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行路（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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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寒山回到家翻来覆去的想了又想，还是拿不定主意，于是半夜里就把老伴叫了起来，伴着月光同老伴复述了白天赵寻安同她讲的，老伴杜氏问她谁是赵寻安，怎么从没听她讲过呢，丁寒山皱着眉头，拿着烟袋磕了磕床沿讲：“是三个多月前来的，兄妹两个无亲无故的很可怜，好像好人家的孩子，不知道遭了什么难才跑到历阳府的，哥哥长的眉清目秀的，你看那府台大人家的公子了吗，比那还俊。哎！就是可惜脑子出了点问题，那个小姑娘刚十岁，那天她来店里找活，开始掌柜的被她吓了一跳，以为闹事的，招呼店里的看护，厨房里的胜子听到热闹拉着我出来，我看厨房里活也不多，也就出去瞧了瞧，一看一个奶孩子，虽然个跟大人似的，可一脸的奶气味，一眼就看的出来，也闹不起啥子事情。后来到被她搞的大家都是一愣，那孩子虽然脸色刷白的有些慌张，但不卑不亢的，我一眼就瞧上了这孩子。秉性啊什么的挺对我心思的，我以前不是跟你说，我想开家食肆吗，就是缺招牌菜的。”
“嗯，到听你提过，可不是钱差很多吗，怎么又想起了这茬”杜氏下床给丁寒山端来杯水讲。
她咕咚咕咚的喝完说：“那孩子说有些菜谱和酒的方子，不知道是不是祖上留下来的。掌柜的留下她后，过了几天，我就稍微跟掌柜的提了下缺人手。看这小孩脑子挺活的就趁空儿教教她，我们一起搞了些菜谱很不错，我看她给她哥哥做的些糕点也很好。晌午的时候那个余集又来找掌柜的，那孩子撞到她了，她也运气好！余集当时看来有什么要急的事情，还替她解围呢！”
“噢？那余阎王可从没这么好说话的！那李氏不是不叫她们来往了吗？”，杜氏一脸惊诧的说。
“给客人送完饭后那孩子就问我余集是谁，开始不想说，禁不住她问就讲了。也就快到黄昏的时候，那孩子就同我讲想跑茶去挣些钱，一那给她哥哥治病，二那挣了钱和我开食肆。我想来想去，噢！对了，她要跑茶的，她哥哥还的我们照顾。”
“你不是说她哥哥脑子有问题吗？那可不成啊，”杜氏坐在床边瞄了她一眼一口否定。
“你听我讲，我这不也睡不着，想这事情吗！你看啊，话还没说完呢。你看你那儿子，你把他宠的，仗着点姿色成天着做梦飞上枝头，我就这点工钱，你自己想想吧，当初人家老余找我说，叫大丫头跟人家帮忙去，你死活不同意，说那太险，一走大半年。这不寻安说要去，找我帮帮她，你说人家孩子给我这些方子，我看她哥哥只要不刺激，通常都还好，要不明天叫她们来家里看看。”丁寒山往床里靠了靠，杜氏也上了床躺下了。大约半个一刻钟，他说明天叫她们来家里。
入夜，寻安哄了哥哥入睡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了，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桌子上的灯火，忽明忽暗的，又看了看睡的一脸安详的哥哥，脑里滤的都是白天的事情，看怎么找余集，丁师傅那里好像不太行的通，照顾哥哥有点困难。
“啊……”寻安抱着头狂躁的低声吼着。
清早，寻安刚起身帮着哥哥穿衣服，就听到敲门声，赶紧打开门一瞧是丁师傅，
“您大清早的怎么过来了”
“你伯父叫你带着你哥哥，晚上，过家里趟，这几天有事，跟掌柜的说了歇几天。”
“哦，那可能去的时候有点晚。”寻安说完，丁寒山就听到前面有人喊她走了。她忙想起给穿了一半衣服的哥哥，这时看见他爬在床边上捂着肚子在那哼哼，她慌忙跑过去问怎么了，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所以然来，只能在那干着急。过了一会，好像舒服了，天佑冲着她傻笑，寻安看了没事也就放下心来。她寻思着昨天丁师傅没说赞成，而且把哥哥放在她们家也不是很放心，不知道怎么叫她去她们家，听说丁师傅有两女一子，儿子比哥哥小两岁，长的也是街知巷闻的。
这些日子寻安夜里等哥哥睡下，偷偷的跑到隔着两条街的包子铺做包子。这几天算起来有一两，统共身上有不到五两的银子。
