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挂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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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澈拿着只剩下壳的保温壶，一路走回家。天色已经暗下，繁华马路上，车龙排到天边，前面依旧一动不动。
大城市的交通拥堵还是这么严重，GDP插上翅膀又怎样？
很久没有跑步了，今晚去跑个步吧。蒋澈掉转脚步，往回家的反方向走去。他抄了一条近路，走入巷子中。
走了几分钟，前面出现一群人，在喧哗着什么。蒋澈站定在原地，不上前，也不退后。
因为身份敏感，他不能高调惹事，但是要他坐视不理，他做不到。
外围的人有五六个，头发染成七彩颜色，嚣气冲天。
蒋澈从人群缝隙中窥探到里面的情况。
当蒋澈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一个老奶奶，一个小男孩，还有林岁。
她站在两人前面。
蒋澈疑惑。枪打出头鸟，这不像林岁性格。
他隐在墙角处，摸出手机。
这种情况，报警最适合。
“不要再向前一步，再走一步我就对你们不客气！”林岁厉声喊道。
可惜对面的人完全不害怕。
“这位美女，你要怎么对我们不客气啊？”带头的混混一副轻佻的样子，从头到脚审视着林岁。最后视线停在她的胸/前，露出下/流的眼神。
蒋澈将事情快速叙述出来，然后挂了电话，眼睛盯着前方。
就算前方是数量众多的豺狼又怎样，猎豹从来都不会害怕。
林岁身后的陈婆婆抱紧皓皓，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求饶道：“我真的没钱。今天赚到的，都被你们搜去了。”
“才二十多元，一天烟钱都不够。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债务，啊！”拿不到满意的数，混混头目更加生气，说话更加大声。
“我慢慢还，我会赚钱的。”陈婆婆将皓皓抱得更紧。皓皓的眼睛愤怒的盯着混混，似乎是一头发狂的小狮子。
“慢慢还？你死掉了你孙子来还吗？你那吸/毒的儿子借了我好几万。他死了，逍遥了，我的钱也打水漂，谁买账啊！”
头目一路说，一路逼近，其他混混也跟随头目。林岁三人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蒋澈听到吸/毒两字，耳朵不禁竖起，同时心里也为她们焦急。想起马路上塞车的境况，警察估计还会来得更慢，他更焦急。
陈婆婆见今天头目们是不会善罢甘休，小声地在林岁背后说：“林丫头，你能带皓皓冲出去吗？”
皓皓一听奶奶不要他了，激动得呜咽挣扎，用全身拒绝这个提议。
林岁微微摇头。
如果留陈婆婆一个人在这里，不等于推她送死？
林岁做不到。
她从后面偷偷摸出手机。这个动作逃不过蒋澈的眼睛。
虽然她现在的境况能报警最好，但是很危险。
果不其然，头目察觉到异样。一伸手便将林岁的手抓起来，手机掉在地上，零件散落一地。
蒋澈心头一紧，身体高度准备。他的眼睛在黑夜中越发亮起来，呼吸变得均匀平稳。像是潜伏的豹子，准备一击击败敌人。
“你这婊/子,想报警是不是？”
林岁昂起头，盯着头目双眼道：“是。”
气势上完全没有被头目压倒，反而隐隐迸发出一股傲气。
混混被一个女孩子挑衅，面子上也过不去。恼羞成怒之后就开始口不择言：“你他妈欠操。”
头目抓着林岁的手，用力一拉。林岁就这样撞在头目胸前，汗臭味直冲嗅觉。
“林丫头！”
“林姐姐！”
陈婆婆和皓皓在后面惊呼。
“哈哈，这婊/子皮肤还挺嫩的，就是瘦了点。不过应该够兄弟们爽了。”
“如果是处，那就赚大发了。”
“哈哈哈……”
其他混混都盯着林岁，像是一群贪婪的豺狼，嘴角边吊着一串唾液，猥琐至极。显然，混混们准备在这里，公开露天的场合，将人“享用”。
蒋澈咬牙忍着，按兵不动。
再等等，伙伴们快要来了。
这群人渣！！
头目似乎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一老一小。在现场就对林岁动手动脚，用手袭向林岁胸/部，嘴里流出猥琐的笑声。
“手感不错，真材实料。”
林岁依然昂起头看着头目，丝毫没有退缩。只是下唇被紧紧咬住，渗出血色。就在大街上，在众人围观下，公然被羞辱。可是，这是她选择的路。她说出去的话，是不会吞回去的。而且她身后，还有一老一小等着她保护！
“林姐姐，林姐姐……”皓皓在后面呼喊着林岁。
他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的林姐姐。他知道林岁正在承受不好的事情，他想打死这里所有坏人，可是手无寸铁！他弱小得别人一只手就能推倒他！
蒋澈在阴暗处看着，同样咬牙切齿。
从没有哪一刻，他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卧底的身份！
低调，不张扬？
