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屏息 ...
-
“穿红裙的女孩子呀……应该是A区的。”高大的男人扣开一罐啤酒，白色的气泡升上来漫到他的手上。他仰起头，咕碌碌地喝起来，末了用手背抹一下嘴角，“应该是‘那边’的。”
“‘那边’的么。”洛娜抱臂，微眯了眼。
那也……
和“那个人”有关吧……
于阴暗的角落里，她抬起头。
身上沸腾的仇恨与不屈的血液，让她的眼睛微微深沉起来。
“圣门西。”
沙沙，沙沙沙……
密集的雨点打在巷里，一个穿斗篷的人影缓缓前行。
他停在一扇门外，门边的标牌示意这里是东巷的十二号。
“好久不见，老伙伴。”
有人打开门来，高大健壮的男子，长有一双金色眼睛。那人走进，屋内，一位短发高挑女子正背对众人组装枪械。卷发风衣女人点燃一支雪茄咬在唇间之前，朝他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哈喽，弗洛克西。”马里可轻轻地招手。
来人把斗篷掀起，露出一张可怖的面容——一道伤疤从右嘴角到额角，像一条狰狞爬行的巨大蜈蚣。
伤疤的尽头，黑色刺青像是蜈蚣巨大的头。
“2、7、9。”
“来喝茶。”马里可从桌上的药瓶里倒出两粒纽扣一般的药片，随手丢进面前两杯茶水里。原本碧绿的茶水立马变为猩红，像是从动物身体里流出的血液。
“philanthropic？”
弗洛克西走近了，端起一杯轻嗅了嗅，“还是新货，马里可，有时候你的奢侈真让我感到惊讶。”
“不喝白不喝。”马里可顺势软软靠在对方的身上，“您说呢？”
“呵，确实。”
弗洛克西闷笑，用粗糙的手摩挲着拍了一下她的背，马里可娇笑着直起身子又靠回沙发上，翘着腿，指尖夹着雪茄。
沙沙沙……
雨还在下着。
墨丘利的公墓里，金发蓝瞳的男人喝完第四瓶啤酒，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卡西尔，走了吗？”
守墓的老人远远望着他的背影，喊道。
“啊，走了……”似是还未清醒，没有打伞的他伸出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以看清眼前的路，然后长长地打了一个酒嗝。一路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他的背后，第六区的墓地里，一方矮矮的坟墓边放着一束新鲜采摘的百合花。
雨滴打在那束花的上面，像蒙着一层晶莹朦胧的眼泪。
“这就是你们联系第三公会的原因？”
“难道不应该吗？”
马里可话音未落，洛娜从里屋站起，倏然伸出一只拿着枪的手，对准弗洛克西身旁就是一枪！
砰！
这声枪声与雨声混杂，听不真切。
子弹穿过雨层，直直打入对面的楼中！
闷哼声起。
马里可用手捂住肩膀，一张脸煞白，心里却骂着脏话，鲜血汩汩地从伤口里涌出来，“大意了……”
“伊里切去追了。”洛娜拿来医药箱给她包扎伤口，一边偏头望向弗洛克西，“什么时候你粗心到带了尾巴来都不知道？”
“抱歉。”对方耸肩，“今天雨有点大。”指指耳朵，“听不大清。”
“呵，”马里可一边笑一边咬牙，雪茄微微变了型，话也模糊不清，“要是让我逮到他，我管他是谁，先补两枪再说。”
洛娜扎了个结，关上医药箱，望了一眼桌上的瓶子。
“philanthropic？”她拿起来，望着药瓶上微微泛着的红光。
“新货，听说比之前提高了点加持的作用，洛……”马里可还没说完，对方已经倒出两粒，昂头咽了下去。她只有嘿嘿笑了两声，“不要用多啦，这玩意儿挺贵的，从列辉英那小子那儿求来的，还要了我两百欧元和三个香吻呢……”
没等她唠叨玩，短发而高挑的女子已经抓起身旁的枪，冲进外面的大雨中。
银发的神使坐在宫殿的最中心。
这里是一处房间，单调而洁白的装饰，只有通过地摊上隐约可见的长发判定房间的主人是一位女子。右边站着的一列侍卫低垂着头，神色肃穆，以显示对神最基本的尊敬。
“阿莉娅的头发都长了呢。”
神使淡淡地说着，伸手抚摸面前坐着的女子发间。
普兰斯洛特·圣门西，拥有神秘而强大力量的神使正在为他的左翼队长阿莉娅·普西剪着头发。这里安静得像是举行仪式——圣门西神使的一贯行事作风。
阿莉娅仍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无神地望着面前镜子里那个绝美的女子，她的长发在银剪间簌簌落下。
普兰斯洛特的双手都戴着白色的手套——像是参加马术比赛时。他眼神专注地摆弄着少女的长发，冷峻的神色从未散去，这使这张多年来仍年轻得像个少年的脸庞变得神圣而不可侵犯，犹如神祇。
即使他正在做的事情使他多么像一个凡人，但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你也只会发现，他的神圣使他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代表着光明和希望，并且高高在上。
普兰斯洛特·圣门西，是整个圣门西家族形成千年以来，唯一一位，真正继承了“神”的道统的人。
——这是A区教会曾给予他的最高荣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屏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