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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都被耍了 ...

  •   喝过金冠蛇胆酒的人都没有中毒,答案很明显,像闪电闪过灵焚的脑际。大家原本以为有毒的蛇胆酒居然就是解药,不可谓不是讽刺。
      灵焚的冷汗都出来了,他的思维比任何人都快,但他当时没有挑明。现实是残酷的,极品男那爵还没喝下的蛇胆酒势必成为众多中毒者唯一的生机和抢夺目标。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所以他必须抢在悲剧发生之前找到蠕蠕大师,取得解药救大伙的命。
      可是蠕蠕大师踪影皆无,整个驼马镇一改白日的喧嚣,这里的人几乎躲的躲,逃的逃。那些从“恣酒楼”逃逸的客人一定把“恣酒楼”发生的事捅出去了,驼马镇本就是个敏感的是非之地,这时广袤的沙漠和草原或许才是最佳的避难所。
      且渠大人手下的一千士兵,没有且渠大人的命令,他们是不敢离开驼马镇的,又无法止住身上的痒痒。于是都跑到镇东边的小河边,用冰冷的河水暂时缓解已经挠破了皮的肿手和肿得像猪头似的脑袋。还一边“嘘嘘”地叹息着,那又痒又痛又酸爽的感受,恐怕会令他们毕生难忘吧?
      灵焚伏地辨音,通过地表震动产生的回音来分辨远方的行人和负重牲畜的脚步声。他怔住了,除了四面八方几批商旅的驼铃声,他还听到西南方还有两三批人数众多的骑兵与步兵在蠢蠢欲动,预示着即将有大事要发生。这些部队夜间出动是要干嘛?要打仗吗?他们是哪个国家的军队?是同盟军还是敌对的双方?
      夜幕下的驼马镇看来鬼影幢幢,西南方向危机四伏,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灵焚苦笑,不该听到的现在都听到了,其中却没有一个单骑声音是他此刻最愿意听到的,也是,除非蠕蠕大师能够驯养一匹像他本人一样百毒不侵的坐骑。否则,一般的坐骑哪儿敢驼他?他身上爬进爬出的毒物可是人畜共惧的好吗?
      蠕蠕大师也不会在那几批商旅队伍里,谁又敢与他同行?与他同行又何须彻夜离开驼马镇?
      像他这样特立独行的怪人是不需要同伴的,蠕蠕大师只在乎他的鬼谷,任何国家任何军队应该都无法驱使他为别人服务,所以,也可以撇开他与那些部队的联系。
      所以最终结论是,蠕蠕大师是施展轻功离开的,一个轻功卓绝的人速度既可媲美骏马的速度,还可以让伏地辨音的人听不到脚步声,所以,灵焚无从追赶。
      灵焚离开的瞬间,“恣酒楼”里果然出事了。
      第二个发现蛇胆酒就是解药的人,就是西域那个瘦削的汉子,此人用毒虽然没有蠕蠕大师那么高明,但毕竟也是用毒的行家。不知是兴奋、侥幸、还是基于什么心里,他竟然很不谨慎的嚷出来:“蛇胆酒可以解毒”
      醍醐灌顶的效应就是令所有中毒的人一瞬间都忘记了疼痛,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极品男和他面前的那爵蛇胆酒,那是蠕蠕大师送给极品男极品男没喝的那爵。现在成了众矢之的,变成了众人唯一的救命稻草。
      且渠大人后来叫进来的几十个士兵也都中毒了,所以他这方中毒的人最多。生死关头,谁会甘心就死?
      ‘抢’这念头刚闪过,且渠大人就赋予行动,求生欲望是种很可怕的动力,刚刚他还头疼肚痛的厉害,现在却忘记了,他彪悍的身材像一座山似的朝极品男那边压过去,一边还不忘指挥部下:“快!抢酒。”
      且渠大人这边虽然在人数上占了很大的便宜,但要想在千钧一发的时间里抢过酒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哇扎木手里的剑可不是吃素的,身手矫健的他一人一剑挡在他主人面前,任凭且渠大人与他的几十个手下怎么进攻,都无法过他这一关。也亏他们一进来就选了个好位置,仿佛一早就料到会出事似的,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极品男是何等机警之人?自然是快刀斩乱麻,拿起蛇胆酒一口气就干了。
      绝望的且渠大人状若疯狂,撒泼似的挥动着手里的大刀拼命砍,哇扎木也不禁皱眉,经验之谈:人可以惹,‘疯狗’可不好惹啊!
