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沈国荣同学》美人一笑万古羞

18、第十八章

　　高二的时候有缘邂逅了一位高三的学长，最有趣的事，他也是在11班，不过他当时是在高三十一班。
　　第一次与学长见面的时候很尴尬。在我们高二下学期，学校为了给我们高二的学生提前做好高三的准备，于是就让我们实体进行交换生活学习一周。
　　意思就是高二的学生和高三的学生交换班级来上课，并且互相学习彼此目前学习的知识。学校规定就按此次各自对应的班级进行互换。
　　提前进了高三，但也没有很大得紧张感，更多的是兴奋，他们一个个都表现的踌躇满志，紧张兮兮，只有我一个人表现的泰然自若，不急不躁，反正我是学不会像大家一样的矫揉造作。
　　沈国荣也表现的很有立体的紧张感。
　　比如说，下完第一节数学课，我问他是否有时间教我打篮球，他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老子没时间，不好意思。
　　当时我也仓促的回应了他说，你自己不是每天下午都去打，还说没时间。
　　我现在是高三，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
　　我靠，还真把自己当成高三的学长了，只不过体验一下而已。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然而我却一无所获。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从这次交换生活获得什么，反正我是没有。
　　交换完的第二天，就有高三的学长投诉我们班，投诉我们班有有人不检点，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偷拿了还是错拿了一位学长的一块表。
　　上晚自习前，大家都议论纷纷。黑板上赫然写着一条寻物启事：本人在互相交换学习生活的当中，不慎遗失了一块金色的手表，就在高三那栋教学楼遗失，若有同学看见，请交于高三十一班xxx学长处，联系方式是xxxxxxxxx。
　　我想学长应该写的很明显委婉了，“就在高三这栋教学楼遗失的”就是这句最刺眼的话，把所有矛头都指向我们班，他的意思是，就在交换学习那天，我们班有人拿了他一块手表。而不是他在交换期间在我们高二这栋教我坐在他的位置，学楼不慎丢失的。
　　全班都在叽叽喳喳讨论不休。并且用各种含义复杂的眼神望着我，就因为交换期间，我坐在他的位置，就断定是我拿的。
　　也没有人说十米拿的，你这么快对号入座做什么，啊俊说。
　　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用什么样的眼神望着我，这不是间接说是我拿的。
　　这时，班主任和一位学长，大概就是那个丢失手表的主人了。
　　班主任一进门就严肃的望着我们说好大家在高三教学楼那边有没有看过学长的一块金色手表，手表是在我们交换的那个时候弄丢的，高三的学长怀疑是我们班同学拿的。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可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如果你没有及时归让学校查出，将会被记大过处分。
　　所有的眼神齐刷刷望着我。
　　诧异的，惊奇的，冷漠的，不屑的。都在说着同一件事实，是你拿的——吗？
　　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我就只不过交换的时候就恰好做了他的位置，凭什么大家都怀疑是我干的，我还怀疑是他陷害我的呢？我说出这一段话的时候那才是那才是无缘无故对号入座，确实没有人说是我拿的。
　　没有人说是你拿的。班主任开口说
　　那大家为什么要用那种我就是那个贼的那种眼神望着我。
　　张啊俊一只揪着我的衣角赶忙把我拉下去。然而我却死活不肯。
　　吉吉琳你先坐下吧，没有人说是你拿的，班主任哭笑不得的说。

