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屋》蔌離離

2、老同学

　　夏花赶到医院的时候那个拿着二少手机的人正好又打来电话，按那人所说，夏花找到了二少的病房．
　　＂没什么大碍，多休息就好了．＂那人说着还来手机．原来是撞车，因为速度都不高所以只是擦破了皮，但二少现在仍是昏睡着．
　　＂谢谢，只是你为何会打我电话？＂夏花很疑惑，二少的电话记录里不可能只有自己的号码吧．
　　那人看了夏花一眼，突然说，＂医生说那小子昏迷是因为生活不好呢．＂
　　＂哦．＂夏花更奇怪了，这跟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那人见夏花依然一脸茫然很有点无奈和气愤，＂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你们是情侣吧！因为某些原因伤心到生活都不能正常进行，最后终于故起勇气要见面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却因此遭到车祸．看在这么痴情的份上，无论什么原因都原谅他吧．＂
　　夏花听到目瞪口呆，直到付给那人垫出的医药费和感谢费把他打发走后才有些回过神．他不经感叹，现在的小说和电视果然害人不浅．没原由的，他又想起那篇给他们联系纽带的文章，想着想着他笑了，到底他们三人还是不可能像小说里一样的，他清楚，他有点喜欢田田，而田田很明显地对二少一见钟情，那二少呢？
　　想到二少夏花走进了病房，二少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睡得很熟．虽然事实决不是刚才那个大叔说的那样，但看得出那时二少的确是要找夏花．
　　他找我有什么事呢？夏花想着走过去看了看二少的伤，的确没什么大碍．只是就算他现在正在睡觉，却仍是满脸疲惫，他真的生活不好啊．记得上次见面时他说过自己因为是孤儿没有钱所以高中一毕业就出来打工了．最近因为一些原因需要钱所以每天工作的很辛苦．看来他是来借钱的．
　　夏花坐了一会觉得无聊到外面去抽了一只烟，回来时二少正好醒了．夏花扶他坐好递给他一杯水．二少看夏花的眼神很疑惑，他知道自己出了车祸，只是在这里的为什么是夏花？
　　＂是你找我有事吧?”夏花看出二少的疑惑却不知该怎么解释更为合理.
　　二少点点头仿佛就这么一句话就把事情了解透彻了.他活动了一下身子,突然拔下手上的针.这一举动让夏花吃了一惊,但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二少跳下床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我的确有事要找你，很要紧！＂
　　夏花看着忙碌又焦急的二少想了想还是说：＂是缺钱吗？＂
　　二少看着夏花，仿佛有点生气，生硬地说：＂不是！＂就拉着夏花出了病房．
　　没想到二少带夏花去的还是医院，只是他们去的病房更加的阴暗冰冷，死气沉沉．走在满是回声的走廊上夏花心里满是疑惑，二少到底要带自己去见谁？走在空荡的走廊上,两人的的脚步声打着一前一后的有序节奏.夏花的心跳此时有如这有点窒息的脚步声,沉重得快要跳出胸腔了.二少僵直的背影一直在相同的距离,那更是给人压迫的感觉.夏花觉得,这走廊似乎太长了.
　　“你还记得一个叫李蔓的人吗?”二少终于停住了脚问出一句话.
　　李蔓?夏花稍是思索便想到二少所说的可能是谁了.
　　“你是说李蔓?我曾有个女朋友是叫李蔓,但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她.怎么,她生病了?”
