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征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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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场盛大的订婚宴后，千代月理见到赤司征十郎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不知道赤司征臣与他说了些什么，除了进行初中联赛的冲刺训练和参与预选赛之外，他待在赤司宅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据说是去了某个分公司协助决策。
赤司征十郎从来不会在人前表现出他的弱势，即使在千代月理面前，他也只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微笑，完美掩饰好眼底的疲倦与迷惘。但千代月理了解赤司征十郎，就像了解她自己一样，她心疼他，却不能说，只能不着痕迹的温柔抚慰，消散赤司征十郎的郁结。
以往赤司征十郎都会和千代月理一起吃午餐，有的时候还会加上篮球部的成员。可随着赤司征十郎的愈加忙碌，最近一段日子千代月理一直独自行动，同学们都暗中猜测这对形影不离的情侣是否感情出现了危机。
今天也是如此，千代月理一个人坐在中庭的紫藤花架下吃便当。这里幽静凉爽，微风怡人，相比起空旷的天台，她其实更喜欢这样的氛围。
然而，这午间鲜有人造访的秘密基地却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月理。我可以和你一起吃午餐吗？」相貌姝丽的粉发少女有些不安的垂着头凝视自己的脚尖，手上捧着粉红色的便当盒。
「当然可以，桃井同学。」千代月理抬眸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大概是跟着自己到这里来的，是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么？
「那真是太好了！」桃井五月扬起灿烂的笑容在她身边坐下，打开了饭盒，「我们两个单独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吧？」
「嗯。之前一起吃饭都是篮球部聚餐的时候。」千代月理随口答道，没有注意到桃井五月微微黯淡的眸光。
「月理和赤司君感情真好呢…你们一直都呆在一起。」桃井五月用叉子叉了一块小章鱼却没送入口中，心事重重的样子。
「桃井同学和青峰君不也一直呆在一起么。青梅竹马，感情就是不一般啊。」千代月理不解其意，只能顺着她的话调侃了两句。
「…赤司君和月理也是青梅竹马吧。不过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到赤司君和月理在一起呢….？」桃井五月像是有意避开青峰大辉不谈，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我和征君啊…勉强算是一起长大的。」千代月理再神经大条也感觉到了桃井五月的不对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你不会也听了学校里那些风言风语吧…征君只是这两天比较忙而已。」千代月理抿了抿唇，终是开口问道：「青峰君，怎么样了？」
小章鱼噗通一声落回了饭盒中。桃井五月垂眸，脸上勉强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沉重的担忧在她粉色双眸中浮现。她沉默了片刻，嗓音压得极低，很是沮丧的样子。
「我很担心阿大…他最近的状态很不好。」
「很不好…应该指的不是技术退步吧。」千代月理了然的望向身边无限愁绪的少女，随手将饭盒盖上放在一边。前一段日子哲也的情绪也显得有些低落，关于青峰君的状态从哲也的只言片语中她隐隐也是有些察觉的。
「恰恰与之相反，阿大的才能源源不断的爆发出来，成长速度惊人。出众的实力让胜利毫无悬念，但正因为胜利唾手可得，仿佛理所当然，他失去了对胜利的执着，失去了对篮球的热爱。」桃井五月的声线越来越颤抖，到最后甚至带上了隐隐的哭腔。「我好怕…我好怕他不再喜欢篮球…」她的手紧紧交握，咬唇不让自己当场哭出声来。
「…五月。不用这么担心。有白金监督在，还有哲也在。」千代月理拍一拍桃井五月的肩膀，嗓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可是…阿大和哲君在渐渐疏远。我能感觉的到。」桃井五月下意识的将身子向千代月理靠了一些，仿佛在寻求庇护与安慰。她在帝光没有什么女性朋友，在内心彷徨痛苦之际，她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来寻求千代月理的帮助。
