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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巴黎之行 ...

  •   “你不是在激怒她。”
      “我不是。我是在陈述事实。”夏洛克坐回自己的沙发上,小提琴搁在膝上,右手拿着琴弓在空中划来划去。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另类地关心她吗?”华生一脸八卦地坐到夏洛克对面。
      “晚安,约翰。”
      见夏洛克静静坐在那里,双手合十,显然已经神游天外的样子,华生知道他不打算再说话,只能按捺着满心发现了室友秘密的小激动离开了客厅。

      隔着一条窄窄的英吉利海峡,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阴雨绵绵的迷雾伦敦,阳光明媚的时尚巴黎。
      飞机刚一落地,两个人就坐车到宾馆扔下行李。
      “能每天看到太阳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艾特兰斯拉开窗帘,“一会儿我们的下午茶就送上来了。”
      “是不是有人跟踪我们?好了,你又不是没见过太阳。”Mary伸手扯上帘子。
      “考虑到我家住德国,旅居英国,我确实没见过几次太阳。”
      “跟踪。”
      “哦,你说跟踪。”
      “……”
      “不是巴斯蒂的人手。是的话也离被开除不远了。你都能感觉到他的大致方位吧?”
      “……其实他没注意的时候,我已经大概了解他的体型特征了。”
      “这个人在英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跟踪我们了。”兰斯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苏打水和打碎的冰块。
      “和你的委托有关系吗?”
      “也许吧。没准是个毛毛躁躁的新手特工呢。”
      “5.8英尺左右,不超过六英尺,体型中等偏瘦,步子轻快,我看见了他的侧脸,隔得太远看不清,但似乎很年轻,我推测年龄不超过四十岁。”
      “Bravo!”
      “基本功而已。”
      “你觉不觉得,这么拙劣的跟踪有些过头?”
      “这个人有意让你发现他在跟踪?”
      “有可能。我们可以假装没有发现,看他什么时候忍不住主动出现;也可以直接去找上他——我比较喜欢第一个。”
      “或许和你的委托有关。你不想早点弄清楚吗?”
      “不,我们主要是度假观光,委托是顺带。”
      “顺带。”
      “看看跟踪先生什么时候沉不住气,选择主动出击。在那之前是我们的假期。”
      用过下午茶,两个人骑着单车穿过大街小巷,在埃菲尔铁塔停下车散步,收到一支红玫瑰。
      “法国的男人是随身带着红玫瑰吗?”
      “这里的大街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所谓的应急玫瑰——像灭火器一样。”艾特兰斯笑眯眯的,“巴黎是个浪漫的地方,让你不由自主地想慢下来体会。”
      “我之前来巴黎都是匆匆忙忙,要么在赶任务,要么在逃亡。”
      “清闲的日子会上瘾。忙碌的生活也一样令人怀念。”
      “如果忙碌的生活是指每天像一只发疯的兔子一样在城市和郊区的荒地里上窜下跳,汗流浃背的话——有时候还可能去沙漠吃上一个月沙子。杀手不是什么危险又优雅的浪漫职业。”
      “给大家留一个美好的想象也不失为一件好事,Mary,浪漫点,我们在巴黎。”

      艾特兰斯和Mary接连着在巴黎心无旁骛地玩了三整天。
      若不是“S先生——Mr.Stalker”锲而不舍地跟在她们身后,一贯神经紧张的Mary也快把委托的事给忘掉了。
      到达巴黎的第四天,晚餐过后,两人沿着塞纳河畔散步,巴黎早秋的夜风已经有了凉意,这时法国女郎最爱的时尚单品围巾就起到了极好的保暖作用。
      然而早有预料的大长腿兰斯表示并不担心,她穿上了自己上午出门时带着的浅咖色及踝风衣。
      Mary无语地看了一眼兰斯脚上的同色低跟短靴,“你早上就决定晚上这样穿了。”
      “一点点对这里天气的了解。”
      “感谢提醒。”Mary笑着披上了自己的风衣外套。
      “Mary,你知道有一部电影《午夜巴黎》吗?”
