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长城漠上月》独钓雪

13、他们的关系2

　　三人进了大王子的穹庐，哇扎木赶紧给大王子包扎伤口，手臂上和后背上的两处伤口都不重。三王子原本以为稳操胜券，所以刀剑上都没有淬毒。这些伤口对常年在沙场征战的大王子来说不算什么。
　　八王子看了一眼，放心了。然后抓过一只靠枕舒服地躺在波斯地毯上，优雅地伸直他的那双大长腿。
　　那边两个主仆在默默包扎伤口。
　　八王子等了一会有点无聊，就故意找茬：“哇扎木，你老摆着个臭脸给谁看呀？是给我看的吗？”
　　哇扎木无奈道：“不是。”
　　八王子：“那就好！那是摆给老大看的？
　　三人小时候都有昵称，大王子‘老大’八王子‘八儿’哇扎木‘木头’。
　　哇扎木更加无奈道：“也不是。”
　　八王子：“木头，老大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他是不是又克扣你的钱啦？别怕！他再敢欺负你你就咬他！”
　　给多少阳光都不灿烂的哇扎木终于哑然失笑，别扭着萌萌道：“我又不是狗。”
　　八王子：“都忠诚到你这地步了，还不算狗？”
　　大王子：“哎！不带你这样损人的。”
　　八王子不睬他，继续调侃道：“哇扎木，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不结婚呢？你不会是爱上老大了吧？”
　　哇扎木的冰块脸顿时成了苦瓜脸。
　　大王子骂道：“你嘴巴怎么这么臭？”
　　八王子：“怎么就臭了？难道你每天跟哇扎木呆的时间不比跟王嫂长？你们根本就是好基友嘛！”
　　大王子的伤口已经包扎完，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无奈道：“你一会离间我和哇扎木的感情，一会又猥琐我们的关系，你到底要咋样？”
　　八王子耸耸肩，挤眉弄眼道：“不咋样。我们好久不见了，我要把以前的快乐和回忆变本加厉地找回来。哇扎木，你去拿酒来，今晚咱们谁也别睡，一醉到天明。”
　　大王子：“哇扎木，去拿吧。”
　　哇扎木：“你…….”
　　大王子：“喝一些无碍。”
　　哇扎木：“诺。”
　　八王子：“说说你怎么又跟三王子掐起来的？”
　　大王子：“你知道乌孙一直眼红我们跟康居的关系，恰好康居的乌拉圭王子近期客居月氏，他一向与我走的近。擎王弟和乌孙就利用我们的关系，以我的名义约乌拉圭王子赴宴，在他赴宴的时候杀死他，栽赃与我。”
　　八王子：“这可是国际事件。他们栽赃你之后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又要杀你干嘛？”
　　大王子：“这当然是我们已经掌握他们行凶的人证和物证的原因。父王命我亲自去康居说明缘由，三王子和乌孙怕事情败露，索性就杀我灭口了。”
　　八王子：“好毒！”
　　大王子：“哼！他们可以栽赃我，我也可以给他们来一个祸水东引。”
　　八王子感兴趣道：“说说，怎么引？”
　　大王子斜睨了他一眼慢慢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这次行动的人证和物证。由擎王弟策划，乌孙人行凶。我去康居只能说是乌孙人干的，毕竟扯上擎王弟，我们月氏也脱不了干系。接下来就看乌孙怎么跟康居解释了。”
　　八王子兴奋道：“说清楚点，不要吊我的胃口。你这人说话总是藏着掖着。”
　　大王子无奈道：“乌孙要是承认了，那么乌孙和康居这仇就结大了；乌孙若供出擎王弟，那么我父王为了给康居一个交代就会杀了擎王弟向康居谢罪。乌孙和西雅王妃失去了擎王弟，他们这二十年多来在月氏王宫里辛辛苦苦培植的势力就完蛋了。乌孙走到这步等于是死局，承认不是，推卸也不行。这下听明白了？”
　　八王子都听愣了，终于反应过来道：“好毒！”
　　大王子凌厉地扫了他一眼，他忙改口笑道：“我是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大王子叹息道：“我也不想这样，只怪他们不仁在先，我只能不义在后。”
