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自知》my乐山乐水

7、第七章：仇人相见

　　姜爷爷说得没错，姜书延真的会做梯子，而且做得有模有样，只是做梯子的过程和刘乐山想象的有些出入，她原本以为自己需要像三街那个王师傅一样拉刨子砍木材钉钉子，没想到自己只需要将已经做好的木材组装起来就可以了，而且钉子是可以直接固定的那种，她不用举个大锤钉钉子，也不用费尽力气转螺丝，她觉得自己简直幸运极了。
　　姜爷爷拿了两组木材给他们，说做两个梯子比较方便，免得以后拿书的时候要搬来搬去。并且特别提醒刘乐山跟着姜书延做好每一步，到时候他要将两个梯子做对比，不合格他不收货。她恭恭敬敬回答一声“是”
　　下午放学后刘乐山安安心心留在书店后院做梯子，徐元珠和蔡达文想帮助她，征求姜爷爷的同意后，留在了后院帮他俩。他们四个在后院望着地上一大堆木材面面相觑，这时阁楼的楼梯间里出现最后一个同学的人影，徐元珠看清楚来人，大声叫喊那人的名字。
　　“杨付知！”
　　杨付知闻声望过来，面无表情。
　　“你不是要报答我吗？你过来帮我们。”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中午徐元珠放学回家，看见徐妈妈从蒙大妈家拿着包药走出来，正想上前问妈妈是不是病了，她却看到她妈妈把这包药给了站在不远处的杨付知，杨付知面无表情的向徐妈妈鞠躬，口中还说“我愿意在餐馆帮忙做事情报答你们”之类的话。徐元珠看到这人就来气了，走过去一把推他到一边，对他不客气的说：“谁要你报答了，你这个小偷肯定是想来我们家偷东西。”
　　一旁的徐爸爸呵斥她让她离开，她依旧不依不饶的说：“本来就是，那天蒙大妈说他没爸爸，没爸爸教的小孩就是坏，偷了别人的东西还不知错，现在……”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杨爸爸扇了个大嘴巴子。她气呼呼的离开了家，躲在书店不想回去。
　　杨付知听到徐元珠的话后想了想，最后还是走过来。
　　“需要我做什么？”他低头看着木材问，就算是低着头，他也比刘乐山一伙儿中任何一个人都高。所以每个人都是抬头看向他的。
　　“还是算了，指不定等下我们又会少什么东西”徐元珠轻轻‘哼’了一声，接着对他说：“你就在旁边看着，不准乱动，一直到我们做完梯子为止。”
　　杨付知这才抬头俯视徐元珠。
　　她嚣张跋扈的吩咐他，但他最终还是照做了。他走到一边，四个人开始慌慌忙忙地做起梯子来。
　　姜书延动作很慢，几乎要等刘乐山跟他做完同一个动作才进行下一步，事情在没有徐元珠和蔡达文的‘帮忙’之前一直进行得很顺利。
　　徐元珠从一开始就有很多问题不明白，她表示用那根木棍接这根木棍她接受，可是用这根木棍接那根木棍就绝对不可以，所以她坚持不耻下问的精神打断姜书延的动作，问：“为什么要这样接，梯子不是这样的吗？”边问边用手比出一个动作。
　　姜书延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自顾自的再次问：“梯子还有个靠背，所以不应该是这根接这根吗？”
　　“梯子中间应该有那种梯子吧。就是楼梯那种，不然怎么走上去啊？”
　　“咦，对喔，姜书延你的椅子怎么没有梯子呢？”
　　“哦，我知道了，这不是一般的椅子，所以要这样接。”
　　“哦，原来是这样啊”
　　“姜书延你不能接这根，你要接这根才对。”
　　“对，姜书延你要听元珠姐姐的。”
　　“乐山啊，你不要看错了，书延刚刚接的是这根。”
　　“对啊，乐山姐姐你不要弄错了，不然姜爷爷会生气的。”
　　刘乐山一听到‘姜爷爷会生气的’这句话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迅速改正、迅速拼接，慌慌乱乱中竟然装错了木棍，姜书延也好不到哪去，他完全被徐元珠递过来的木棍弄昏了头。而徐元珠却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自己有天赋，最后干脆抢过姜书延组合好的木棍自行创作。至于蔡达文，他也是跃跃欲试的样子，可是他不敢抢刘乐山的‘作品’，只好悄悄拿起刘乐山这边的木棍拼接。
　　徐元珠这边的梯子越拼越高。这边的木棍被用完后，她才自信满满的宣布‘作品’完成。反观刘乐山这边却一点起色都没有，姜书延面对刘乐山拼凑出来的东西不知如何下手挽救，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旁边传来‘啪’的散乱声、‘嗙’的落地声和‘啊’的叫喊声。
　　原来徐元珠为了测试自己的作品，亲自踩了上去，可才上到第二个阶梯梯子就断了，徐元珠重力不稳倒在地下，疼得哇哇大叫。姜书延和刘乐山第一时间将她扶起坐好，确定她没事继续面对木棍寻思对策。
　　徐元珠坐在地上，突然感觉头上有阴影，疼得呲牙咧嘴的她抬起头，顿时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男孩对她说：“你拼错了，你的步骤全是错的。”
　　徐元珠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大声对杨付知喊道：“你行你来啊！”
　　杨付知犹豫了半秒，转身开始拆拼好又弄烂的梯子。
　　“喂，你干嘛！”看到自己刚刚弄好的作品被别人拆了，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人，徐元珠立马不干了。
　　“你自己让我拆的。”
　　“我什么时候……”徐元珠猛地想起刚刚的话，无力反驳，只得看着他一步一步拆散她的梯子，她倒是要看看他能弄出个什么出来。而刘乐山这边也决定将那一堆九不搭八的木棍拆掉重装，刘乐山‘听’姜书延的‘吩咐’一步一步拆，再一步一步装，配合得很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乐山这边才组装不到一半，那边杨付知就一个人组装好了梯子，梯子看起来很稳定，他自己上去踩了踩，又跳了跳，确定完成后才从梯子上下来。
　　“我弄好了”他对徐元珠说：“现在我可以回家了吧？”
　　徐元珠闭上惊讶得张大的嘴巴，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看着他，镇定道：“你回不回家关我什么事，要走赶紧走。”
　　杨付知走到刚才坐到的那边，拿起地上的书和书包离开。徐元珠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心里想：原来他一直在那边看书啊，哼。那本书好像和学校发的书不一样啊，哼。是什么书啊，哼。一定又是偷来的，哼！
　　她刚刚一直目不转睛地看杨付知熟练地拼接，却不知道刘乐山这边也渐渐拼接出了雏形。姜书延和刘乐山配合得很好，刘乐山认真的拼接木棍，时不时看向姜书延问“这样吗？”姜书延时而点头，时而将她手中的木棍转动位置。整个过程只有他们俩在交流，明明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声音在询问“这样吗”，他们却能够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这画面太和谐，太美好了。徐元珠安静的看着他们，渐渐又沉入其中。
　　后院变得很安静，蔡达文因为用了太多脑子，早就睡倒在旁边那颗大榕树下。这个空间除了知了在树上发出的“知了知了”声，还有简单温柔的小声询问“这样吗？”

