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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入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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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宋璟璟男友的消息变得铺天盖地,从出行照到牵手照再到接吻照,最后连温南廷都看不下去了,直骂郑绪人渣。
最后温南廷都要微博上开骂了,被江一量匆忙拦下:“打狗也得看主人啊亲爱的。”
“奸夫□□。”温南廷把手机摔在床上,“看看你那大老板惯出来的大明星。”
江一量有苦说不出,只能跟着自家媳妇陪笑。
闹归闹,温南廷也不能不顾大局,絮絮念叨:“我跟予欢从小玩到大,他这些年颠沛流离的,我实在看不下去。”
“说不定郑绪是终点呢。”江一量小声嘀咕,自然不敢让他媳妇听见。
那边厢艾希也是跟黎俏抱怨:“好端端跟那个女人牵扯什么?”
“郑总这都两天没来公司了,谁知道又有什么事。”黎俏忙得焦头烂额,又急又燥。
苏予欢那几天表现得异常平静——定期陪苏商,准点上下班,每天和艾希调笑。
风雨来临前,总是诡异的安宁。
苏予欢灵魂归位那天,正好是苏蔓认亲的日子。
苏家宾客满席,苏商一个人在街上闲晃,刚掏出手机准备给苏予欢打个电话,就感觉背后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伴随着刺耳刹车声传来,接着巨大的疼痛蔓延开来,像是有人将钢钉一下一下砸进后脑,一下紧似一下的痛。耳畔声音嘈杂,落水一般听不真切,而后渐渐堕入无边黑暗。
苏予欢接到苏商出车祸的消息时无比清醒。一路到了医院,听医生强调情况危急要立即做手术,利索签了字,去交钱的时候才犯了难:他手头的现金明显不够,银行卡又因为输密码时记错二十四小时内禁止使用。温南廷的电话打不通,江一量手机关机。季玫手中的钱财因着买房装修自是杯水车薪,他更没有可能从苏文达那里弄来钱。他站在那里呆滞了很久,才狠下心来,动用了公司里的存款。
情况紧急,他顾不了太多。哪怕东窗事发后等待他的是无比严重的后果,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妹妹一动不动满身是血躺在医院里生死难卜。
苏予欢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着,双手死死扣在一起。这样的无助与彷徨,他此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一颗心悬在喉咙口,仿佛连跳动也忘了,死一般僵硬在那里,等着不知是救赎还是凌迟的宣判。
“手术中”三个惨白的大字空落落嵌在鲜红背景上,触目惊心。
等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苏予欢猛地起身,颤抖着跑过去,却不敢开口。
听到“手术很成功”几个字以后,西装革履刀枪难入的年轻男人缓缓跪倒在地上,有泪水滴落在冰凉地板。
苏商醒过来就看见苏予欢一双通红的眼紧紧盯着她,巨大的情感起伏只停留在眼神之后,苏予欢温柔一笑:“醒了?”
伺候她喝了点水,安顿好一切事宜之后,他本想着跟艾希说一声请个假,拿出手机才发现了温南廷的未接来电。
平淡交代了事情来由,温南廷风风火火赶来,一通关切慰问下来,之前的恐惧已经消失殆尽。
那天晚上十点多,苏予欢站在走廊窗台边看着灯火通明的青城。一边是逼人的冰冷死寂,另一边却是热闹非凡。如同这个世界一样,有人生来坐拥一切,有人拼尽全力却依旧蜷缩于谷底。
“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予欢闻声回头,瞳孔倒映出郑绪风尘仆仆的身影。
郑绪把他抱在怀里,恍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自然而然。
苏予欢很想推开他然后质问宋璟璟的事情,但是说到底他只是郑绪合约上的乙方,所以此时此刻他只能任由郑绪这么抱着他,那些所谓的小情绪,根本不适合。
他自始至终都沉默着。郑绪看了两眼苏商,轻声问他:“要不要请护工?”
“再说吧,如果公司那边走不开的话,我会考虑。”苏予欢目光游移在窗外。
郑绪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温和道:“那我就先走了,你注意休息。”
苏予欢看着他背影消失在病房,冷冷别过头。
他从头到尾都想不通郑绪为什么在出柜之后又会跟女人在一起。
第二天苏予欢从季玫那里找到了自己记银行卡密码的本子,把公司的钱补上之后,他离开银行准备给苏商买饭去。
刚刚走出银行大门,有陌生的号码来电,苏予欢按下接听键,那端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操着一口生涩的中文:“你好,我是苏蔓。”
苏予欢一惊,语气却依然平和:“有事么。”
“我听爸爸说,你是我哥哥,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请便。”不请自来么?苏予欢觉得好笑。
“那我们今天下午两点约在盛源百货旁边那家星巴克吧。”她似乎有意避开了午饭时间。
“好。”苏予欢冷着脸挂了电话。
这件事自然不能告诉苏商,他只说公司里有情况,再三嘱咐她有事一定给自己打电话之后,苏予欢这才准备去赴会。
那女人跟照片上差不多,妆容很精致,但眼神却很冷。
苏予欢也没有好脸,拉开椅子坐下。
“我也就不客套了。听说你现在在郑光平手底下工作,目前情况也都不错。”苏蔓身子稍微探了探,“以后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还希望哥哥你多多指教。”
苏予欢喝了口抬头看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笼络我。白怡芬根本上来说是排斥我的,况且日后全权继承父业的人是你,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他头脑突然一懵,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这么快就起作用了?”苏蔓摆出天真的表情饶有兴致看着他,“省省力气吧,你这个私生子。”
苏予欢眼前猛地一黑,堕入昏迷。
醒来是在陌生的地方,看起来像是苏蔓的住处。苏予欢被绑在椅子上,依旧浑身发软。
苏蔓见他醒了上前一步,露出恶毒嘴脸:“你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凭着一纸契约卖身混的飞黄腾达,有什么资格摆脸给我看?”
“苏蔓,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厉声问她。
苏蔓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把红酒泼在他脸上,冷哼一声:“别叫我苏蔓,我觉得恶心。”
“有人告诉我,你脸上动过刀。”苏予欢任猩红的液体从脸上滑落,神情古怪,“再加上你这一句话……你为什么要冒充苏蔓?你明明什么都不缺。”
“什么都不缺?”她的表情竟然有一丝凄凉,“我父母当年在苏文达的公司里工作,后来……我爸因为工程事故去世,我妈去找苏文达讨说法的时候又意外身亡。苏文达夫妇怕影响公司声誉,扔下一笔钱草草了事……你知道我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若无其事抹去眼泪,把玩着一把水果刀:“反正你今天是没法活着出去了,告诉你这些也无妨。”
“所以你以这种方式回来……就是为了复仇?”苏予欢诚然是被她的故事震撼,“苏商也是你找人撞的吧?下一个是谁,我爸,还是白怡芬?”
“我就是要害得你们家破人亡,让你们也尝尝这种滋味!”她说完,举着刀子步步逼近。
苏予欢此前周旋时一直在试图用钥匙把绳子弄断,眼见情势不妙,用力一挣,抓住她的手腕。
她慌了手脚,连忙把里屋的男人叫了出来。
那人力气极大,没几下就把负隅顽抗的苏予欢打倒在地。
苏予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腕被她划上长长的血痕。痛感渐渐弱了下去,恍惚听见一群人破门而入的嘈杂,有“苏蔓”气急败坏的叫嚷:“他不过就是一个陪床的少爷,你别太过分!”
而后仿佛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男人的声音坚定响起:“我跟他之间唯一的契约,就是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