      “伍迪艾伦的作品吧?有一点印象。是讲一个美国的青年来到巴黎,坐了一辆类似时光机的马车回到了毕加索海明威的时代,还爱上了那个时代的一个姑娘。”
      “没错。我其实不怎么喜欢那部电影,我对文艺界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那里面提到的绘画或文学巨匠我有一大半不认识。”
      “你的错。”
      “好吧,我承认自己高中时的这类课都睡过去了。”
      “现在补课还来得及。我的记忆力还没有衰退,或许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加强文艺素养的帮助。”
      “不了,谢谢。”艾特兰斯惊恐地摆了摆手。
      “你为什么突然提起《午夜巴黎》了?”
      “没什么,因为男主角也经常在塞纳河畔漫步吧——或许因为我们也需要乘时光汽车。”
      “时光汽车?哦——”
      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停在了离两个人五米远的地方。车窗上贴着膜,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正是跟踪他们许多天的年轻人。这也是她们第一次看清这个人的样子,还是个颇为英俊的小伙子。
      他彬彬有礼地向两个人微微躬身行礼,“晚上好,两位女士。相信我的来意已经不言而喻——”
      “晚上好,Mr.S.”艾特兰斯礼貌地笑了笑。
      年轻人先是发愣,脸上出现了短暂的不知所措与羞愧,而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我深知这种行为的失礼,实在是迫不得已……”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也不是你的过失。”艾特兰斯微笑,“是吧,车里面不肯露面的老先生——或者叫你皮埃尔先生比较合适?”
      说着话她非常不客气地直接伸腿坐到了后座,Mary也跟着坐了进去。
      后座与驾驶之间有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挡板,车子的后面是面对面的座位。艾特兰斯和Mary背对着驾驶位,对面是一位穿着考究的老先生,刚刚的年轻人端坐在他旁边,一语不发。
      “晚上好,布劳恩小姐。”老先生开口了,“想必您还记得,我是卡佩家族的管家皮埃尔。”
      “皮埃尔,二十年不见,你可老得不成样子了。”
      Mary:Excuse me?二十年?
      “您依然目光透彻。”
      “既然我已经在这里了——谢谢你,亲爱的。”兰斯接过年轻人倒好的两杯红酒,递给Mary一杯,“我已经很多年不再关注这个无聊圈子里的八卦了,告诉我发生过的一切——切勿隐瞒。”
      “我深知隐瞒没有好处,况且没有什么能瞒过您。这位——”
      “玛丽·莫斯坦。”
      “……莫斯坦小姐,您似乎是英国人?”
      “拐弯抹角,皮埃尔。这样刨根问底是不是有失礼貌?”
      “如有冒犯,请您谅解,莫斯坦小姐。这次的事件的调查,对于卡佩家族的影响巨大。出于这方面考虑,才冒昧打扰您。”
      “我完全理解您的苦衷。”
      “Mary是我信赖的朋友。”
      “我发誓,不会泄露今天听到的内容。”
      老先生看起来还是不大情愿,但也不再表示异议。
      “那么我猜,那封信除了引我来巴黎,没有任何其它意思?”
      “是的。”
      “看来我们都猜错了。”Mary有些失望地耸肩。
      “也不完全。卡佩小姐是否安好?”
      “事实上,卡佩小姐已于去年冬天去世。”
      “对于卡佩家族的损失深表遗憾与同情。卡佩小姐有立下遗嘱吗?”
      “是的。遗嘱保存在顾问律师那里。”
      “卡佩小姐没有后代,也没有宠物,那么卡佩家族的诸多房产,留存的古董和名下的基金都归谁了呢?”
      “卡佩家族的本地房产以及古董作为捐赠成为博物馆;其它房产变卖分给仆人们;而信托基金交给红十字运作,产生的收入用于公益事业。还有名下其它产业赠予了卡佩小姐在英国的表妹。这位小姐名为阿尔塔.奎因,是卡佩小姐母亲的甥女,年轻美丽,温柔可亲,因为财产移交的问题,她现在暂住在法国。但是——”
      “但是?”