　　我仓促的扫视了一眼四周，觉得自己似乎情绪有点过于激动，然后慢慢悠悠的坐下去。
　　同学们，我知道人有时候会犯糊涂，如果你觉得当着全班的面承认有辱自尊，可以下课之后偷偷放到我桌面，这样我也不会责怪大家。班主任百般极力劝说我们，仿佛那块表就是我们其中一个同学拿的。
　　下一节的生物课，整节的气氛都非常凝重。
　　晚上，我去学长的教室找他。
　　学姐你好，我随便在旁边抓了一个学姐过来问话，请问一下陈学长在吗？
　　她似乎对我喊她学姐很不满意，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智障儿。随意瞅了我一眼。
　　你找哪位陈学长，我们班有那么多姓陈的，她不耐烦的说。
　　他妈的！读高三就可以这么拽了吗？亏我还左一口学姐甜甜的叫，又一口学姐甜甜的叫，早知道叫你三八，我在心里气愤的想。
　　可是我脱口而出的却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她姓陈。
　　她又重新审视了我一眼，然后又扫视了他们班四周。看她不耐烦的眼神大概是想办法尽快摆脱我。
　　陈学长，她探着脑袋对着他们班里的男生大吼一声，陈学长，然后一股脑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所有的男生的头可能也包括女生的头不约而同的抬起来。齐刷刷望向我这一边。
　　我操，怎么会有那么剽悍的女生，并且有这么粗犷的嗓子。
　　我羞的满脸通红，一脸尴尬的想要拍拍屁股走人。
　　我刚一回头，就撞见了一张张很像他的脸。
　　没错就是他。
　　他先开口了，同学，你来找谁，是来找我吗？看来他还认识我。
　　自作多情什么？找的就是你！我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连自己当时都觉得自己搞笑死了。
　　找我吗？他又在重复问了一句。
　　不然我找你妈呀！我脱口而出，语速快的有些出奇，找你妈，咋一听，怎么感觉像是在骂人。
　　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哦，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说还有什么事？还不是你手表那事？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那么生气，我发誓我平时对陌生人说话的时候不会这么粗犷。
　　找到了呀！他欣喜若狂。
　　找到个屁，半个屁都没有找到。我竟然一时用语粗鲁。
　　那你来找我干嘛？看得出他也有点不耐烦了。
　　凭什么你就认为你的手表是我们班同学拿的，就因为刚好那天我们互换教室学习，刚好你的手表也在那个时候不见，你就污陷我们班的人吗？说不定你在很早之前就弄丢了只不过你现在才发现它不在的，无凭无据就来我们班大吵大闹，搞的我们班现在人心惶惶，烦躁不安，你们这些以为自己比我们高一级就可以这么拽吗
　　这位同学，他嘴角掩饰不住扯了扯，我知道，他想笑。
　　你闭嘴！我厉声呵斥他！
　　好，那我不说话了！他说。
　　不行，你还是得说话！我说。突然我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会不会是你借给你的同学了他没还你还是你落在哪个角落头里了。
　　我都说了，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想过，就是没找到，他说着说着脸上就写满了不耐烦。
　　那也不能说是我同学拿的，你这样说搞的我们班还真出贼了。我反反复复又说回了正题。
　　我都说了我没有怀疑是你们班同学拿的，我就想问一下你们班同学看见过没有。他仿佛比我还要生气。
　　那你还不是认为我们班同学有嫌疑才来问我们班，我突然觉得我自己有些不可理喻，但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了下去。
　　行行行，他终于对我一番不可理喻的说词妥协了，是我拿了我自己的手表，没有人拿？这样满意了吗？你赶紧回去上课吧，他边说边朝外推我。
　　然后他就留给我一个背影，我当时站在那里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五味杂陈。
　　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他又来了。
　　这个贱人，不是说不会怀疑我们班了吗？现在又来我们班做什么。
　　他当时一进我们班就给我们班一个90度的大鞠躬，然后他满脸诚恳的说：同学们，对不起，给你们带来了那么大的困扰，手表我已经找到了，是我的一个朋友拿走的，刚好那天我们交换教室的那天，他来拿走没有告诉我，今天下午他才把它还回来，真是抱歉他再次鞠了一躬。
　　然而我却站起来傻笑着说，没事，没事，知道不是我们班同学拿的就好了，所谓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然后同学们都齐刷刷望着我。
　　我不认为我有说错话呀！
　　然后，很顺其自然的，我跟学长成为了好朋友。

