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宫小铭

10、元婴出窍

　　柳云将神念最大程度外放，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在这上古仙人的洞天内，出现什么样的危险都是极有可能的。
　　水墨亦是停下了胡思乱想悲春伤秋，全神贯注地探查周围是否有阵法的波动。毕竟，他的身后可是柳云，他可不想因为一时大意给柳云带来危险。
　　雪溪走在最后，看着水墨急切的身影，玩味一笑，他可不记得这里有禹皇决，看来此行，注定要让水墨失望了。
　　对于曾经生活过无尽岁月的空间，雪溪还是有这个自信的。毕竟，无论是在仙缘大陆还是仙界，都再也找不出比他更了解此处的人了。感受着周围精纯无比的仙灵之气，雪溪深切地陶醉在其中，这种天人合一回归母体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了。
　　本以为被柳云带出去后，他此生再也不会有机会回到这里。没想到，此次居然托水墨的福，凭借空间钥匙，也就是那古玉，再度踏上这片仙土。
　　在雪溪心中，一直埋藏着一个连柳云都不曾了解的秘密。他本是游离在这片空间内的仙宝器灵，偶得机缘，占据了一具完好的仙人尸体，方才得以以如今模样存活于世。这其中，是有柳云的功劳的，若不是他当年的误闯，自己怕是不会清醒过来，更谈不上后来占据仙尸了。
　　这片空间远不止这般简单，雪溪记得，魔界的魔尊曾对其进行过祭练，似乎是想炼制一方世界法宝，后来不知缘何，竟不了了之了。
　　“前方有一处阵法，雪溪，你我一起出手，如何？”水墨神色凝重。
　　雪溪走到水墨身边抛出手中的两枚铜钱，铜钱于半空中正逆旋转，嗡鸣震动，看得柳云一阵眼花缭乱。
　　“这是风属性古仙阵，愚以为还是寻找生门走出去为好，不必破坏阵法。”
　　“也好。”水墨点头，开始闭目推衍阵法。
　　柳云在一旁为二人护法，看着身周石壁上的雕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摩挲。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水墨与雪溪二人同时睁开眼。水墨拉起柳云的手，示意柳云跟着他。
　　柳云小心地踩着水墨的足迹，以玄奥的轨迹来回绕着圈子。来到先前灵力被毁的地方了，柳云深吸一口气，跟着水墨迈出脚步，刹那间，天地变色，罡风猛烈。
　　柳云挑眉，罡风在他身周均是改变了方向，没有一道能够伤到他分毫。水墨回过头来，得意地看了柳云一眼，柳云淡然地抬起头，与水墨对视。
　　水墨轻咳一声，继续向前走去，柳云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
　　“看来这阵法是一个门户。”柳云看着前方的景色，开口道。只见前方丝毫不见山洞的影子，相反，竟是一方世界。
　　雪溪心中有些惊异，他之前居然从未见过这里。
　　“古玉呢？”雪溪问。
　　“不知，感应不到了。”水墨皱眉，自从来到这片世界，他体内的元婴震颤得更加厉害，仿佛要脱体而出一般。不得已，他只得用一半的灵力去压制，这也就意味着，他能发挥出的实力仅剩下一半了。
　　“水兄，感受哪个方向召唤最为强烈？”
　　“东方。”水墨凝神感受，笃定地说。
　　“东方？”柳云皱眉，东方分明是一条瀑布，难不成这又是一个阵法？在这仙界碎片中，神念被极大压制，随之感受力也被削弱，即使三人修为深厚，也无法辨认出那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虚幻的。
　　柳云再度送出一道灵力，化作一道紫色电蛇，闪入水帘之内。透过其上附着的神念，柳云可以清楚地看见水帘内的场景，这次倒是并没有遇见什么危险，看清楚其中的景象，柳云惊诧地挑了挑眉。
　　“怎么了？”水墨问。
　　“里面是一个石室。”柳云顿了顿，“有两枚古玉。”
　　“两枚？”水墨纵身一跃，身形消失在水帘之中，柳云雪溪二人随之而入。
　　“有一个小阵法。”水墨指着面前的光幕，弹指一挥，“不过完全构不成威胁。”
　　“就不好默默地毁了吗......”雪溪心想，表情有些诡异。
　　水墨完全没有注意到雪溪细微的神色变化，自然是不知自己已经被鄙视了。此刻他看了柳云一眼，唇角一勾，自认为潇洒地大袖一挥，将浮空的两枚古玉卷来，随手封印了拿在手中把玩，顺便又侧过头，对柳云暧昧地挑了挑眉。
　　柳云真是有些担心了，水墨这样将来做天水宫宫主真的好吗......
　　“又是地图。”水墨神念探入另一枚古玉，皱眉。
　　“两块古玉有缺口，似乎能对上。”柳云接过古玉，入手温凉，这不是他第一次碰这玉，但不知为何，两块玉同时入手，竟让柳云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似乎带着时空味道。
　　柳云不由想起了在皇陵中水墨施展的时空之轮，那太极轮散发出的气息与此玉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两块玉能够散发出的气息太浅，只有淡淡的一丝，若不是柳云修行的心法奇特，怕是察觉不到的。
　　雪溪见柳云露出这种表情，便知他肯定发现了什么，淡然的眸子中生出了一丝探寻之色。
　　“解开封印。”柳云将之递给水墨，“或许这片空间里还有其它的古玉。”
　　雪溪沉吟了一番，眼睛猛然一亮，这古玉此空间内倒是真有不少，若此物当真与禹皇传承有关的话，那么也只有那一种可能了。
　　柳云虽然不知雪溪的情绪为何波动如此之大，但想来一定是猜出了什么，不由轻笑一声，到底是擅长推衍的雪溪上人，自己在此方面与之相比无异于萤月争辉。
　　雪溪一对上柳云的视线便暗自苦笑，他也是仗着自己对此空间的了解才猜出答案的，柳云倒是过于抬举他了。
　　水墨看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似乎便完成了某种交流，心中分外不悦，将两块古玉上的封印解开，古玉一阵，嗡鸣着朝洞口飞去，三人连忙动身追赶。
　　如此这般，在空间的另一座石洞中亦是得到了一枚古玉。同样，石洞中仍然有两个阵法，一个较难，设在洞口，一个较易，困住古玉。
　　又收集了两枚古玉之后，三人见没什么危险，便加快搜寻的速度。四枚古玉飞了半柱香的时间又是来到了一座石洞前，水墨雪溪准备前去解阵，柳云身形一动，拦下了他们。
　　“怎么？”水墨不解。
　　柳云也没做解释，直接挥剑，数道粗大的惊天之雷轰然而下，转瞬间将洞府夷为平地。雷光消散，一枚挂着黑灰的古玉摇摇晃晃地飞了出来，好像一副飞不稳的样子。
　　水墨：”..............“
　　“他，他......”水墨脊背发凉。
　　“嗯，他受不了拖沓。”雪溪见水墨的表情，特别高兴。
　　所以我是被他的外表骗了吗？水墨心中有些崩溃，不过柳云确实看上去不像性情急躁的人啊。

