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卫家孀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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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惊讶地回身望去，一个苍老驼背的妇人右手住着拐杖，左手由一个中年女子扶着走了进来，在她们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只见他们缓缓走了进来。冯老太君满脸震惊地起了身，身子一晃便来到他们面前。方嬷嬷见到这情景先是一愣，随即让人驱散了围观的众人。
“好了，大家伙先散了吧，家里有客到，就不招待大家了！”老百姓们意犹未尽地走了。梅夫子和梅娘子想要说声礼还未成。但是方嬷嬷已经对他们解释了，已成大礼，不必计较了，让他们和大武先回家去吧，实在是来了贵客！他们也不好再说，一家四口离开了。
“珍珠姐姐！”冯老太君眼泪止不住的流。凌老太太乃是冯老太君表姐，冯老太君的姨妈嫁到凌家。两人自幼交好，凌老太太虽然没习过武，却也是一个刚强贞烈的大女子。当年冯家活罪，所有亲眷避而远之，只有凌老太太和她的夫君卫太傅帮忙奔走，天不遂人愿，有人趁机诬告卫太傅当年同曦太子交好，心里只认曦太子为储君。当今皇上乃是非正统的君王，当然十分忌讳那些不服他的老臣。于是他把卫太傅贬到西北苦寒之地做县官，让他非诏不得入京。卫太傅一家可谓是受到了冯家的牵连。冯家女眷们看到凌老太太多得是愧疚和伤心。
“卫太傅他？”
“死了，西北实在艰苦，一场大病没熬过去，我的儿子也是如此，可恨小人作祟，还想要强占我的媳妇，她那时刚生完嫄丫头没多久，那个该死的地主便趁着我家老爷过世无所顾忌，到我们家抢人，我儿子与他们争辩，被他们活活打死了，若不是冯家兄弟及时赶到，我们孤儿寡母就要被欺负死，冯家兄弟护了我们几年”冯家中女眷一听说家里的男人们还活得好好的，心下放心了许多。但是卫家老爷和大爷却丢了性命，她们也十分愧疚。
“嫂嫂，你们累了一上午了，赶快回去休息，下午再来帮我置办一下席面，我要给珍珠姐姐接风！”
“好嘞，我们这就去了！”冯家大老太太赶紧回家找儿媳妇和儿子把家里养的那头不大不小的公猪给杀了。二老太太也回家去摘菜，抓鸡。三老太太反应迟钝，回家和儿子女儿们说了一声，他们也立马在家里准备些像样的吃的。听说凌老太太一家四口都没有像样的衣服，他们也赶忙找几件新衣服给拿过去。
“如今他们在西北大营也算吃得开了，他们要想办法重振家业，让我来这里找你们，提前给你们个醒儿！”屋里就剩下冯老太君和凌老太太两人了。凌老太太才开口。
“太好了，兄长们能平安，我也就放心了，熬了近二十年了，总算有盼头了！”冯老太君欣慰地说道，但是看到凌老太太憔悴的面容。想到她的遭遇，抓住她的手。
“姐姐，你的恩情我这辈子报答不完，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
“没事，这都是命，我不后悔，我为了不拖冯家兄弟的后腿，赶忙从西北撤了出来，他们告诉我你在汨罗老家，我也听说了你的事儿，咱们都是苦命的，谁也没比谁强，但是咱们有彼此，不怕！”凌老太太同夫婿感情深厚，她夫婿是个值得尊重的堂堂正正的人，比在危难时刻缩在家里不敢露面的逍遥王一家人强百倍。
“你这样的一个好女儿，竟找了那么一个人家，我都替你不值！”
“不提了，”冯老太太这么多年的苦都往肚子里咽，但是见到凌老太太，听到她说的话，再也绷不住了，“我已经发誓赌咒再不见他！”
“你也狠心竟然丢下亲生儿子？”
