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个世界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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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遥现在很头痛。
她从来都不知道陆亦还有这种属性。
自从那天在中心街和陆亦分别后陆亦就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她……或者说，躲着任何一个他认识的人，一头扎进了工作室埋头设计。
不过如果对方躲着她就不动，那这个月的工资晴遥就真的别领了。
“啪哒。”
陆亦一抬手，不小心把桌上的笔筒打翻在了地上，各式铅笔圆珠笔滚了一地。大概是熬夜久了陆亦用了很久大脑才转过来，他慢慢弯下腰想把笔收拾起来，眼前的景物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暗，他身子一歪，重心不稳向前倒去。
预计的痛感并未到来，有人在他倒下时抱住了他，那人的体温不高，接触到的肌肤微凉。
陆亦抬头，与那双似乎永远没有起伏的墨瞳对视。
“……穆姚？”
“能认出我，证明还算清醒。”
晴遥满意似地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
她扶着陆亦站起来，慢慢走出陆亦工作的房间，来到旁边的会客厅，让他躺在会客厅的沙发上。
这间位于一处老式小区的工作室不过六十多平米，两室一厅，一间大概是陆亦和木晓歌的工作室，另一间似乎是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员的休息室。
最大的一间充当着会客厅，两张米白色的沙发，一张茶几，一个书柜，加上一台色快空了的饮水机。装饰十分简单，但看着很舒心。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亦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
晴遥正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听到他的话，抬眼扫向他。
“不欢迎？”
“也不是……”
陆亦坐了起来。
“你最好躺一会儿，你有点发烧，”晴遥站了起来，“我现在出去买药。”
“等等，穆姚……不用麻烦了。”陆亦下意识想阻止她，“我可以自己……”
在他的话说完之前，晴遥已经开门出去了。
“……”
陆亦叹了口气，抬起双手按住了脸。
晴遥下了楼，在附近的药店买了退烧药。
他回去时，陆亦还坐在沙发上发呆，一直到晴遥把退烧药和水递到他面前，陆亦才开口：
“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
“……陆亦。”
晴遥抬头，那双一直死气沉沉的瞳子中，是他从未见过的亮光，耳朵上的银色星星闪闪发光。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陆亦一瞬间有些窒息。
“你们这间工作室需要助理吗？工资可以赊欠的那种。”
“……呃？”
晴遥就这样留了下来。
她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整理设计稿件和资料，木晓歌第二天就回来了，看见晴遥时非常意外，不过倒是很高兴晴遥能在工作室工作。
“这么说……我一直不知道穆姚你是学什么的？”木晓歌好奇地问。
“人类感情与世界稳定进化学。”晴遥正在整理陆亦很久以前的设计稿，随口瞎编了一个。
反正配角的学科也不碍什么事，剧情需要时作者随时可以乱编。
“……我似乎没听过有这种学科啊……”
“因为比较冷门吧。”
晴遥随口应付，木晓歌盯了她一会，突然有些不解的开口：“……穆姚，我为什么不知道你的学科啊？”
“因为冷门啊。”
“不，我不是说那个。”木晓歌摇了摇头：“我和穆姚……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啊……可是，为什么穆姚喜欢的，讨厌的……我一个也想不起来？”
晴遥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我们是朋友……可……”
“晓歌，”晴遥转头，递给她看几张草稿，“这是你早期的设计图吧？”
“哎？哦哦！我还以为丢了！”
木晓歌发出了兴奋的呼声，接过晴遥递给她的设计稿，“哇……那时的设计真是中二气满满……”
“因为在看中二动漫的原因？”
“！我才不是中二！”
眼看木晓歌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晴遥暗地送了一口气。
偶尔会有这样的事，人物意识到世界中的漏洞。这当然是不被允许的，这种会扰乱世界进程的情况，轻者会对这个人物进行记忆清理，严重的话，整个次元都要清理重来。
没想到第一个意识到的居然会是木晓歌……下次该注意点了。
晴遥暗自想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晴遥之前说的话起了作用，木晓歌一边和严浩甜甜蜜蜜，一边有意无意地疏远了陆亦。就算在工作室内也是两人一个在会客厅一个在设计室，偶尔有机会聊聊也是几句之后就相顾无言。
木晓歌曾经有些苦恼地告诉晴遥，觉得自己好像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和陆亦相处了。
“不用担心，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晴遥应付似的敷衍过去。
后来木晓歌的设计被严浩的公司买下，她就很少回来了，大多数时候都只有晴遥和陆亦两个人。
陆亦在网上做着珠宝杂志的兼职，偶尔会投几篇稿字维持工作室的开支，晴遥的工资改成了由陆亦垫付一日三餐。
陆亦从刚开始的束手束脚，到后来逐渐习惯晴遥的存在。后来他偶尔也会和晴遥聊聊新设计的想法，晴遥的话不多，她大多时候只是很认真地听着，仿佛陆亦在讲的是什么至高的东西。
陆亦渐渐减少了盯着桌上盒子发呆的时间，那里面装着的是原本打算送木晓歌的戒指。
有时陆亦也会陪晴遥一起去街上逛逛，但是他们之间相处的模式不像是情侣，倒更像是结婚很久的老夫妻。
本来一切都无比平静，直到一个不速之客的来到。
工作室的会客厅已经很久没人来拜访过，现在陆亦和晴遥都一本正经地坐着，对面是一个西服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您就是陆毅先生？”
戴着眼睛的男人打量着陆亦，微笑着伸出手，陆亦忙回握住他的手。
“我是。”
“你好，我是皇朝珠宝的设计总监，这些在电话里说过了。”
男人推了推眼镜：“那么我就不绕弯子了，陆亦先生，我们对你的设计很感兴趣，非常符合我们最新的一套珠宝设计理念，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与我们合作？”
“当然，先生。”
陆亦的兴奋是无法掩饰的，他的笑容不受控制地扩大，声线有些颤抖。
毕业后整整五年了。
他等这个机会等了五年。
晴遥很久没见陆亦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的瞳子中是从两人相见起就从未出现的光彩，整个人的光芒耀目，让人移不开眼。
陆亦和那个设计总监很快谈妥了，等到中年男人走后，陆亦回身，激动之下一把抱住了晴遥。
“你听到了吗？穆姚？”即使不看，晴遥也知道他的现在一定是激动得脸色发红。
“我的设计……终于，终于……”
“当然听到了。”晴遥的声音也难得的兴奋，“这是你……一直在等的。”
陆亦看不到的地方，晴遥的脸上又露出了僵硬的扭曲笑容。
晴遥在任务时一直能笑得很自然，因为对于她来说，那不是真人，只是一段数据，几句文字。
但是如果发现自己的预计出了差错，那就不一样了。
啊啊……她改变了原本的剧情，果然也引来了蝴蝶效应吗？
……真是对不起啊，陆亦。
她看得很清楚，知道皇朝珠宝的设计总监要来时，陆亦看了一眼仍然放在桌上的，想送给木晓歌的戒指。
即使是现在，仍然抱有饶幸之心吗？
那么，只能抱歉了，陆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一个世界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