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唐之晋阳公主》诺茗

172、重来4

　　李恪被匆匆诏入宫中，刚刚跪下向李世民请安，迎面一脚已经踹了过来。
　　“你到底对晋阳做了什么，说，快点说，我还没死，你就敢这么对你的妹妹，朕为了你废弃了两个儿子，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李恪任由父亲拳打脚踢就是一言不发。
　　“你，你，好，好，朕要废太子。”
　　“陛下，陛下。”王德几乎是爬着进来的。
　　“谁叫你进来的！”
　　“陛下，陛下，公主醒了，要见您。”
　　“滚回你的东宫！”李世民说着一甩袖走了。
　　“这么愚蠢的美人计，我竟然还中了招。”李恪冷笑着起身。
　　“兕子，你怎么样？你这丫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父亲给你做主，为什么想不开。”
　　“阿耶，孩儿没有活着的必要了。”灰白的脸色配上这样绝望的话语，就像一个幽魂。
　　李世民不住流泪：“胡说什么，一切有阿耶在，你不用怕，那个逆子，是我错看了他，我一定惩罚他为你做主。”
　　“阿耶，我不知道您的意思。”
　　“兕子，没有人能伤害你，就算是我立的太子也不行。”
　　“阿耶，阿耶，您误会了，我自尽和他无关。”
　　“那为了什么？”
　　晋阳艰难起身，几乎是滚下的床，努力向李世民磕了头。“因为我不是你女儿，我不是真正的晋阳公主，我来自一千多年后，我和晋阳只是长得很像而已。李恪，他发现了我的可疑，所以我只能自尽，我不想让您知道真相。可是废立太子，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我必须把真相说出来。”
　　“胡说，不可能，兕子病的那会，我一直在她身边。”
　　“您觉得我能想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故意骗您吗，您不觉得我性情有变化吗？”
　　李世民一愣，他知道晋阳没骗他，他甚至知道，晋阳为了推李恪当太子，做了不少事，李世民有些无力地坐下。
　　“那我的兕子呢，她在哪？”
　　“过世了。”
　　东宫里，长孙燕正为李恪敷药。“怎么陛下要下这样的重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此惹怒龙颜。”
　　“十九妹，我没看错她，果然城府极深，如此费尽心机，原来是为了废了我，让她的亲哥哥做太子。”
　　“你说什么啊，晋阳怎么可能要废你的太子，她和我说，你救过她，要不是她，咱们都不可能在一起，是她说服了我父亲，也是她提醒我很多事，你才能顺利当上太子。”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那些大臣为什么那么主动地愿意拥立你吗？这里面很多都是晋阳为你做的，她说只有你当上太子，对她的哥哥，对你，对大唐都是最好的。”
　　“你没骗我？”
　　“你怎么了，我骗你做什么？”
　　李恪推了药，站起身来，在茵席上踱来踱去。
　　“这么一会了，宫里还没有消息传来，这是什么意思？”
　　一切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第二天，李世民下诏前往九成宫避暑，由太子李恪监国。
　　在銮驾往九成宫的路上就传来晋阳公主得急病，已经口不能言。銮驾刚到九成宫两日，晋阳公主薨。
　　天气闷热非常，蝉开始使劲叫，还有一堆的案牍要处理，李恪感觉很心烦。
　　杜威进来，拱手行礼。
　　“免了，快说，有什么新消息。”
　　杜威拿出一直金步摇，交给李恪。“这支步摇据当铺的管事说，是一个年轻女子在凉州一个小店典当的，这样的珍宝一般豪富之家根本用不起，所以转到长安来卖，我问过曾经侍奉过晋阳公主的宫女，这是晋阳公主常用的东西。”
　　李恪舒了口气：“她果然活着。”
　　杜威绕了绕头，说道：“殿下为什么非要追查关于晋阳公主的一切，连陛下都当她死了，她便是死了，她已经无足轻重。”
　　李恪道：“我在找一个答案，我觉得她身上隐藏了一个秘密。”
　　杜威点点头：“确实奇怪，好好地为什么要假死呢，一个女人没了身份到处奔波，日子不好过，要不然不会典当随身饰品。”
　　“你说父亲知不知道她是假死。”
　　“不好说，晋阳公主死后，陛下的伤心不是假的，会不会是有公主身边的宫女偷了公主的东西，不敢在长安卖，所以去了凉州那等偏僻地方典当，不对听说这步摇只典当了五千钱，实在没这必要。陛下极有可能知道，公主病后消息一直锁得很严，连长乐公主要探视也说怕过了病，不能进去，如果公主那时候就不在宫中了，那么封锁消息的一定是陛下。”
　　“多派人去凉州附近查，她可能会往北走，凉州以北的重镇也要查，一定要给我找到，记住，不惜代价。”
　　杜威道了是，脸上一阵犹豫。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说了，我必须找到她。”
　　“找到之后，她不肯和我们回来呢。我们不敢无礼。”
　　“找到再说吧。”
　　在李恪和杜威谈论晋阳的时候，晋阳已经要进入肃州，她一路上和商队结伴而行，脸上的黑，一半是晒黑的，一半是她刻意涂的。她往西北而行，她想看看玉门关，然后折回南下。
　　她已经没有想死的心了，自尽过两次，已经没有勇气再自尽了，也许又是一场无端的穿越，或者真正死亡，至少现在李恪父亲他们都很好，她很安心。
　　刚开始的路途确实很艰辛，虽然她很小心，但也遭遇过一次抢劫，一次盗窃，也有不得不低价典当自己的随身物品，面临一个变态的跟踪。但是也有很多人帮过她，甚至当她在一处人家停下时，在办喜事的一户人家拉着她参加了一个非常热闹的民间婚礼，在她热得快虚脱时，有一位婆婆给了她一碗解渴的汤，她还在路上结识了很多商旅，她第一次知道了他们的生活。他们很多人问起，为何一个女人独自一人上路，晋阳的回答是寻找戍守边疆的丈夫，有时候想想不如自己叫孟姜女得了。
　　商旅之间很多都相识，一旦路途不再相同，他们总是能为她介绍下一队可以信赖商旅，所以晋阳已经很少需要自己一个人走了，甚至她也和他们学起了做生意，做公主久了，对钱没概念，注定赚不了什么钱，但是，她也无需再靠典当过活。
　　夜里，同伴们经常会围在火堆旁谈很多事，有时候她甚至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事。是关于她和吐蕃赞普之间的故事，她和赞普成了多情的恋人，但红颜早逝，终究阴阳两隔，赞普伤心欲绝。故事被他们说得有声有色非常精彩，连细节都很丰富，从别人耳中听到自己的故事真的很有趣。
　　当然她也能听到关于父亲的消息，甚至偶尔，也会听到别人提大唐的新太子。晚上，虽然经常累到枕个石头都能睡，她却总是忍不住挂念起远在长安的故人们。
　　到肃州的时候，已经入了冬，常常下雪，晋阳大部分的时间都蜗居在小旅店。虽然行程慢，但总算到了瓜州的玉门。这日阳光还算好，晋阳前往玉门关。行人熙熙攘攘，到处一片莽苍，晋阳觉得有些遗憾，无法登关远望。她找了附近一家小馆子，喝了些酒暖身子，她准备吃过饭，等着看着玉门关的夕阳。
　　喝了酒，有些头疼，她该想想以后何去何从了，自己终于到了玉门关，不准备再往北了，西北的环境和饮食，虽然能受得了，但自己还是想回南方，可是回哪呢，她魂牵梦萦的长安她不能再回去，她彻底没了家。要不然就这样流浪下去，走遍万水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