“没办法，我生了他，却从来没有陪伴过他，他与他祖父母亲，我又能如何，跟着我只会耽误他的前程，他的祖父把我逼到那个地步，我如何能不气？”冯老太太想到，当时前任逍遥王的嘴脸，翻得比翻书还要快，前一年还称自己家的好媳妇谁也比不上，一旦听说她娘家出事，便骂她是祸水，祸害家门。背着她给舞锡猷说亲，置她于何地。“我只怨自己，太过投入，与他情浓时天涯也是锦绣，出事之后他不是没有奔走操劳过，只是争不过他的家世背景，我输给了他的家世，我不怨，可是他还是娶了家里安排的徐家女，到底还是男人，守不住！”冯老太太哭得十分伤心，凌老太太抱着她安慰。
“可怜呐，你一世要强，战场杀敌，什么时候这般脆弱过，老天不长眼哪，凑成一对怨侣！”凌老太太和冯老太君互诉衷肠哭哭笑笑说了一下午的话。
“韬娘，你怎么收外人做徒弟？冯家的家规不是家族武艺不许外传的吗？”
“那孩子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我想着只是传给他一招半式也不算违背家规，但是他拜了我们冯家的祖先，日后即便是学艺有成也要为我冯家出力，我想到了倾君，你看到了我的小孙女，我要让她继承我的衣钵，如何？”
“那孩子，方才倒是没恨看清楚，一会儿你让我好好瞧瞧！”凌老太太进来之后便抱着冯老太君哭，眼睛都模糊了，哪还有工夫看旁人。
“好，她是我儿子的第三个女儿，只因为生的时辰不好！”冯老太君叹息，凌老太太一愣。
“如何不好，再不好能赶上鬼门关的时候？”凌老太太话已出口自己也惊呆了，转头看到冯老太君，“难不成......”凌老太太倒抽了一口凉气，再次试探着问了句，“果真是七月十五那天？”看到冯老太君无奈的点头，她也无话可说了，“这也只是生的时辰，不代表她日后的命也不好，你看看我的生辰倒是极好，脸庙里的大师都说不错，线下，幼年丧夫，中年丧夫，晚年丧子都给我赶上了，好个屁！”冯老太君叹了一口气，想想也是，这些虚头巴脑的生辰八字根本不作数。
“因为是哪一天晚上生的，家里人都把她当成克星，我那好儿子说我的命硬，她克不着我，便把她送到我这里来了，哼。”
“这个小畜生真干得出来，小的时候看他也是老实巴交讨人喜的，竟敢？”凌老太太气的弯眉倒拧，原来还是因为这个才把孩子送过来，想到她这表妹也着实命苦。丈夫靠不住，儿子更加不孝！
“我也不气，那孩子是个乖巧伶俐的，她来之后我的心情倒好了许多，每日看着她长大上进也是一番乐趣！”冯老太太想到倾君经常犯迷糊做出的事不由得笑了起来。
“也难怪，我们老了不就想要这种儿孙绕膝平安度过吗，有个孩子其实也不错，管她是怎么来的，至少是你亲自抚养长大的，日后也会跟你多亲近些！”凌老太太在一旁不住地安慰冯老太君。
“实不相瞒，其实我来找你也是有私心的，你看到我的孙子卫壁了吧！”凌老太太开口进入正题。
“看到了，那孩子和他爹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像！”冯老太君笑道。
“我想让他跟你学些功夫，日后不求能够多显赫，只求能自保，他爹的经历让我明白，男人还是要有功夫傍身的，至少身子骨强劲，不会因为几下拳脚就丢了性命！”冯老太太看到凌老太太鼻头一酸，又要落泪。
“好，我答应你，那孩子我定然全心全意交好，你放心吧，他日长大成人考个文武状元都不成问题！”冯老太君拍胸脯保证。
“呵呵，我知道你要是答应别人的事定能全力去做，以你的才华武艺只可惜生了个女儿身，不然文武状元对于你来说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轻松自如！”凌老太太笑了起来，“在西北的时候，我那大孙子和大表兄学过几日基本功，可是时间太过仓促，我征得他们同意便来找你！”
“你也忒小心，既然我兄长们都同意了，还怕我不答应吗！”冯老太君笑道。