　　“她快死了.”二少冷冷地说,”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要死了？夏花吃了一惊，有点怀疑二少说的李蔓是不是他的曾女友了．就算是，那么二少是她的什么人？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夏花跟二少走进了一间病房．
　　＂啊，是她！＂夏花倒吸一口气，二少说的不错，病床上的女人正是他所知道的李蔓，而且她看上去的确活不久了．夏花盯着几乎面目全非的李蔓很久不能回神，分手才两年，曾经一个美丽，精力十足的女人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她说她想在死前再见你一面．她醒了你就陪她说会话吧，我出去等你．＂二少的话终于让夏花有了反映．他看着二少轻声退出病房才有些迷茫地走近李蔓的病床，他这才发现李蔓是醒的．
　　＂你，怎么．．．．．．．了？＂夏花第一次遇到打从心底地不知道说什么，当初的分手是李蔓变心，直到现在他还是喜欢李蔓的，只是这种喜欢已经很淡了．正在夏花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虚弱的李蔓禁伸出手拉住了夏花．
　　＂夏花．真的是你？＂
　　＂对，是我．＂夏花坐了下来，他握住李蔓的手．看着李蔓忍着病痛想要说话的样子夏花心痛了．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没有生气．感情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夏花压下想哭的冲动说：＂你现在因该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就都好了．＂
　　李蔓摇摇头，她紧咬着嘴唇用力抓夏花的手仿佛是用里全部的力量说：＂请帮我照顾凇儿．．．．．．＂
　　凇儿？夏花还在思索这个名字的时候只觉手中一松，醒悟时立刻慌了手脚，本能地大叫着救命冲出了病房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冷静点！＂二少拉住了夏花，把他拉到一边，不久医生和护士就急急地赶来了．夏花神不守舍地被二少拉着跟上医生到了急救室外．
　　＂医生早就说过了，她活不过这个星期．＂二少的表情还是很漠然．夏花有点触动，＂你到底是她什么人？她怎么样你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你做在这里是干什么！＂
　　＂我是她弟弟．我们父母都死了，只有我照顾她了．＂二少像在说一件别人家的事，夏花此时的感觉就如一个很好的朋友突然说自己是外星人一样．他还没有问出口二少又说：＂她在这半年开始病得很重，她会和我说很多话，经常说到一个叫夏花的人，说想见他．开始在网上看到你的名字我并不觉得你就是她说的那个人．后来我帮她找那个夏花时才知道你就是她要找的人．＂
　　＂这么说，你加我为好友就是因为这个？＂夏花问．
　　＂恩，是为了确认．本来我没有打算今天就带你来见她，昨天医生说她可能不行了所以今早我来找你．结果遇到了车祸．＂二少的声音总是平静得没有波澜．在这平静下夏花冷静下来，他坐在二少旁边紧捏着手心里很是郁闷.
　　两人就这样闷声坐着,夏花不知道二少在想什么,不过他可以肯定二少决不会为立蔓难过的.那夏花自己呢?他不知道,他也许难过,可想来想去心中更多的还是疑问,比如,二少上次还说自己是孤儿,怎么转身就成了李蔓的弟弟.
　　这个手术做得并不久,因为李蔓很快就死了.夏花暗自落了几滴泪后很自然地承担起李蔓的后事.二少还是像一个外人般,该做的认真做,让人看了不爽却也挑不出毛病.
　　“你真是她亲弟弟?”办完李蔓的后事后,夏花把二少拉到酒吧里喝酒.看着二少这些天的表现,他真的有点怀疑了.
　　二少没有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说:”从血缘关系上讲是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花有点按捺不住了,他很不喜欢二少说话的方式.二少看着夏花烦躁的样子沉没了一阵才说:”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一生下来就被他们送到了孤儿院.十几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是死掉的,也没有其他的亲人.可是他们却在三年前找到我说要带我回家.哼,谁能接受?”
　　二少轻蔑的声音却无比沉重,夏花当然能体会他的感受,他也依稀记得那时还是自己女友的李蔓说过找到弟弟什么的,只是没说几天就没提了.
　　“他们以为对我好点就可以补偿,那怎么可能?老天是公平的,不久我的父母就因为车祸死了.于是,每天来打扰我生活的就成了李蔓,直到她生病死掉.”
　　夏花看不清二少到底是什么神情,但是他知道这个少年再怎么也隐藏不住自己淡淡的悲伤,他越是说得不在意,那股哀愁就越浓,夏花拍拍二少的肩闷头喝下一杯烈酒.”李蔓是怎么得病的?”
　　“因为一个男人.我不是很清楚,似乎是那个男人把她骗了.她本来就有些什么病.总之她最后这一年活得很不好.”
　　夏花开始明白当初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但是这一切都过去了,他不想再想.他突然发现自己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可是一个人的临终遗嘱!
　　“凇儿是谁?”
