地下势力洪帮掌管的地盘。还有那边东区,是耀兴社团掌管的地方。而我们这里西南区,就是刀疤社团的地盘。我韩耀东将来就要顶替刀疤,成为西南区的新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