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结局——来日方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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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的山风凛冽地刮着，一丝一丝的从果露的皮肤中渗入。
杂草被除得干干净净，两块石碑也被擦拭过。烛火已经熄灭，香灰早就散在风里。
静坐了好久，林岁终于肯站起来：“我们回去吧。”
蒋澈把林岁的羽绒服拉链拉高，再摸摸她的头。
昔日林岁那把乌长秀发变成齐耳短发，和全家福里年少的她相似。没有了马尾辫，林岁本来就不圆润的脸显得更尖。蒋澈想起等一下的面包和泡面，眉头不自觉就皱起来。
可是没办法，郊区地方，附近连便利店都没有。
蒋澈在外面洗着碗，林岁在里间煲热水。
他皮肤变黑了，面容轮廓变得更加深邃成熟，眉眼之间带着久违的喜悦。
她头发变短了，往日稚嫩又警惕的表情褪去，变得安稳淡定。
五年，大门里和大门外。他们还是在一起。
林岁开始服刑的那天，蒋澈将自己的辞职信递交到领导处。
“小蒋，有些事情，还是要三思而后行。错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领导对蒋澈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比如和林家女儿的关系，比如他的身体情况。
“我想了很久的，可能这个行业真的不适合我。
如果说以前我选择这个职业，除了相信自己的身体能力，还有就是热情。可是有时候，并不是只有热情就足够做好一件事。而且这种热情，正在慢慢从我身上退出去。
我感觉到累。”
办公室里一张大办公桌，两台电脑，两边到顶的柜子塞满宗卷。蒋澈看着领导背后窗户的风景，心里一片平静。这个决定，从他第二次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不，更早。从他中了张叔的子弹那一刻时，他就意识到了。
“你是个人才，学习高科技技术，做一些侦查任务，还是有上前线的机会。警局还是希望你留下。”
“不了，我这个状态，已经不适合当警察了。”去意已决，蒋澈不打算回头了。
领导看着眼前淡定的男人，叹了口气，心里不无遗憾。
想当年，蒋澈初来警局，和许多青年一样，一腔正气，热血方刚，机智聪慧又有实力，但也有毛毛躁躁的缺点。这种新人看多了，有利也有弊。但是时间和经验的历练，会告诉你你应该怎么样。所以，老张对蒋澈的苛责，领导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许多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没想过，一次卧底任务，就完全改变了蒋澈的人生。现在的他站在这里，符合了这些要求，也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他终于磨去了往日的骄傲，但是也磨掉了他最引以为傲的热情。
如他所说，这样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当做这份工作了。
“既然这样，那就祝你往后一切顺利。”
蒋澈缓缓举起右手到太阳穴端，郑重下了最后的敬礼：“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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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澈将林岁的背包也背在身上。
林岁不习惯被过分照顾，她坚持：“我来拿就好了。”
“重要的东西你来拿，重的东西我来拿就好了。你看紧些，丢了我们就都搭不成高铁。”
“好吧。”
不是假期，高铁的位置比较松动。两人并排坐着，林岁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风景，看得津津有味。
“蒋澈，你怎么就去到w市住了，那么远。”
蒋澈道：“我老家在那边啊。”
林岁有些迷迷茫茫：“你不是说你家在H市吗？”
蒋澈：“…那是，局里给我新的身份时的说法。”
就是说，用来骗你的。
林岁感觉头上飞起一串寂静的乌鸦，蒋澈头皮有些发麻。
对于这段往事，虽然林岁不追究了，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任务归任务，欺骗还是欺骗了。
“那你给我说说你家情况，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林岁最后几个字是带着怒气的。
“好好。你想知道什么？或者我先告诉你，今天的我小内内是什么颜色？”
林岁羞红了脸嗔骂：“谁要知道！”
“要了解就得全面了解，知道吗？”
“不说算了。”
“不不不，我说。”蒋澈决定先满足女友大人的好奇心：“我的家人现在都住W市，爸妈都做生意的，家里就我一根独苗苗，所以你得宠着我。我是读书到大学才走出那个地方……”蒋澈搂着林岁，在她耳侧说着细细数着自己的英勇的过往，眉眼舒展，煞是好看。