“你是那种听兄长话的乖乖女吗，要是的话我当然不怕，你主意可大着呢，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你服谁，就连死去的姨父姨母只怕都拗不过你！”凌老太太说话间眉眼飞舞，笑得起劲。
两个人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景，一起笑了半天。
“我本来想好好教导我的侄子们，说来他们自幼习武，倒是有根基，只可惜家里出了事，一路东奔西走给耽误，抄家驱逐，小小年纪骨肉分离，没有亲爹在一旁护着，他们心里实在不好过，这些年嫂嫂们只求他们平平安安的，并不想让他们出人头地，大嫂和二嫂都还好说，只是他们家的几个侄子侄女身子骨一般，即便练了武也难成大器，现在我那大嫂家大侄子成家之后，因会些拳脚功夫在县里当差役，大侄女嫁人了，一个庄户人家，对她还不错，大嫂看到子女平安也基本如愿了。二嫂家二侄子一直是个病的，娶了媳妇在家里种田，二嫂子想让他读书，考了个秀才，便不让他再考了，也在县城，一家私塾里教书。我三嫂家里一儿一女都是习武的好料子，但是她为人太过绵软，又怕事，护着孩子宁愿自己苦着也不愿他们再沾这些东西！现如今，三侄子养猪养得好，当起了屠户，三侄女嫁给了一个教头，家境富足，我三嫂觉得甚好，看到这些我也就不勉强她们了。”冯老太君叹息着自己诺大的家族散的散，沉寂的沉寂，竟然就这样没落了，兄长们想着起复，即便是起复了也很难守住呀！
“唉，人的命天注定，不要太过执着了，这样也不错，至少后继有人，不至于族灭！”凌老太太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可以劝慰了。
“不说了，一会儿他们就来看你了，给你好好认认，我们一家人沦落到这穷乡僻壤的，但也得热热闹闹的过下去！”冯老太君话锋一转，自己也鲜活起来。凌老太太跟着笑着点头。
“倾君，来拜见你姨祖母！”
“拜见姨祖母！”倾君小小的身板跪在地上成了一个肉团，看得凌老太太笑了起来。
“快过来给姨姥姥看看，长得这么好，真是跟你奶奶小时候一模一样啊！”舞倾君的模样的确更像冯韬，这也是冯韬特别想要传授她功夫的一个原因吧！“好孩子，姨姥姥现在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玉佩是姨姥姥戴过的，你拿去玩吧！”凌老太太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羊脂玉纹凤佩，是上等的好玉和雕工，带了几十年已经养的玉色及鲜亮了！玉要人养，果真没错。
“这如何使得，你的东西留给你孙女多好！”冯老太君在一旁不同意，舞倾君也不敢接。
“我给孩子的，你别管，即便是我现在破落户也还给得起，好孩子，你放心拿着，我是你亲姨姥姥，不是外人，日后你和你小表姐一起也要如我和你祖母一般亲近，好不好？”凌老太太抱着倾君，轻声笑道。倾君看了看冯老太君，见她点头，便接过玉佩，连声道谢，还在凌老太太脸上亲了两下，惹得她笑得皱纹都没有了。
“真是个好孩子，我喜欢的不得了！”凌老太太恋恋不舍地放开倾君，让她到冯老太君身边去，倾君把玉佩交给方嬷嬷，然后站在冯老太君身旁。
“来，璧哥，嫄姐拜过你们的冯姨姥姥！”卫夫人带着两个孩子给冯老太君下跪。
“快起来，都是好孩子，你的了一个好媳妇，竟然生的这么好，快三十岁了还如少女一般动人哪！”冯老太君看着卫夫人连氏笑着对凌老太太说道。
“唉，美貌是好，但也有时候也是祸事，想来太过美貌的女子老天爷都不怎么照顾呀！”凌老太太心里也有些怨气，她的儿子就是因为媳妇太美貌才会被人嫉恨打死，要是当初没有娶这么漂亮的媳妇，也许儿子还活得好好的。沈夫人连氏知道婆婆心里不好受，自己也难过，垂下头几乎落泪。