　　八王子突然收起他玩世不恭的笑容，很正经道：“小时候虽然也与你一起经历过生死，为你挡过一次死亡，但那感觉还是像隔着靴子搔痒。直到我回到楼兰，为了争夺王储，终日勾心斗角，蝇营狗苟，虽不似你那么步步惊心，却也是步步为营。我终于真正体会到了你的感受。我们都成了开弓的剑，回不了头了。”
　　提到以前，大王子也不由感慨：“八儿，我记得那一年你才十二岁吧？西雅王妃送来一碗田七炖鸡汤给我，说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服了补身体长身高。谁知你这贪吃鬼一听是补药就一口给喝了，结果就中毒了。”
　　八王子：“怎么会不记得？我以为自己才十二年岁就玩完了，非常地害怕。”
　　大王子：“也不知哪个别有用心的竟然把消息透露给你父王母后，结果，楼兰与月氏差点打起来了。”
　　八王子：“幸亏本王子吉人自有天相，毒解了。楼兰与月氏也不用打仗了。否则，就中了贼人的奸计！”
　　大王子：“后来，我父王查出是西雅王妃下的毒，足足把她禁足一年。从此她再也不敢对我用毒了。说来都是托了你的福。”
　　八王子也不客气：“我就是你的福星，命中贵人。今天我又救了你，你怎么感谢我？”
　　大王子：“你说怎么谢就怎么谢！”
　　八王子偏过脸朝向大王子，贱贱道：“亲一下福星，包你福满贯。”
　　大王子嫌弃地把他的脸又拍回原位，举起酒道：“敬你！大恩不言谢。”。
　　八王子索性贱到底，继续嘀咕道：“又不是没亲过，是谁曾经在睡梦中，抱着人家的脸亲个没玩没了？哈喇子还涂了我满脸都是。”
　　大王子的脸终于挂不住了，抡起拳头就要揍八王子。一旁不知内情的哇扎木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八王子忙讨饶：“对不起！失言了。”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大王子情窦初开，第一次看上一个女孩，梦里竟然把睡在一旁的八王子当成那个女孩给意淫了。
　　八王子：“不过，西雅王妃虽然不再对你用毒，但是改派杀手来刺杀你了。”
　　大王子：“那时候，你们陪着我也是过得惊心动魄。”
　　八王子：“我还好啦！主要是哇扎木，有一次他为了救你，被砍了十一刀。整整躺了两个多月才下得了床。”
　　大王子：“是啊！你们都救过我的命。都是我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八王子：“不说这些，说些小时候有趣的事吧。还记得我中毒之后那件事吗？”
　　大王子不禁莞尔而笑道：“当然记得，也不知你从昭武城（月氏京城）哪个犄角旮旯收罗到了一种怪药。”
　　八王子：“那药可是我从康居商人那里花高价买来的。”
　　一直默默无言的哇扎木突然插话道：“你叫我引开西雅王妃的侍卫。”
　　八王子：“然后，我偷偷潜进王妃的寝宫，把药混入王妃的膳食里。”
　　大王子：“结果当晚，西雅王妃放了几十个臭屁，把我父王给熏得逃之夭夭，大半个月也不敢再踏足她的寝宫。”
　　哇扎木：“王妃不知是我们捣的鬼，气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尴尬得只想找个地缝给钻了。”
　　八王子：“真痛快！总算报了下毒之仇。”
　　哇扎木：“记得有一次，三王子设下陷阱要害老大，被我们发现了，我们改了一下陷阱的位置，结果三王子中了自己的陷阱。”
　　大王子：“记得小时候，八儿你老爱尿床，侍候你的老嬷嬷有一次抽了你的屁股蛋蛋。你小子记仇，抓了砂子偷偷塞进她的羊肉馍馍里。她老眼昏花楞是没看清，一口咬下立马把两颗门牙都给磕没了。张着血盆大口哇哇叫着，到处找你要报仇，我给她一把刀，让她把我的门牙敲下替你抵债。她愣是不敢动手，最后终于悻悻走了。诸如此类，你小时候干得可多了。”
　　八王子：“幸而有你这个护身符，他们也不敢找我寻仇。”
　　哇扎木：“你小子从小就缺德。”
　　八王子：“木头，你敢调侃我？长能耐啦？我记得，你追踪刺客就像猫科动物追踪猎物一样，有一种锲而不舍的执念。有一次，刺客逃进西雅王妃的寝宫，你小子也不知避讳。刺客没找到，倒撞见了西雅王妃在沐浴。结果，人家在王的面前哭的是梨花带雨，愣是把你说成登徒浪子，要求王废了你的命根子。”