千代月理拢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一颤。这样下去，帝光的光和影会背道而驰，越行越远。
青峰大辉会抛弃哲也。他会伤害自己最好的搭档。
千代月理动了动唇，她无法开口说出心中所想，让这个感情细腻的女孩更加难过。如果说了，应该会立刻弄哭她吧。
余光瞥了一眼腕上手表，千代月理温柔的抚了抚桃井五月的长发。
「该回去了，五月。要上课了。」她率先站起身来，将饭盒收进包里，伸手将桃井从石凳上拉起来。
「…好。」桃井五月的嗓音依旧微微沙哑，但显然是恢复了一些精神。
千代月理松了手，迈步向前走去，却被人扯住了袖口。
她疑惑的回望，四目相接，桃井五月清澈眼眸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月理。」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害怕惊扰什么。
「大家，会一直在一起吧。」
午后的风和煦温暖，紫藤花的香气若有似无，庭院寂静无声，只有风吹树叶沙沙的声响。
「嗯。会一直在一起的。」千代月理垂眸，声音也很轻。
×××
初中联赛循环赛决赛，帝光中学对阵镰田西中学。
纵然赤司征十郎和桃井五月都想让千代月理跟着篮球部的车去会场，但她毕竟不是篮球部的一份子，终究还是婉拒了。当她到达会场时，双方球员已经在热身了。
看台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一个空位都没有。千代月理闲散倚靠栏杆，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帝光的队伍。她对赤司征十郎所领导的帝光的胜利毫无置疑。
人群中，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直直的盯住了自己。
哎呀，哲也的观察力果然无人能敌，看来是一直有留心着会场人员的进出，才那么快的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远远向他摇了摇手臂做了个加油的口型，换来对方极浅笑意。千代月理微微蹙眉，哲也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啊。
恐怕不是在担心帝光是否得胜，而是在担心青峰大辉。
开赛的哨声吹响了。
奇迹的世代一齐站在篮球场上，耀眼夺目，仿佛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了这五位天之骄子身上，甚至有些刺目了。
而他们的影子，他们的纽带，只是坐在背光处，凝视着他们的背影远去。
接下来的比赛简直可以说是顺利的理所当然，赢得毫无悬念甚至让人心怀某种莫名恐惧。
所有队员都很强，无论哪一个都是吊打对面队伍的水平，但即使在这样一支过于出色的队伍之中，青峰大辉依旧强大的无可挑剔，过于耀眼的光芒让这场比赛隐隐像他的个人秀。
所有人都笑的开怀肆意，无论是向来矜持克制的征君，还是饱含担忧的桃井，亦或是敏锐沉稳的哲也，都发自心底的为卫冕冠军而欣喜。
不知为何，千代月理却觉得唇角僵硬，无法上扬一分一毫的弧度。最初的巨大喜悦迅速褪去，留下一片苍茫的空白，化不开那多年积雪，甚至渗出了更深的凉意。
口袋中的手机不断震动，唤回了她游离的神志。几乎是机械的伸手进口袋掏出手机，垂眸看清屏幕上的来电人，手腕微微一颤。
「父亲。」她握着手机转身走向僻静角落，嗓音平静无波，透着些许紧绷。
「月理。」电波那头的男人声音依旧沉稳，掷地有声，威严不可侵犯。
「美国那边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了。过不了多久，就让明日转院过去。」千代家主停顿了一下，难得踟躇开口。「我的意思，当然是希望你能跟明日一起去。但是，最终决定权在你手中。」
「…我会陪着哥哥一起去的。」几乎没有迟疑，千代月理脱口而出。
这是她早已下定的决心，无论是谁，是人类还是神明，都无法动摇。
她亏欠千代明日太多了。
「…我知道你舍不得。」千代家的家主溢出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抽空去看看明日吧。」他很快收起了柔软情绪，又恢复了之前的冷硬。
「是。父亲。」千代月理抿唇，黑眸幽深的可怕。
一瞬间，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她身体里抽走了。
短暂的挂断声在耳边却如同炸开的惊雷，千代月理孑然独立，久久望着死去的手机，一言不发，没有动作。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征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