“看不出来，你当年还是个学霸哦。”
“当然，没点本事怎么考警校。”
林岁看着蒋澈成熟的眉眼，手不自觉就抚上他的眉，他的眼。蒋澈还将头凑过去，贴合着她的掌心。
林岁看着蒋澈平静的眼睛，心里头还是禁不住酸酸的。蒋澈在一次探望她的时候说漏嘴的。刚听到的时候，她觉得震惊，还有不安。那时的她还不敢问出口。现在，她觉得是时候问了，也有勇气问。
“怎么说不辞职就不辞职了呢。” 她害怕，是因为她的原因。
“因为我找到更加宏伟的目标了啊。”
“什么宏伟目标？”
蒋澈神秘一笑，回答：“到我家你就知道了。”
林岁叹了一口气道：“装神秘。”
蒋澈的心，像是灶上小火熬着的糖水，扑通扑通地冒着小泡，甜甜的，温温的，糯糯的。
他微微侧头，便吻上林岁的唇。久违的味道，像是酿陈的酒，淳淳的，烫进心里。
“哎，有人……”
“所以呢？”蒋澈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公众场合，不收敛一下吗？”
“我旱了五年，他们忍几分钟很难？”
林岁：……
Excuse me？道理是这样讲的吗？
蒋澈不等林岁想出反驳的话，捞过林岁，再次献上自己的香吻。
蒋澈在W市有自己的小屋，首付是自己攒钱交的，虽然还在还款中，但是他特别喜欢。工作赚到的钱除了生活，都用来还贷，屋里的家具极简，甚至比当年在羊城时的出租房还少。
林岁放下包包，走到阳台上。车外是小区外围的单行车道，偶尔驶过小车，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蒋澈将行李放在角落，就看到林岁站在阳台上。短发被寒风吹起，零碎地扬起。蒋澈从后面抱住林岁，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肢。
“本来想买小区里面的房子，安静点。可是首付不够钱。现在先住着，下次再换好的，这里的房子投资价值还可以。”
“这里也挺安静的，我喜欢。这里能种些花草吗？会更好看的。”
蒋澈亲亲近在咫尺的白润耳垂道：“你喜欢怎么搞就怎么搞。我一个糙汉子伺弄花草就是要了他们的命。”
“那我不要跟你过了。”林岁装出一副躲避三尺的样子。
“那可不行。我一辈子就伺候你一个，肯定没问题。”
“谁信你。”
“林小岁，我告诉你，今晚我就伺候得你舒舒服服，妥妥帖帖的。嗯？”
林岁被蒋澈最后的一个尾音撩得脸又红了。虽说之前发现他挺无赖的，怎么现在发现，他无赖得……
嗯，风情万种？
**
林岁在蒋澈家里呆了一个星期，两人将W市好玩的地方都玩了个遍。这天，她端坐在沙发上，以极其严肃的态度和蒋澈说：“我要找工作了。”
蒋澈挑眉，刚想张开口。
“不要劝我，我已经决定了。我可不想被你养着，养懒连谋生技能都丢了。”
“好好，那你打算做什么？”
林岁歪头想了想，她可以尝试做商店的销售员，也可以去做家政，再不济就重操旧业，当个收银员。
“工资要求？”
“三千，或者两千五也可以。”
“那我有一个职位介绍给你。”
林岁听到蒋澈有介绍，两眼发亮。她似乎能看到钱正在飞进自己口袋。
“宜家饭馆，两层楼，离这里三个站的距离，经营得还不错。“
“宜家饭馆？我好像在攻略上有看到过，好像口碑挺不错的。”
“有兴趣？”
林岁连连点头道：“有啊，他们招什么职位？”
蒋澈看着林岁眼睛闪闪，充满朝气的样子，心里乐不可支。
蒋澈说：“招老板娘，应聘吗？待遇从优。”
林岁一脸懵逼地看着蒋澈，还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她重复问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蒋澈从屋里拿过一个文件夹，里面装着一叠资料。营业执照、税务登记、卫生许可证等等。
“宜家缺一个老板娘，管钱的。我看你最合适。”
林岁还是听不到，迷茫地看着蒋澈。后者笑得贼奸贼奸的，指着自己的鼻头说：“老板在这里。”
林岁脸上的表情说换就换。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蒋澈。
所以，这是变相求婚？
蒋澈见林岁不回答，心里开始忐忑。不自觉的，他就挺直身子，正色道：“宜家的老板娘，要管着整间饭馆的财务，很累很考验人。但是呢，老板的全部身家财产都在你手上，他的分红你说了算，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账面工资是固定的，但是可以将老板的工资当成她的提成。数目很客观的。
最重要是，老板很挑人的。”
林岁听得蒋澈一本正经的诱导，忍不住噗嗤笑了。
“你这是找财务呢，还是招老婆呢。”
“我的心愿是两个都能招到！”蒋澈毫不犹豫的回复。
“你太贪了！”
“人有欲望才有进步。”
林岁：……
谁教他的！
蒋澈：“怎么样？”
林岁：“老板娘责任太大，我先做财务。”
蒋澈本来还想说两句，但是看到林岁瞪他，他立马将话咽回去，只嘀咕了一句：“明明老板娘更舒服，老板会分担她的工作。”
林岁听罢，笑了。
蒋澈看着林岁笑，他也笑了。
不急，来日方长。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结局——来日方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