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归来无望

3、灰原

　　你知道什么是信仰吗？

　　有的人信仰法力无边的鬼神，有的人信仰真实可靠的自己，有的人信仰孕养生命的海洋，有的人信仰包罗万象的星空……
　　他们跪拜，他们挺立，他们宽容，他们仰望……

　　信仰，是困境前方不被迷雾遮挡的方向。信仰，是心中屹立不倒的高山。信仰，是神座底下的一片碧天——

　　……
　　诺那城，艾普西斯镇——
　　清晨，露珠未醒，阳光已来到灰色的原野上。

　　“阿铭，阿铭，你快醒醒，出事儿啦！！！”扎着双马尾的少女俏笑，说着就伸手去扯床上的被子。当然，这个想法还没实行就被打断了。
　　“怎么了？”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床上的少年缓缓地睁开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见少年已经醒来，双马尾少女自识没趣，耸了耸肩，道：“没啥的，就是想叫你一起去看看热闹。大家在楼下等着呢！”
　　“嗯，我知道了。”
　　平淡的回应让少女有些不爽，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还是只说了句：“我先下去了。”就离开了房间，顺带关上了门。

　　这个少年——就是贺铭，一个高考考场上穿越的倒霉货。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天，渐渐适应着这里的环境，至少生物钟是调过来了。从最初在石台子上醒来的懵逼，到现在淡定地面对菱形的的朝阳和葫芦状的月亮，可谓是变化不小。
　　这个世界与原世界的中世纪有些许相似，但还夹杂着华夏文化的影子。衣，食，住，行，这些小细节上都带有着一种独特的风韵。
　　它有它自己的规则体系，它有它自己的历史文化，它有它自己的发展变更……
　　虽然，至今贺铭见到过的“人类”与他原来世界的“人类”相差不大，但他知道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
　　因为这里有神。
　　——贺铭不知神的存在是否真实，却也不否认。
　　奇怪的是，这里的“人”对于他这个异世的人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到讶异，仿佛这是司空见惯的小事。然后他被架着送到了镇中的一栋房子里，见到了一群“同病相怜”的人——他们有的来自和他同一世界的另外的国家，有的来自对他来说的古代，民国，罗马……刚刚的少女就是其中之一，名叫张秀英，来自７０年代的华夏。
　　他们相互之间没有语言障碍，甚至与这里的“土著”都没有。听说这是神的力量所致，是神的赐福——
　　被万众敬仰的神啊，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共同的信仰。
　　你难以想象世间竟存在如此纯粹的信仰，与金钱利益无关，与欲望渴求无关，就是纯粹的对神的信仰。他们朝拜时从不祈福，不希望神因俗事困扰；他们困窘时从不祈愿，神自会祝福虔诚的信徒；他们痛苦时从不祈祷，神不会给他们痛苦，是他们自己给自己的痛苦。
　　他们自称摩罗。是神的孩子，是神的信徒。
　　因神而生，为神而亡。

　　贺铭起身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少年——巨大华丽的镜子中，一个少年不着寸缕，体态修长，身形健美，白皙的肌肤包裹着年轻的躯体，肌肉匀称而饱含生机，青涩又容易让人着迷，像一只刚刚长成的幼豹，更像是还未开刃的宝刀。
　　少年抬起手臂，圆润的指尖插入乌黑浓密的发中，撩起刘海，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五官俊美，却又难掩冷情。薄唇轻抿，便又将那双眼睛藏在眼镜片后了。

　　神的力量啊……

　　等到贺铭下楼，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着打扮不在留着原来世界的风格，而是换上了这里的服饰。像贺铭，他穿着一件绘有暗纹的棕色的风衣，里衬是白色衬衫，领子上还有金边。下面一条黑色长裤配上棕色皮靴，打扮中规中矩，加上一副银边眼睛，看起来有几分禁欲。
　　“哟，贺你终于肯下来了。”最先发现贺铭的是奥古斯，一个棕发棕眼的男人，身材壮硕，十分豪爽，来自古罗马，可能是一个角斗士，虽然他自己说他是一个士兵。但又有人说他是一个奴隶，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奴隶的身份。贺铭对此并不发表看法。
　　奥古斯将众人的目光转移到了贺铭的身上，让他有些许不太自在。就站在大厅里，并未坐下。黑色的眼镜框架在脸上，刘海散落，看起来似乎是在害羞，他是一个腼腆的少年。
　　就像是为了缓解尴尬，所有人都听到了那轻柔的笑声，仿佛冬日里流经山川的暖溪，又流进了心田——

　　“既然贺铭君已经来了，我们大家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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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摩罗是十分虔诚的，这样的虔诚，在现代人看来有些愚蠢，甚至愚昧。但那就是流淌在他们那个民族血液里的东西，代代相传，因而他们有不灭的信仰。
我希望我们也能将自己民族的东西渗进血液中去，代代相传，就像摩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