“你快消停一会儿，媳妇长得漂亮也有错？要是长得不好看你又该愁拴不住儿子的心了，哈哈哈！”冯老太君笑着打趣。“这便是两个外孙吧，来给我瞧瞧！”招呼卫璧和卫嫄上前，拉着两个孩子仔细瞧。“生得真好，璧哥像他爹，嫄姐像极了她娘，也是个美人坯子！”卫嫄生的粉妆玉琢，小小年纪变看得出来轮廓极美，眉眼似春山秋水，灵动含情。卫璧也是剑眉星目，芝兰玉树般修长好看。
“嫄姐今年多大了，看着比倾君要大些！”
“今年七岁，比倾君大一岁！”
“好好，你们两个小姐妹以后作伴，嫄姐比倾君要端庄稳重，日后多教教你妹妹，别让她想脱缰的野马似得成日里乱跑！”冯老太君笑着说道，卫嫄看了一眼倾君，害羞的低头，倾君大眼睛里流出异样的光芒，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
“我喜欢这个姐姐，姐姐你会弯弓射箭吗？”卫嫄被问的一愣，当即摇头。
“你姐姐自幼学习诗书礼仪，德容言功，哪里会学骑马射箭，你可别折腾她啊！”冯老太君护着卫嫄笑着对倾君说道。
“哦，那我要跟姐姐学习德容言功吗？”倾君问道，众人听了都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怎么这么问，“祖母，我听说大姐姐在家里就要学这些，很累的，我还是学我的骑马射箭吧，我和姐姐玩，但是我不想整日憋在家里！”舞倾君一副可怜相，眼睛像个小兔子，看得人心疼。
“哈哈，倾儿真可爱，你祖母从小学习骑射打仗，从来没有憋在家里过，你要像你祖母一般，谁也拦不住你哟！”凌老太太大笑。冯老太君摇头看着自己的孙女。
“老太太，大老太太和二老太太，三老太太带着孩子们都来了，您看！”方嬷嬷提醒道，冯老太君笑着起身拉着凌老太太一起去迎接。
傍晚，就在冯老太太家院子里摆饭招待客人，众人热热闹闹地聊着吃着喝着。
“珍珠，你就放心在这里吧，到时候把房子起在我家西边的空地上，我儿子给你说好了几户庄稼汉，保管把房子盖得敞亮结实！”大老太太性格豪爽，说话痛快，凌老太太不住地道谢。
“只可惜这乡下地，委屈了孩子们！”二老太太笑着看向玉人一般的卫璧和卫嫄。
“这有什么，这两个孩子吃得了苦，西北那苦寒之地他们从小长在哪里，还能比那更苦，这里民风淳朴，生活富足，最重要的是有亲人可以投靠，我们很知足了！”凌老太太看着几个老太太并各自的子女，孙子们，热泪含框，笑道，“如今我们几个打小一块长大的好姐妹都已年过半百，还能凑在一块，真是老天眷顾。”
“说的是，我们在一起，再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为这，我们也要干上一杯！”说说笑笑一桌饭吃到深夜。几个孙儿辈的小孩子包括倾君卫嫄等都睡着了，老太太们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走，今晚咱们不要睡，好好彻夜长谈！”冯老太君拉着凌老太太回屋躺在一张床上，眯着眼睛聊天。
卫夫人抱着卫嫄进了西厢房，卫璧独自一间房在她们隔壁，方嬷嬷抱着倾君去了她一直睡得东屋陪着她睡。
一天终于在满天繁星中度过了。第二天，卫璧和梅尚武一起给冯老太君行了拜师礼。梅尚武成为卫璧的大师兄，很有自豪感，拍着胸脯说自己日后会多照顾这位小师弟。
几个孩子凑在冯老太君这里，给她家里添了不少乐趣和活力。
梅尚武开始学习扎马步，骑马射箭，冯老太太教他学习冯家枪法十八式的招式，但是没有教他内力，因为他已经十岁了，起步太晚。不过冯老太君说了，冯家枪法十八式的招式要是学好了，熟练了，冲到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梅尚武很满足了，练得十分用心。他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像冯老太君那般用一根烧火棍可以将柴草垛掀起几丈高。那可是他见过的最牛叉的功夫了。
卫璧除了每日习武练习基本功，还要再抽两个时辰学习经书，冯老太君亲自教导他，希望他日后能够文武双全，走上仕途，重振卫家 。
