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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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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青衣瞥了一眼斟茶的小丫鬟,明明是笑着的却给人一股冷意,“怎么,这茶凉了又凉,墨夷家主还没有时间么?”
小丫鬟手抖了抖,茶差点倒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照着之前的吩咐答,“还请姑娘再稍等片刻,曲觞宴还有些事宜需要家主亲自督办。”
“你们管家没另教你一套说辞么?” 青衣指尖勾着镖尾随意地晃着,像是下一秒就会不知道飞向哪里,小丫鬟吓得脸色煞白,“姑……娘这是……是何意?”
“哦?”青衣仍旧在笑,“就是这句话大概听了两三遍了,想换个新鲜的听听。”
小丫鬟两腿一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倒是让青衣笑出声来,直到司徒安唤一声青衣方才止住,指尖一个用力,飞镖稳稳地回到手心,青衣拿镖尾抬了抬小丫鬟的下巴,青涩的小脸上梨花带雨惹人怜惜,“虽然你们家主晾着我们,可华曦殿还不至于欺负你一个小姑娘。”
青衣收了镖,小丫鬟怔了怔,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行礼退了出去。
倒是个聪明的小丫头,青衣收回目光,看向司徒安,“主子,你真的见过那个墨夷辰?”
司徒安抿了口茶,“十年前我们来过墨夷家一次。”
“十年啊,”青衣呢喃,撇了撇嘴,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跟着主子,自然是不知道的,一偏头就看见陈晔,有些气闷,伸脚踢了踢他,有些不开心地明知故问,“那你也见过喽?”
陈晔皱眉,倒也没闪开,嗯了一声。
看他一副高冷的不想理自己的样子,青衣更不开心了,听得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才规规矩矩地站回到司徒安的身侧。
“劳烦久等,还请勿见怪。”司徒安一抬头就瞧见门旁站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笑吟吟的模样,说着赔礼的话,却是撒娇讨饶的语气,还真是让人没法见怪。
司徒安笑了笑,“无妨,本就是我们叨扰了。”没有半分不耐的感觉。
不得不说,司徒安这份定力让墨夷楠小小地吃了一惊,她本以为,等了这么久,以华曦殿的地位多多少少会有些不满,这个女人,倒真是不简单。
墨夷楠坐上主位,那个暗卫半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侧,路过陈晔时脚步不明显的一顿。
“华曦殿既然拒绝了我的提议,不知还有什么事?”墨夷楠开门见山。
司徒安看向她,“不好奇我是不是真的见过墨夷辰么?”
宽大袖袍下的手骤然握紧,此刻心底倒是生了几分杀意,难不成这个女人一开始就是在骗她?!
然而司徒安的下一句话却让墨夷楠彻底乱了分寸,“一个长不大的身体很麻烦吧?”
“你究竟还知道多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墨夷楠冷冷地看着这个紫裳的女子,从她出现,就打破了他们的诸多计划,到她一句一句道出这些不为人知的真相,一切的一切看似不经意,却都似乎在这个女子的掌控之中。
“上一次见你,倒是要比现在要小一点,墨夷家也不是这般光景。”
“你是华曦殿的人。”身为暗卫的男子突然开口。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司徒安却微微点头。
郑珣记起来了,那是大概十年前,墨夷家突然来了个男人,手里牵着个戴面纱的小姑娘,小姑娘身旁还跟了个白衣服的小男孩,如今看来,想必就是司徒安和她身侧那个白衣护卫了。只是当年,墨夷家在江湖中的地位远比现在高,华曦殿也远没有现在昭名,而那个男人却从墨夷家取走了闻名天下的铸剑师依斐铸的最后的一柄名剑--濯水。
“你究竟想要什么?”
“三生卷所谓的生死人指的不是医,而是术,借命续命罢了。”
郑珣想起他曾经躲在帘子看到的小姑娘也是这般,轻飘飘地道,“不知道尊夫人身体恙否?”先发制人,半句不言她求什么,一语道破他人的命门。
“你能救活我哥哥?”墨夷楠压抑着眼底的激动,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我非术师,自然是不能的。”
郑珣突然向前一步,青衣的手瞬间搭上飞镖,陈晔不动声色地靠向司徒安,郑珣却出乎预料地抱拳行礼,“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所求不过一救人之法,还请华曦殿,”郑珣闭了闭眼,继续说下去,“看在前家主的面子上,直言。”
仅仅是赞赏便以濯水相送,华曦殿始终是亏欠墨夷家的。
司徒安看着面前这个沉稳的不见年少半点张扬的男子,慢慢说道,“西陵城。”
“主子怎么确定一定能拿下西陵城呢?他们不至于为了墨夷辰让出一半墨夷家吧?”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笔亏本的买卖,墨夷家怎么可能愿意呢?