      “恣酒楼”虽然宽大,但也经不起几十人的打斗,一时桌椅不是被打烂就是缺胳膊少腿的,桌上的碗蝶俱碎,汤汁四溢。
      西域的两个汉子冷眼旁观,瘦削的汉子眼珠转动,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嵩伯心痛且无奈劝解道:“别打了!打也解决不了事情。”
      没人听他的,嵩伯也着实动怒了,双手双管齐下抓住匈奴士兵的衣领就往窗外扔,一次扔两个,几下就被他扔出十来个,气场十足。哇扎木的利剑也撂倒了十几个,其余的十几个匈奴兵吓得没了斗志,其实这些士兵也挺可怜的,他们之前刚刚中了痒痒毒,现在又中了另一种毒。着实的倒霉,谁还有心情打斗?更何况,就算当真抢到酒,也是老大得救,他们的毒谁来解
      哇扎木点中了且渠大人的穴道,他那庞大的躯体一下子瘫倒在地,身体不能动弹,只有嘴巴能动。其实,躯体庞大不等同于内心同样庞大,彪悍的且渠大人内心只有芝麻粒那么大。
      委屈、愤怒、绝望…….五味杂陈的情感一起向他袭来,身材彪悍的汉子崩溃了一时没忍住,“哇…….”一声哭出来。看得旁观的人又是好笑又是滑稽又是可怜。
      且渠大人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别人的存在,他完全沦陷在自己的悲伤里不能自拔,“我就要死了吗?”的念头紧紧扼杀他的理智与情感。
      他想起了蠕蠕大师曾经也送过自己一杯蛇酒,只是自己不识宝竟然灌给弥邪喝下了,又想起蠕蠕大师讥讽的话‘等你想喝的时候就没有了,可惜呀可惜!’
      他终于意识到:曾经也有一个生的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可惜被自己给白白错过了。多么痛的领悟啊!只可惜悔之晚矣!
      “弥邪……”
      他突然尖声叫道。
      那可怜的人儿刚刚沉浸在生的喜悦里没多久,就听到长官叫自己的名字,吓得屁滚尿流的走到长官面前,怯怯道:“大人叫小的干……干……干什么?”
      且渠大人尖声道:“弥邪,把我的酒吐……吐出来!”
      弥邪吓得跌坐在地:“大……大人?”
      且渠大人歇斯底里:“我说,把我的酒吐出来还给我!”
      弥邪完全崩溃了:“大人……我……我……呕…….”
      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原本对且渠大人还怀有一丝悲悯的,现在悲悯没有了,多了一丝不屑,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弥邪愣是没呕出什么来,倒是且渠大人太过伤心与激动加重了中毒的症状,头和肚子更痛了。
      这时灵焚回到了“恣酒楼”,不用问,嵩伯臭臭的脸色加上大厅里大量桌子椅子的残垣断壁,已经说明了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过了,幸好没闹出人命。
      嵩伯:“怎么样?”
      灵焚:“跑了。他们怎么样?”
      问的是中毒的人。
      嵩伯:“把过他们的脉,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不然早就死翘翘了,只是这头疼肚子痛的毛病怎么解决?也不知还会再出现什么新的症状。”
      灵焚突然向瘦削的西域汉子作揖:“这位大哥,听闻您也是用毒高手,依您看,这毒可解得?”
      汉子冷冷道:“蠕蠕大师的话你也信?况且那老毒物的毒又岂是一般人可解?”
      灵焚碰了钉子,只好作罢。
      极品男安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少侠不必挂怀。”
      且渠大人:“你们都已经喝了蛇胆酒,当然不必挂怀,可惜老子就要挂了。他妈的蠕蠕老毒物,只要老子没死定要把你大卸八块!”