一个娇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是谁啊，来我家干嘛？”寻安一瞧，一个十四五岁，身穿淡绿衣衫的公子从远处跑来，近身后弓着背，手搭在在腰上呼呼的喘气。绿衫公子歇了会指着寻安问道：“你什么人，干嘛的，叫什么？你旁边的这个丑八怪又是谁？”寻安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个子只到她下巴，身材匀称，满头行小梳，鬓边插野花。留着两条随便扭成的短辫，柳叶眉，细巧挺秀的鼻，桃绽似的唇，那双狭长的媚眼瞪视着她。
这时门突然打开，丁寒山轻笑道：“我怎么听着外面咋咋呼呼的呢，这孩子又淘气，秀儿，这是寻安妹妹，快进来，怎么还站在门口。家里的，寻安来了。”丁寒山拉着寻安往里走，天佑往寻安身后挤，“师傅这是我给伯父和姐姐哥哥带的点小点心，这我哥哥，哥哥不怕，你看这是经常给你吃的师傅。”天佑怯怯的看了看寻安，点了点头，寻安瞅了下立在那的丁秀儿，丁秀儿瞪了眼寻安就跑了屋里去了。“
“这是四两银子，也不多，我一点心意，您拿着。我这一走大半年，要吃住在您家，累您照顾我哥哥，哥哥因为家里的变故受了些刺激，其他的时间都安安静静的。师傅我这有些酒的方子，上次我没都交给掌柜的”寻安把放着钱和方子的袋子放在桌子上。杜氏正端着菜进来插口说：“你看你这孩子那么客气。”他拿起袋子放到了一旁，放下菜。招呼着一帮子人坐下吃饭。丁秀儿哼了两声，扭头走了。
丁寒山外祖父的弟媳的兄弟是余集的父亲，他们也算转了八竿子的亲戚，因为老一辈的走动很频繁，所以他们一直还算有来往，有些小事情找找余集，她还是帮些忙的。
余集看着赵寻安，说：“哦！就这个孩子啊，认识认识，这不向呆子店里的伙计吧。阿山啊，既然能……”她说着停顿了下，背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斜着目光问道：“叫什么？上次撞我的那个，哦！呆子提过叫什么什么安的。”
丁寒山坐在下手不知道慌张什么，听到问话忙接口道：“赵寻安，这孩子还会点功夫。在路上给您端茶啊，倒个水的侍奉侍奉您。”
“哦！还有这本事，耍一个给我瞧瞧”余集眯着眼坐了起来。
寻安眼角的余光看见小侍端着茶水跨过门槛，走了进来，急忙上前接过小侍手中的茶水，双手小心的端到余集面前放好，说：“上次怪我太冒失撞到您，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您，您多海涵”，说着作了个揖，复又把另一杯茶水端给了丁寒山。
余集斜靠着椅子，手敲着桌子，瞄了一眼她，端起杯子抿了口。丁寒山捅了捅身边的寻安，寻安讲：“我比较蠢笨，只学到母亲的一点皮毛”。接着耍了套孙家拳，但变换了些套路，铁二娘在和州有些名号的，稍微识地功夫的人，大都能看出些，所以加进了些，前世从网上看到的些花架子，这样耍起来比现世的武功套路好看，有力，热闹。余集看着高兴，又叫寻安耍了会，说：“你那里怎么啊，听说你还个傻子哥哥”。寻安对外的口径是扬州人，到和州来探亲，半路上遇到匪徒，父母俱亡，哥哥也吓傻了，后流浪到历阳的。寻安说道父母俱亡时，脸上平淡的神情变了变又恢复了平静。
“你收拾下明天一起启程吧，记住五更天就走，过了就不用来了”。师徒两个千恩万谢的走了。
寻安跟丁师傅说声要回去收拾下，就急忙跑到马市上雇了匹马，连夜跑回了含山找到路昆，说明了来意。把丁师傅的地址给了路昆，叫她帮着照看下，看如果方便的话，照看哥哥半年左右，哥哥这种情况交给旁人她很不放心。路昆讲镖局被封了，王向南因为交不出佑安兄妹两人被打了五十大板，花了一千两才把人给赎出来。她沉默了会，嗯了声也就没在说话．路昆看她不提也就没说什么．只细细的问了下两兄妹这阵子怎么过的，现下怎么样，她这是又往那去，寻安捡着不要紧的说了些，只是说找了个活，贴身侍候一跑生意的，明五更跟人上路．路昆听了一阵心酸，又吩咐了路上小心些个，自己会想法照顾佑安的，遂才不放心的放她走．
寻安牵着马，慢慢的走回镖局，寒冬的深夜，夜光泛着银色的光芒照耀在大地上，画出通往前面的路。绕着宅院走了一圈，又在天佑经常调皮的翻墙的后墙根下跪了会，上马、打马赶回了历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行路（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