青衣一直疑惑地跟在陈晔的身后,大有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离开你半步的架势,陈晔终于妥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主子没打算要西陵城。”
“啊?”青衣愈发疑惑,“主子明明说西陵城了啊。”
“西陵城和洛都联系千丝万缕,主子要的不过是墨夷家和落都的一些交易罢了。”
“那主子真的有办法救活那个墨夷辰?死而复生这种事未免太言过其实了吧,万一到时候我们做不到,墨夷家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洛都虎视眈眈,主子身体还不好……”
陈晔颇有些无奈,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喂,你干嘛?”青衣捂住额头退了两步,一脸怨念地看着陈晔。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本来就是啊,我又没说错……”
陈晔问完她便转身继续走,这次青衣倒没有继续追问,小声嘀咕了几句便捂着额头跟了上去,白嫩的耳尖泛了点不易察觉的红。
公子如玉,落落佳人。
“真是良辰美景啊!”岑溪瞟了一眼面色不佳的君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你又无病呻吟什么”君翌收回目光,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你……哼!”风流倜傥的岑公子被噎,傲娇地喝了口酒。
有一种能言善辩叫舌灿莲花,岑溪自认他开一池莲花不是问题,普天之下能噎得他说不出话的目前也就两个,一个是司徒安,另一个是君翌,前者是时时刻刻都捏着他的软肋,后者是腹黑的说话根本不留情面。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那里看出来他温文尔雅的。
“她的病稳定下来了?”君翌把玩着酒盅,继续和岑溪说正事。
“废话!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谁?我出手怎么可能有问题?”
君翌听他一顿自夸都是废话,本就有些烦闷,此时愈发不爽,手指微动,酒盅径直飞向岑溪的眉间,力道不重却也足够让岑溪感受到疼痛。
“说人话。”
“君翌你个小人,偷袭算什么本事?”岑溪捂着额头愤怒的将酒盅扔回来,君翌反手一接,在手中抛了抛,淡淡道,“我不偷袭你就能躲开了?”
“武功好了不起啊?武功好就能随便欺负人啊?”
“医者仁心,你这种人也能治病救人?”
“君翌!”岑溪此刻有些咬牙切齿了,“不过嘲笑你两句,瑕疵必报的小人,你最好祈祷自己无病无灾,否则落到我手上,有你跪地求饶的时候!”
君翌被他聒噪的有些烦了,不耐烦地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她昏迷那么久,你不过煎了几味药,就没事了?”倒不是信不过岑溪的医术,只是怕司徒安欲与那洛铭一决高下而不顾自己安危。
“哼,你以为那几味药是不值钱的大白菜?虽说这次亏损的厉害了些,她若乖乖听话,两个月养回来不是问题。”君翌只知她身体极差,不知的是她身体究竟查到什么地步,几乎是从小拿药养大的身体,寻常人的一场风寒,于她来讲却有可能送了命。而且,这一身医术,都是为了她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她若不肯,谁又能让她乖乖听话呢?”
听着君翌的呢喃,岑溪倒是想起了他的师父,心中一叹,然而师父在,不也没能阻止她离开他山么?
“殿主,洛都来访。”
君翌闻言皱了皱眉头,洛都这是行的一步什么棋?起身欲走,又停下,复看向岑溪。
岑溪:“看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他们来干什么?”
君翌眉头皱的更深了岑溪抢在他开口前摆摆手道,“知道君殿主身居高位日理万机,就原谅你失礼地半路抬屁股走人了。”
前来禀报的护卫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一直在华曦殿混吃混喝然而到现在还没被赶出去的闲人对殿主不敬,而殿主竟只是皱眉看了他两眼便转身离开了,也不敢多言,立马提刀跟上,身后却再次传来那个欠扁的声音,
“我说君翌啊,青衣那里要不要我帮你求情啊?”
君翌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滚!”小护卫战战兢兢地跟在面色铁青的殿主大人身后,快走了几步终于把那串有魔性的笑声抛在身后。
好像一不小心看到了殿主盛怒的样子,不会被灭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