　　二少抬起了头看着他,夏花被他看的怪不舒服的.二少问,”怎么?”
　　“你姐叫我照顾这个人,都不知道是谁``````你不知道?”
　　“是我.”
　　“什么?”夏花一楞,立刻反应过来”原来你叫``````”二少突然倒进夏花的怀里,夏花吓了一跳才发现怀里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他感叹一声轻声道:”哭吧,憋得太久也不好.”
　　其实夏花也很震惊，病危的李蔓千辛万苦找到自己，就为给弟弟找个托付。看来她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她唯一的亲人。
　　二少并没有哭太久，仿佛只是把积存太多的泪水匆匆放干然后一切依旧。夏花没有仔细看二少哭后的脸，他们又闷闷地喝了不少酒，直到夏花昏昏沉沉中被人提起来带出来酒吧。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夏花累极了，他也不管扶着自己的二少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放心地在他的肩头睡着。
　　一夜无梦。自从李蔓死后夏花很少睡得如此舒服，睁开眼睛只觉得神清气爽。他坐起来伸个懒腰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卧室，自己的床。
　　几乎是呆了一秒，他才看见身边熟睡的人，是二少。
　　“醒了？”二少也睁开了眼睛，仿佛自言自语地又伸手摸来床头的手机看看说：“才七点十五。”
　　夏花心中一惊，想起今天还要上班赶紧穿衣服下床。
　　“昨晚喝醉了不好意思，谢谢你的收留。”
　　二少转身又睡，只是伸手摆摆表示没什么。
　　临出门时，夏花想起什么转身说：“我答应你姐照顾你，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知道吗？”
　　过了很久，床上才发出模糊的“嗯”。
　　夏花放心地出了门，他飞快地赶到公司时还差一分钟迟到。夏花庆幸地瘫坐在椅子里，过来很久才想起二少住在杂乱的西区破旧平房里，心里很是感慨，觉得自己真的是活得太幸运了。
　　“啪啪。”突然从天而降的面包牛奶打断了夏花的思绪，他有点疑惑地抬头，看见熟悉的笑脸和漫不经心的声音：“夏主任很少这么晚来啊，昨晚上哪儿逍遥去了？老规矩，帮我解决掉吧。”
　　夏花冲顾紫芳笑笑拿起面包啃起来，顾紫芳满意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顾紫芳是夏花的同学、同事兼朋友。在学校时，这人可说是风靡一时，她长得很漂亮，当然也很聪明，她当之无愧做了学院有史以来最漂亮最能干的学生会长，却也是争议最大的人物。
　　夏花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清高得很符合自己的名字：‘故自芳’，孤芳自赏就是她的最高人气评语了。顾紫芳也从不觉这样有什么不妥，依然风风光光地毕业，却和夏花坐在同一个办公室里。
　　工作后突然沉寂不少的顾紫芳一直是夏花很不解的。夏花为此思索了不少时间，有时和旧同学叙旧时也会拿来议论一番。也许顾紫芳心智成熟了，也许她懂得锋芒毕露，也许她念旧给男人个面子••••••这些都是最常有的结论，那些奇怪的想法就不可理喻了，也许是癌症了吧，也许是被鬼上身，也许是头被撞傻了••••••最后，不记得谁说：“是不是顾大小姐看上夏花了？”
　　不可能的，夏花想都没有想地否决掉。作为顾紫芳最好的异性朋友，她的择偶标准，绝对不是夏花能够合格的！夏花想到这，不禁有些同情那些分明是飞蛾扑火的顾紫芳的追求者来。那些人精心准备的营养早餐就从来没进过顾紫芳的口，全成了夏花的免费餐了。
　　不过，顾紫芳在工作上真的少了太多干劲。夏花是早看出来了，要不是顾紫芳故意谦让，今天主任的位子上坐的怎么会是夏花呢？看着那个在校园里曾经豪言万语的漂亮女人，夏花很是迷惑。