　　那个时候，我跟学长的关系变得越来亲密。
　　可是我从来没有异想天开过什么。
　　经常的，晚自习下课之后，学长都会找我一起回宿舍。
　　我收拾好书包，把明天要交的作业放到他的桌上。
　　换做是以前，他都会细心检查一遍我做错没有或者哪里少了什么公式之类的叫我补上，或者是看我上次的错的作业有没有改。
　　可是这一次他默不做声，无动于衷，直到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在后面嘀咕说了一句话，以后你的作业不用拿给我这检查了。他说完之后又买下头去装模作样在努力写着作业。
　　我刚想要说话。
　　他挡在我前面说，交给你亲爱的学长检查吧，他都读高三了，应该资历比我更深。
　　我气冲冲的把作业从他面前抽走，没有说什么，调头就走。
　　他把低下的头颅抬在半空中，呆呆的望着前方，我的身影就在他抬头望起的那刻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我哪里错了。纯粹是他自己不可理喻，我讨厌他动不动就随便发脾气，也不给人家一个理由，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有时候他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比如今下午的大扫除。每个星期四都会安排一拔同学大扫除。
　　这个星期轮到我们这一拨的同学大扫除。
　　黑板上黑纸白字写满了密密麻麻大扫除的同学的名字。
　　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隐隐约约的光投射在黑板上。
　　光线里夹杂着漂浮不定的灰尘，看起来肮脏而又梦幻。
　　所有同学的名字都排着一条长长的队。
　　走廊，彭小明，郭静静
　　讲台，杨媚，欧小斌
　　窗户，陈志刚，聂鑫源
　　……
　　只有自己的名字孤零零占了一行
　　扫天花板，吉吉琳。
　　我独自走到腾放扫把和垃圾桶的那间狭小的房间，从一个破烂不堪的烂桌子扯出一块脏不溜秋的抹布，看着上面一小点一小点芝麻般的黑色，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是我自己抽签签的工作活动，怪不得别人。
　　厕所排队接水的人真多啊，在望不到尽头的人群中，我深深感慨学校的水资源匮乏。
　　一层楼层，都有四个班，每个班都有五六十号人，水龙头他妈的就两个，这么寒碜，也不知道市政府的领导知不知道，要是他知道我们学习的时间都用来等着上厕所，等着排队，也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合着我们来这读书，就是为了花费时间上厕所。
　　男厕所却又比我们女生厕所多两间。搞的我们女生好像都不用上厕所的。
　　经常上课打铃了还看见有几个女生匆匆忙忙从厕所跑出，还好我聪明，这些事通常我都会在宿舍解决好，我从没有勇气亲眼一堵公共厕所的“壮观”。
　　这条队伍从我刚才排到现在就没有动过，整个像一条瘫死的蛇缓慢前行。
　　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他妈的站到脚酸死就算了，站在厕所还手抄一个大盘子感觉就像是来厕所要屎的。
　　简直就要死了！
　　然而男生厕所却寥寥无几，这就是明显性别歧视啊！
　　在三番五次确认男生厕所没有人之后，我终于鼓起勇气迈进男生厕所。
　　简直也是骚的无药可救，怪不得女老师都不敢恭维男生厕所，原来是骚的厉害，我算是能理解进了一趟男生宿舍的感受了！
　　简直要死（要屎）了！
　　突然沈国荣神不知鬼不觉从我后面窜出，吓得我迅速的把盘子藏在背后，本能的往后退。
　　我只是路过！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女生厕所就在我们教室的顺处，男生宿舍我还要拐一个大弯才能到达，鬼才会相信，除非他是鬼。不过我也希望此时此刻的他是鬼，我就不至于那么尴尬。
　　我又没有说什么，你那么紧张干嘛！他憨笑到。
　　谁说我紧张了，我尽可能表现出一幅镇定自若的表情。
　　他望了一眼女生厕所那边排成长龙的队伍，诡秘的笑了。
　　他一手扯过我手中的盆子，径直就走进男生厕所。
　　你要干什么！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没看见吗？帮你接水啊？
　　他很快从厕所端出满满的一盆，下次能不能放聪明点，我们班男生这么多，你不会随便叫一个男生帮你接，你知道吗？女生进男生厕所会被当作变态的。
　　他烦不烦，我只不过当时没想到要叫我们班的男生接，要不要这么长篇大论的训我！说到他好像就没有脑残的时候！
　　好啦，我知道啦！我接过他手中的盆迅速走人了。
　　回到教室同学们都各自把自己手头的那一份工作做完了，只有我，还没有开始弄。
　　我孤零零的站在凳子上缓慢的擦拭着沾满尘灰的玻璃窗。也不知道上次是谁搞这里，这么多恶心的东西还藏在里面，我想要是我把我家的窗擦成这样，我妈还不直接把我扫地出门。
　　虽然我没有我妈那么爱干净，可是我也还是遗传了我那那么一点优良的基因，我看不得脏，我怕脏。

　　你在上面干什么？是一声很清脆悦耳的询问声。
　　我扭头一看，是学长！
　　没看见吗？我在搞卫生。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搞。
　　他们都搞完了，所以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下来。
　　为什么？
　　我帮你。
　　真好，我嘿嘿一笑
　　由于太过兴奋，也由于路太滑，我在脚碰地的那一刻差点滑倒。
　　一双温暖而又有力量的手将我托起。
　　我的身体悬在半空中，久久没落下来。
　　沈国荣，要是你，你也会毫不犹豫像学长这样将我抱起是吗？
　　和学长两眼相望了一小会，我才反应过来，赶忙立起身体逃脱学长的怀抱。
　　我羞红着脸低下去，对不起，刚刚没站稳。
　　你没事就好。
　　而刚才我们的一举一动被他看在眼里，我全然不知。
　　他肯定以为我是故意的！他从来不会问清楚缘由，因为有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天滚过一摸金灿灿的晚霞，八拿起手中的表看一下，快六点了，一下午的时间就浪费在这样无聊的琐事上了。
　　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是学长先开口的。
　　沈国荣在急急忙忙的收拾书包，也不知道他收拾书包做什么，明明知道晚上还要来上晚自习的。或许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空闲着，因为一空闲就有时间和精力来胡思乱想。
　　说的好像不空闲他就不会胡思乱想似的。
　　他正准备要走，却稀里糊涂被学长叫住，国荣同学，我们一起去吧。是那种很诚恳的邀请，也不知道他感不感受得到，反正我是感受到了。
　　他怔怔呆滞一会儿，然后望了望我，好，他说出这个字仿佛像是向学长宣战一样！是还有很多还没说出的心里话。
　　好！我到底要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好！我就看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好！我奉陪到底！
　　这样大的校道，三个人排列在一起，显得十分尴尬，也不知道要说着什么。似乎说什么都不能压抑住这头顶满头的尴尬。
　　是我先撩起话题的，两边都是我熟悉的人，我觉得我发话就不会显得那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