卫嫄则照常跟着母亲和祖母学习诗文女工，大家闺秀的礼仪。按照凌老太太的意思，卫嫄日后还是要回京说亲，如今靠上冯老太君，怎么也不能够让她窝在乡下。凌老太太私心便是卫嫄嫁得好对于卫璧是一个助力。
舞倾君因为要继承老太太的衣钵，冯老太君在她三岁便开始给她传授内功心法，她还是重点培养对象。随着她年龄的增长，练的功夫也不断加深加难。日日同卫璧一起习武读书，两人倒是走的近了，卫璧生性温和，年纪比倾君大，所以总是让着淘气的她。倾君好动，性格古灵精怪，鬼点子特别多，每次闯祸惹事都让卫璧给她背黑锅。冯老太君心下明镜似得，但是倾君和卫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也只能私下里教训倾君几句。
春去秋来，过了两年，几个孩子学艺初有小成，梅尚武实现了他的愿望，可以用烧火棍挑起自己的小柴火垛了，卫璧跟着冯老太君学了四书五经，外加把《春秋》和《史记》通读了一遍。舞倾君射箭已经可以百步穿杨，去山里打野鸡野兔子，下河插鱼都是小菜了。
一日，冯老太君在家中收到了京城的来信，送信的是逍遥王府的二管家舞东，倾君和卫璧正好同梅尚武到河里去抓鱼归来，见到冯老太君端坐在炕上和凌老太太聊天，见到二人开口道：“倾君，再过几日，你京城里的大姐姐要出嫁了，你作为她的妹子理应上京送嫁，我让方嬷嬷和程瑁陪你去。璧哥儿，你要不要去见识一下京城？”
“祖母为何不去？”倾君听到冯老太君的话便知道她不会上京。
“祖母在家里等你回来！”冯老太君还是放不下心结，不愿见到京城的人和物。凌老太太在一旁看着她心下叹息。也跟着开口。
“璧哥儿，你跟着去见见世面也好，一路上要保护好你妹妹！”
卫璧正色恭敬地行礼，言“是，祖母放心，我一定护着妹妹周全！”
卫夫人带着卫嫄走了进来，已经九岁的卫嫄在卫夫人和凌老太太的悉心教导下越发窈窕温柔。美丽的杏眼总是带着无尽的笑意，嘴角上两个梨涡，笑起来十分妩媚。
“嫄儿姐姐也一起去吧！”倾君上去拉她的手问道。
“你嫄姐姐哪也不去，她要呆在家里！”
“为什么不让她去？”倾君看着冯老太君问道。
“好妹妹，虽然我不去，但是我绣了两床茜素红被套和枕套给京城里的大姐姐，你帮我一并带过去给她吧，只要她别嫌弃我做的就好！”卫嫄柔声劝着倾君，倾君撅着小嘴。她很喜欢温柔如水的卫嫄，只是平日里卫嫄被拘在家中不得出门，她也不好去拉她外处抓鸡捕鱼的。
“那好吧，我到时候从京城里带好东西给你，姐姐想要什么只管说！”
“好啊，我要说出来，你可不能小气不给我带！”卫嫄拉着倾君出门去说小姐妹的悄悄话。卫璧不好跟着，回家去收拾自己的行囊。
“你真决定不去了，那怎么说也是你的大孙女，而且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凌老太太问道。
“我为舞樱国征战沙场几十年，皇帝皇后轮流做，我见过的多着呢，不差这一个了，我当初发了重誓绝不回去，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婚宴我都没去！”不是冯老太君心硬，实在是自己的心被逍遥王一家伤的透了。
“那时候你那公婆还在，现在他们早就入土了，”凌老太太叹气，“算了，如今的逍遥王这么些年都没来见你，你不回去也好，没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梅尚武听说舞倾君要去京城，心下活乏了，央求自己爹娘也要跟着去。然后去求了冯老太君，向她再三保证一定照顾好师弟师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卫家孀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