　　“夏主任，今天怎么不在状态的样子啊？”眼前又是一晃，顾紫芳已安坐在夏花身边，桌上也瞬时多出一沓厚厚的文件，不等夏花发问，她已老道地说开了。
　　“这是公司这一季的全方位策划案，作为策划部主任的你因该不会忘了上次开会时董事叫你我研究初步策划方案的事吧。当然，你请假的时间里我已将各策划小组的所有方案搜集上来，经过我的调查核实测算整理出一套较完整的初步方案。”她顺势将文件一推，“看看吧，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再研讨，还有很多好多建议我放在备份里了，可以参考参考。”
　　果然还是那个厉害的顾紫芳！夏花心中暗叹，她根本没有变，做起事来依旧雷厉风行，面面俱到嘛。
　　夏花不自觉地微笑道：“你做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要不是有你帮忙，我怎么能这么一帆风顺。”
　　“知道就好，别忘了请我吃饭就行了。”顾紫芳玩笑带过又回到正题，“看看，有个地方出了些问题，大家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好，就等你来了。”
　　“哦？”什么问题把顾紫芳也难倒了？夏花提起精神一看，不过是两个产品上市时间重合了的小问题。夏花没有说话，把文件捧起来捡着主要干线仔细看过一变后发现顾紫芳又一个高明的地方。
　　两个产品上市时间重合本是小事，要么干脆就一起上了来个双龙出海，要么就错开一两天完事。可巧在，这两个产品是对家来的，一起上就有了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嫌疑了。又如果错开，有一个就会错过上市最佳时间，其他公司的同产品如果提前上市，那么公司就会失去很大的市场。顾紫芳自然对这些是清楚的，而她也绝不然就是想不出好的解决方案来，她高明就在，把这个看似简单实则难缠的问题留给了夏花。他当然不是要给夏花难堪，她自是相信夏花完全有能力解决，她是给夏花这个领导人一个大面子和表现机会，把前序做得妥妥当当，最后交还一个重大决策，夏花当下很是佩服地看着顾紫芳。
　　顾紫芳自然知道夏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是顺水一笑道：“别光盯我看了，还等着你想办法解决问题较差呢，上头只给了一个星期，今天可是最后期限了啊。”
　　夏花点点头，低头考虑起方案来。夏花这个主任当然也不可能是白当的，不出五分钟，他就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来。
　　“我想，我们也许可以这样。公司不是在每个省都有厂址吗？当然也有代理咯，那我们就让这两个产品不在同一个城市上市，也巧的是，这两个东西的主材料产地也是南辕北辙，我们就在材料产地上市，也更贴切后面的民风提案。你说，怎么样？”
　　顾紫芳当然是觉得夏花的话说到自己心坎里了，无不露喜色说：“不错不错，果然是夏花。”
　　“你也同意？”夏花自是谦虚，“那就召集开会讨论细节问题吧。”
　　无论是官场，商场还是职场，总是虚伪的。经过了三年，夏花也早已习惯这种表里不一的演戏式说话模式了，只要能在适当的年龄里拥有时下中高层人物因该拥有的东西，夏花就觉得自己没有辜负上帝赋予自己的这一次生命。所以，不管自己是否说着自己最厌恶的话，是否看着最厌恶的场景，做着自己最厌恶的事，陪着最厌恶的人，他都觉得自己的生活是明朗向上的，所幸，他每天面对的顾紫芳还不能叫他厌恶。
　　开完会下班，窗外早已是华灯初上。夏花习以为常地慢慢收拾资料也顺带收拾心情，下班后就绝不牵挂工作是他的原则，反之亦然。
　　“还没走？”关好灯、门窗走出公司看见电梯前的顾紫芳颇为惊讶，她不是早走了吗？
　　“老同学，什么时候也该请我一顿吧。”自从工作以来，顾紫芳还是第一次这么叫夏花。夏花愣了愣，随即满脸挂笑，“那是那是，我早想好好谢你了，你老是不空，我还当你故意的呢。”
　　顾紫芳扑哧笑了：“你什么时候见谁这么讨我便宜了？谢自然要，但不是今天。我走到楼下也才接到电话，今天是老么的生日呢，所以就上来等你一起了。走吧，在老地方。”