　　姜爷爷表示对刘乐山做的梯子十分满意，所以特赦语文班以后在后院榕树下上课。这对刘乐山他们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姜爷爷家后院除了有花有草有树木之外还有小鱼塘，里面养的鲤鱼是红白色的，非常漂亮。刘乐山和徐元珠每次下课10分钟都要下来看鱼几眼，可是不久又要跑回去上课，她们觉得不方便但却乐此不疲。课堂开在后院后他们不仅可以随时看鱼，而且还可以玩游戏、跳皮筋。这对他们来说是个非常好非常棒的消息。第二天刘乐山带着刘乐水来上课，看到书桌椅子黑板都全部搬到后院了很开心，特别跟何妈妈说了声‘辛苦了’。何妈妈就是刘乐山第一天在书店碰到的大妈，跟她说姜书延不会说话的那个。她是姜爷爷请来的佣人，平常帮忙看看书店打扫卫生，这些桌子椅子啊都是她搬下来的。
　　何妈妈很喜欢刘乐山，看见她带来一个小女孩便问她：“哟，这个小女孩是谁啊，长得跟我们乐山一样的水灵可爱啊。”
　　“哈哈，何妈妈这是我妹妹，乐水，快告诉何妈妈你叫什么名”
　　“叫乐水啊，真是好名字。”
　　“咦，何妈妈你怎么知道乐水的名字，乐水没说啊，乐水你刚刚说话了？”
　　刘乐水并没有说话，她看起来有些腼腆，不愿开口。刘乐山一直到上课了还在想何妈妈是怎么知道乐水名字的。
　　刘升行要出差几天，她妈妈每天工作要很晚才能回来，所以刘升行拜托他姜老师，让乐山乐水这几天在他家吃午饭，下午再让她们回家。刘升行当时坚决表示他家姑娘可以自己走回家，他家姑娘虽然在背古诗方面没什么造诣，但从小就对路线特别熟悉，刘升行从来不担心在她身上出现迷路之类的问题。刘乐山七岁后，他除了晚上不放心会带女儿，其它时间都是让她一个人上学放学。可是姜爷爷却强烈反对刘乐山一个小孩带着妹妹上学放学，所以建议刘升行在回来之前让她们两姐妹在书店住，刘升行打电话问过老婆意见后答应了姜爷爷，说他四天后回来。姜爷爷说不着急，他晚点回来也不要紧，吓得刘升行反射性承诺，自己三天内一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