      哇扎木讥讽道:“口舌之勇。”
      “谁是嵩伯?”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这个时候谁还敢来“恣酒楼”,而且还是个孩子?
      是的,走进来的就是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嵩伯:“我就是。”
      小乞丐:“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
      灵焚的眼睛闪过一丝异彩:“是不是一个老头,他的身上还爬着许多虫子?他什么时候给你这个?”
      小乞丐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他半个时辰之前给我的,让我等半个时辰再送到这。”
      灵焚算算半个时辰之前,正是蠕蠕大师刚刚离开恣酒楼之时,一切早有预谋,连时间都是掐指算好的,为的就是把大家弄的更凄惨些吗?
      灵焚摸摸小乞丐那乱如草堆的头发道:“叔叔猜的。”
      说完拿出一锭十两银子给小乞丐道:“叔叔赏你的。”
      小乞丐:“邪门。”
      灵焚:“什么?”
      小乞丐:“那位老伯伯就说你们会给我赏赐,没想到这么多。从小到达,今天我做了最轻松的活,却得到了最多的赏赐,平常累得跟狗一样,赏赐却小得……..”
      他用手指捏了个芝麻大的寓意。
      嵩伯打开用脏兮兮的布包裹的东西一看,竟是一大把巴豆,他与灵焚对视一眼,均有原来如此的喜悦,嵩伯赶紧进厨房,厨房的伙计均未中毒,灶房里的火还是旺的,所以,很快一桶巴豆汤便熬好了。
      哇扎木解开且渠大人的穴道。
      且渠大人骂道:“死木头,敢暗算老子?”
      哇扎木:“谁叫你像疯狗似的乱咬人了?”
      且渠大人正想再开骂,看见厨房伙计提着巴豆汤出来了,再也没了骂的兴致,冲过去第一个品尝巴豆汤。接着他的手下(除了弥邪),掌柜和三个伙计,大家一拥而上共同品尝巴豆汤,真没想到,这辈子,他们最迫切想要品尝的竟然会是巴豆汤的美味,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过了一会,这些人便开始上吐下泻,“恣酒楼”的几间茅厕开始遭殃了。整整闹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停止了闹腾,都像泄了气的皮囊无气又无力。巴豆汤虽能解毒,哪有蛇胆酒那么轻松?但终究是性命无忧了。
      虽然,最终不过是蠕蠕大师跟大家开的一个玩笑,但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得不承认,蠕蠕大师不但是个用毒的顶级高手,还是个顶级的恶作剧高手。就那么不动声色、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就把一千个匈奴兵和“恣酒楼”里的所有的人都给玩弄了。他可真会玩,不带这么玩的,虽然没玩死人,但会玩出心脏病的好吗?别人还不确定,但,至少可以肯定、确定以及一定,且渠大人的小心脏已经被蠕蠕大师玩出了毛病。
      极品男:“哇扎木,你打烂了店家的酒楼,是不是要赔人家呢?”
      哇扎木:“主上,我可是为了您才打的,所以要赔也是你赔。”
      极品男:“我让你打人,有让你打桌子、椅子、盘子、杯子、筷子吗?”
      哇扎木泄气道:“没有。”
      只能在心中腹诽他主人‘那么有钱,还那么抠。’
      极品男言下之意,且渠大人和他的手下竟然连桌椅这些东西都不如了,此时疲软的且渠大人因为终于捡回了一条命,竟也不计较极品男主仆两的挖苦了。
      灵焚蓦然发现,两个西域汉子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了。
      大家心情一放松,嵩伯也开起了玩笑道:“我,恣酒楼的嵩伯,现在向大家宣布一件事,今天,是恣酒楼开业十多年来生意最差的一天,但是(加重语气),今天恣酒楼的如厕的生意,却破了十多年来的最高记录,因此,我宣布,在座今晚在恣酒楼的消费一律免单,鼓掌。”
      众人喝彩声。灵焚跟大伙一起喝彩,可他的心依然沉重。在这完全陌生的土地上,今后的每一天,是否都会像今天这样战战兢兢,提心吊胆。说真的,他毫无把握,但愿一切只是他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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