　　“老么！”夏花大惊，他怎么就忘了他最好哥们的生日了!那小子还专程提早通知了，不过也太早了。夏花猛拍自己脑袋，赶紧和顾紫芳往那个‘老地方’赶。
　　他们还是迟到了，还没来得及解释，众人已围上来随即哗哗几杯酒就下了肚。
　　“好啊好啊，我还专程提前一个月通知，你还是忘了。好小子！”老么这才摇摇晃晃走过来，看来也是被灌了不少。
　　今天不醉不能归了。夏花苦笑，看看顾紫芳，早被那些女同学拉到一边灌酒去了。女人总是让人摸不透，在学校里到时候，那帮子人可是没有少说顾紫芳的坏话，她们明着暗着地排挤顾紫芳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夏花不敢有什么意见，他犯不着为顾紫芳打不平，可他就是看不惯毕业后不知为何变得热诚起来的那些人。
　　夏花暗自叹口气，不再细想，忙着应付身边的这群狐朋狗友去了。
　　深夜一点对于过惯夜生活的人来说当然不算晚。可夏花和顾紫芳不顾老同学有多么不高兴，还是从酒会上撤了出来。
　　“最近工作真的很忙，实在对不起！老么。”站在酒店门口，夏花一个劲朝老么赔笑，可老么依然瞪着眼不爽。另一个老同学搭住老么的肩头说：“得得，让他们去吧，人家工作忙，又要顾家，不像我们，孤家寡人的。走走，进去再喝，别坏了兴致！”
　　夏花喝顾紫芳同时瞪那人一眼：“别胡说！”
　　“哈哈哈哈！”老么喝那人都笑了。老么放过夏花，恶狠狠说：“下次补上！”
　　夏花猛点头，终于才把老么送进去。真累人！夏花深呼口气，站在酒店的台阶上头昏昏沉沉的，连着喝两天酒真不爽。
　　“还好吧？”一个声音让夏花想起自己差点忘了顾紫芳，他立即转头，“还行，你呢？”
　　“我好得很，别小看我的酒量。”
　　“那些女人••••••”夏花不知该怎么形容才确切了。
　　顾紫芳似乎懂得夏花想说什么笑笑说：“她们没什么恶意，只是见我不如学校风光了，上来显摆。哼，嫁人得来的风光有什么好显的。”顾紫芳说完已走到街边，伸手拦下一辆的士，转身对夏花说：“一起吧，反正要路过你家。”
　　“不了，这里不远。”
　　顾紫芳突然关上车门说：“那我也陪你走，是不远啊。”
　　夏花不解地看着顾紫芳，最终没有说什么。两人并排走在清冷的大街上，虽说是夏天，晚风吹来还是有点凉的。走了一段后，夏花才开口：“说真的，我们朋友这么多年了，你的变化我还是看不透。”
　　“你是说我突然不要强了？”顾紫芳摇摇头突然说：“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自从毕业，我妈就很催，催得我都烦了。”
　　“哦？”夏花挑眉，原来顾妈妈也怕顾紫芳嫁不出去。“既然这么急，为什么不在你的追求者中选一个？我看有几个基本符合你的条件啊。”
　　顾紫芳看着夏花，不再说话，看得夏花心里怪怪的，“我说错什么了吗？”
　　“呵，我以为夏花能懂我，看来你还是不懂。”顾紫芳又不说话了。
　　夏花有些急，“我不懂吗？你自己说的条件啊，那几个人是很好嘛。”
　　“如果我真想嫁人，就不会开什么条件了！”
　　“啊？”夏花愣了，这下他才承认自己真的不懂。
　　“就是因为不想嫁人，所以开出谁也做不到的完美条件，这样就有借口拒绝。懂了吗？”
　　夏花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为什么不想嫁人？难道你又喜欢的人了？”
　　“没有，不想就是不想，没有为什么。”
　　“不可能，说说吧。”
　　“好啦，你家到了。”顾紫芳避开夏花的追问，表情有点生气，夏花只好闭口。“我送你回去吧，很晚了。”
　　“不用，我家很近了。”顾紫芳头也不回地走出一段又转头说：“明天一早要开会，别睡过头。”说完又走了。
　　顾紫芳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永远摸不透的女人，这么多年的同学和同事，夏花学会的不是去看透，而是学会习惯，习惯她的高深莫测。只要相信顾紫芳决不会与自己为难就一切OK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