现在连锄强扶弱都做不到！那他还当警察干什么！
“兄弟们，我就不客气了。”
头目的手沿着腰肢渐渐往下摸，眼里逐渐放出疯狂的神色。
“林丫头，你走啊，别管我们！”陈婆婆早已泪流满面，在后面苦苦哀求。
“我，不！”林岁眼睛睁得最大，脸孔似乎都扭曲起来。
她要看清羞辱自己的人的模样；她要看清楚对方可憎的面目，牢牢记在心里；她要看清自己是如何坠入黑暗，不得拯救。
这就是她的报应吗？
承受之后，是否就能洗脱一身罪孽，彼岸就是天堂。
这是林岁放弃抵抗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嘶——
衣服破碎的声音撕裂夜空，黑暗的庆典要开始了。
砰——
一阵拳风掠过众人耳旁，悄无声息袭向心脏！
凌厉，措手不及。
庆典现场似乎射入一束激光，照亮一张张丑陋的脸庞。
突如其来的拳头将头目击退几步，嘴角瞬时出血。
林岁也被带得踉跄后退。
她抬起头，蒋澈如天神般出现。
出现在腐肉、垃圾、秃鹫聚集的肮脏地。
头目擦了擦嘴角，不爽地扯开嗓子恐吓：“你他妈又是谁！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蒋澈的眼神隐在凌乱的刘海下，可是臂上肌肉与刚才的攻击让他周身笼上一层强悍的气势。
“呵。我不仅要走，还要把她们都带走。”蒋澈不看缩在角落旁的三人，但是谁都清楚他在说什么。
头目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伸缩刀，在手上玩弄着。
弹出，收回，弹出，再收回。
“你今天吃蒜头了吧，口气真大。”
“你来闻闻？”蒋澈头一歪，挑衅对方道。
“你小子小心熏到自己！”头目话刚落，手里的刀子便快速劈向蒋澈，想出其不意给对方一刀。
蒋澈一个侧身就避开这一击，同时单手抓住头目抓刀的手，另一只手朝着腹部用力一拳。
其他混混见偷袭不成，纷纷抄家伙攻击蒋澈。
场面一时间混乱一片。
暂时脱离危险的林岁带着陈婆婆和皓皓往外围退去。
她看向混乱里的蒋澈。一人双手难敌众人，手上肩上已经挨了几棍。
林岁转过身对两人道：“你们现在立刻叫人过来，还有报警！”
“林姐姐你呢？”皓皓小小的眉头紧皱，双手紧紧抓住林岁的手，心中的不安泄露无疑。
“姐姐要去帮那个哥哥。他现在在孤军奋战，他需要帮助！”
“可是姐姐你……”皓皓不愿林岁再去冒险。
“皓皓乖。时间紧迫，你快去快回，只要找到人帮忙，姐姐和哥哥都可以脱险，快去！”林岁将手沉重地拍了拍皓皓的肩膀，然后转过身。
皓皓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力量，点点头。然后撒开一双小腿，拼命往外跑。
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找到外面的人，就可以救林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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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澈见一群杂毛涌上来，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热血。
他已经好久没来一场猛的。正好，他需要松动松动骨头。
蒋澈来一人打一人，来两人踢一双。挨了棍子，疼。但是他却感觉身体里的火烧得更旺。
血液不断地在叫嚣，冲撞着，一旦找到可以突围的缺口，就像翻滚的洪水，一泻千里
蒋澈看到林岁在外围拿起一根他们断掉的半截木棍，狠狠地往其中一个黄毛混混头上、颈上砸。
从来梳的整整齐齐的马尾，在混乱中散乱下来。林岁咬紧牙关，只为一击使出全力，能将其砸晕。
很可惜，黄毛没晕。反手摸向颈部，龇牙咧齿地转过身，眼红地看着林岁。
林岁拿着木棍举在身前，警告道：“你们还不停手吗？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还不走就等着被抓。”
黄毛受了一击，心里正极度不爽。
“你手机都摔个稀巴烂了，报你/妈的警啊！还敢打我？看我不干烂你！”他抓住林岁的木棍，用力一扯就抢过去。
蒋澈心道不好，踢开身边其中一个杂毛，飞扑向前，抱住黄毛的腰。
黄毛受惊，反手一肘击向蒋澈腹部。
蒋澈被撞得吐出了一口大气。
卧槽，他的手肘装了铁甲吗？
蒋澈以牙还牙，一拳捶进黄毛的肚子上。
同一时间，他的背后响起皮肉撕裂的声音，紧接而来就是火辣辣又湿热的感觉。渐渐地在背上渗出、蔓延。
蒋澈看着巷子前方隐约出现了人影，还有嘈杂的声音。
有一道声音最特别，清脆稚嫩。
“林姐姐，哥哥，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他笑笑心想：还是挂彩了啊。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挂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