　　三人几乎飞遍了整片空间才集齐古玉，其实真集齐与否三人也并不清楚，但他们可以肯定这空间内是一点没有古玉了，因为收集到九枚古玉后，众古玉便安静地悬浮在半空中，不再乱飞。
　　柳云眯了眯眼，那股时空的气息比先前强烈了数倍，就连水墨与雪溪二人也能察觉到些许了。柳云想了想，难不成这是一个时空类法宝的碎片？
　　但很少有法宝能集结时空两大属性的，若当真如此，制作这法宝的材料定是十分逆天的，至少柳云现在还没听说过仙缘大陆上有什么炼器材料能同时承受得了时空两种阵文的。
　　或许这种材料在仙界存在？柳云皱眉，只是这与禹皇决有什么关系？
　　“然后怎么办？”水墨盯着半空中排列整齐的九枚古玉，有些没辙，“总不能是用浆糊粘在一起吧！”
　　“用你的灵力试试。”柳云缓缓说道，“我和雪溪看着你，若有什么不对，我会让你及时收手。”
　　水墨点了点头，盘膝而坐，放开对体内元婴的压制，瞬间，元婴直接被吸出水墨体外。柳云一惊，刚要出手，便见那元婴陡然顿住，在水墨的发顶盘膝而坐，淡蓝色的灵力外放，源源不断地被那九枚古玉吸收。
　　古玉吸收了三昼夜的灵气仍不肯罢休，柳云几次想出手阻止都被雪溪叫停，“看着吧，禹皇不会害死他的传承者的。”
　　柳云无奈，只好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又是一昼夜过去，柳云突然睁开眼睛，再看雪溪也是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水墨。
　　空气中的蓝色愈发稀薄，渐渐消失不见，水墨的元婴有些萎靡，身形一动，回到了紫府中。水墨疲惫地睁开眼，连续四天的消耗元婴灵气，即使是水墨这般化神大圆满修为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要知道，元婴灵气与普通灵气可是不同的，若消耗的是普通灵气，水墨估摸着自己都能与这些古玉耗上数百年，但要是元婴灵气，能撑上一个月已经算是不错了。
　　“别落下病根。”柳云起身，递给水墨一颗丹药。水墨也没看是什么，一口便吞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半空中的一枚古玉上。
　　没错，经过水墨修炼出的带有禹皇决气息的元婴灵气的温养，此时，九枚古玉已经合成一枚了。
　　这古玉散发出强烈的时空气息，其内烙印着的似地图般的纹路尽数散发出蓝金色的光芒，这气息太过强烈，哪怕是仙界碎片，此刻也有即将崩溃的趋势了。
　　三人很有默契地后撤百里，仍可感受到时空那种毁灭一切的气息。
　　雪溪愉悦地眯了眯眼睛，他果然猜对了，若想瞒过他，这禹皇传承应该在别的空间里才对嘛。
　　“我先前看到的疑似地图的东西，应该是催动时空阵法的阵纹吧！”水墨突然说道，雪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水墨哈哈一笑，把这事当成了一个奚落雪溪的乐子。而柳云却神色一动，深深地看了雪溪一眼。
　　雪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