　　大王子：“我和八儿跪在父王面前苦苦哀求，结果，你的命根子算是保住了，活罪难逃。挨了三十下板子，屁股都开了花。”
　　八王子：“西雅王妃号称祁连山最美的胭脂花。啧，为了掩饰罪行，连色相都牺牲了。木头，她的胴体性感吗？你可是我们三人中最早一个见识女人胴体的，而且还是极品的。当时，我们可羡慕你了。”
　　大王子：“好猥琐，别扯上我。”
　　哇扎木的瞳孔里闪着危险的气息，他的杀气已经开始在蔓延。
　　谁知八王子就爱干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事：“还有一次，我们在昭武城又遇刺。你追杀手进了烟花柳巷，那里有于阗、龟兹、若羌、精绝等好多国家的妓女。她们个个赤身裸体，你小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那堵人肉墙给推到在地，一剑把那刺客给结果了，然后头也不回走了。正常男人看见那么多裸体女人能不多看一眼？你说你小子正常吗？你不会是不行吧？没关系，告诉哥，哥帮你找大夫看，包你一年之内就抱上娃。”
　　哇扎木的杀气已经笼罩整个穹庐，冷冷道：“八儿，你这人就是欠揍!”
　　说完，劈头就砍八王子。
　　八王子：“没教养，说不过就打人，谁怕你！”
　　二人就在穹庐内动起手来。看着他们一个贱到不要不要的，一个又萌到不要不要的。这一幕仿佛他们三人童年与青春的缩影，微笑爬上了大王子的眼角。他舒适地斜倚在波斯地毯上，扯过一盘葡萄，边吃葡萄边看热闹边吐槽。
　　“八儿，谁叫你触碰哇扎木的底线？你活该挨打。”
　　“哇扎木，悠着打，别把八儿那张俊脸给打残了，不然他母后又要找我们月氏打仗，太麻烦了。”
　　幸好大王子穹庐够大，有时也会殃及池鱼差点打到大王子。大王子就身手矫健地端着葡萄盘子腾挪到另一个角落，乘机换个更加舒适的体位继续他的吐槽。
　　“哇扎木，你还是赶紧把婚结了，免得八儿他老怀疑你的性功能。至于聘礼嘛！我全包了，也省得八儿他老说我刻薄你。”
　　“八儿，你还是求饶吧，你打不过木头的……”
　　“哇扎木，都说别打脸了，淘气。”
　　穹庐内热闹非凡，穹庐外，大王子和八王子的手下在清理战场。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光是埋尸体就是个体力活，他们在戈壁滩上挖了一大一小两个大坑，三王子那方死的人最多，三百多人，他们走时带不了这么多尸体，现在他们就把剩下的葬在大坑里。大王子这方死了八十多人，活着只有三十八人。大王子去康居千里迢迢，只能把这七十多人葬在小坑内，等他们从康居回来后，再把他们迁回故里埋葬
　　楼兰也死了七十多人，他们把尸体放到马背上，只等天亮后月氏的援兵一到，他们就可以回楼兰了。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大王子穹庐外。
　　八王子手下：“八王子，我们得提早回去了，王宫里出事了。”
　　穹庐内八王子不耐烦的声音：“火烧楼兰王宫啦？哼！本王子难得出来一趟，就跟催命似的。”
　　大王子、八王子、哇扎木三人一起走出穹庐。哇扎木依旧是他的招牌冰块脸，八王子的眼角和嘴角都挂了彩。
　　大王子：“怎么啦？”
　　八王子：“四王子趁我外出挑事。”
　　大王子：“需要我帮忙吗？”
　　八王子：“不用。”
　　大王子：“那你赶紧走吧。”
　　八王子：“还不过来，扶我上马。”
　　那个手下赶紧过去，八王子推开他。
　　“木头，你来。”
　　哇扎木一言不发，过去一把就把他抱起放到了马背上，看得旁人都一愣一愣的。
　　哇扎木拍了一下马屁股。
　　八王子兀自在马上回头道：“木头，咱们下次还要打。”
　　哇扎木不语，举了一下拳头表示威胁。
　　大王子无奈叹气：“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这两二货，能不能不这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