      “遗嘱里还有一句,这些都建立在没有卡佩家族后代出现的情况下。如果一年之内有卡佩家族的后代出现,并且得到证实——小姐生前留下了DNA取证样本——那么除了交给奎因小姐外的全部财产均归于此人名下。”
      “这个人出现了?”
      “有很多人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布劳恩小姐。他们来到这里,一听说要取DNA样本就慌张离开了。”
      “消息是从来封锁不住的。财产估值是多少?”
      “足够五代好吃懒做的人挥霍。”
      “一年之内——这个期限是到什么时间?”
      “截止到圣诞节。”
      “圣诞节。我现在糊涂了,整件事情十分清晰,如果说你们需要我鉴别继承人的真伪倒是可以,但是卡佩小姐留下了DNA——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阿尔塔.奎因小姐几天前开始陆续收到一些信件,不是恐吓信,而是……额……情书。”
      “情书。”
      “是的,情书。奎因小姐一开始收到的时候,以为是恶作剧。后来又陆续有许多寄过来,她感到手足无措,因此希望查明这个人是谁。”
      “你应该知道,”艾特兰斯放下酒杯,“福尔摩斯兄弟更适合解决这桩案件。”
      “奎因小姐感到非常尴尬,因为实在有些害怕,才告知了我。我想,或许由女性来调查,她会舒服一些。”
      “你对这位写情书的人有什么能想起来的吗?可能的嫌疑人一类的。”
      “完全没有概念,布劳恩小姐。”
      艾特兰斯若有所思地微笑。

      如同皮埃尔所言,奎因小姐确实是一位温柔可亲的女士。艾特兰斯和Mary两个人同她进行了简短的谈话,一张张看过留存好的情书。
      “嗯,您觉得怎么样,奎因小姐?”
      “叫我阿尔塔就好。您是指?”
      “这些情书。”
      奎因小姐的面容上浮现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说起来,如果这不是给我的……”
      “您觉得言辞还算恳切动人。”
      “是的。但是一想到这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又觉得有些害怕。尤其他在信里面提到我每天穿了什么,还有我的心情如何……”
      艾特兰斯和Mary对视了一眼,“那么您希望我们做什么呢?”
      “找出这个人。查明他的真实身份。”
      “只有这些?”
      “是的……”
      “那么,”艾特兰斯站起身,“请允许我带走这些信件,我们先告辞了。”
      “如果有新情况,请随时联系我们。”Mary伸手在茶几上拽了一张便笺和一根笔,写下了两个人的联系方式,折好放回桌子。
      “那么,告辞了。很高兴见到您。”两个人拿起外套向门外走去。
      奎因小姐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许久才突然叫住两个人,“请留步。”
      “还有什么事情,奎因小姐?”
      “我——”她压低了声音,“我觉得安阿姨——卡佩小姐不是病死的,是——”
      “谋杀?”
      Mary和艾特兰斯两个人异口地说道,奎因小姐有些惊讶,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您这样认为,有什么根据吗?”
      “安阿姨虽然上年纪了,但是她非常健康,身体比一些年轻人还要好。卡佩家族没有什么奇怪的遗传病,最多只是人丁不兴旺。我实在无法相信安阿姨会突然病逝。明明平安夜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会当天晚上突然猝死的?”
      “发现卡佩小姐的尸体之后报警了吗?”
      “是的,警方调查之后认为排除谋杀和自杀,法医报告显示是心脏病突发猝死。”
      “谁第一时间发现了卡佩小姐?”
      “管家。”
      “当时负责案子的警官的名字?”
      “警监阿弗雷德.萨特。”
      “您心里有怀疑的人吗?”
      “……没有。”
      “您希望我们查明卡佩小姐的死亡——暂且这么说——真相。和那位给您写信的人的身份相比,哪个比较重要?”
      “希望您先查安阿姨的事。我听说案子过去越久,证据和痕迹越容易被掩盖。”
      “您真是一位善良的女士。”
      “您过奖了。安阿姨是我唯一的亲人。虽然我们并不亲近,但我继承了她的遗产,至少应该查明她的死因。”
      艾特兰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如您所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巴黎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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