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启》锶羽

17、弱小者的联盟（下）

　　公园入口处的战事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梦启的队员占据优势，可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听刚才跑回去的女孩说，公园的内部也有残魂，尽管同时知道了有可以牵制住敌人的异能者的存在，在没有看见“同伴”出现的前提下，他们无法对整个公园的战况做出预估。
　　由六道白光闪电组成的电牢正渐渐失去它应有的作用。长着翅膀地残魂时而用爪子、时而用翅膀来攻击禁锢它的牢笼。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士气颇高的嘶吼，电牢终于承受不住从中间断裂，接着消失在半空中。
　　重新恢复自由的残魂看着很是得意。伸展开它宽大的翅膀，发出的声音也不如先前那般充满怒气。孙心抬头望着残魂，对方居高临下、扇动翅膀的得意样，既让他不爽更让他下决心加快攻击的步伐。
　　南瑶的大剑虽说是不同于以往的利器，可面对拥有空中飞行能力的残魂，一点用也派不上，何况眼下，她还正和触手残魂打个热火朝天。依靠程梓彤的结界可以做到和电牢同样的限制效果，但前提是她得腾地出手来。
　　没有任何借助他人能力的机会。孙心只有放手一搏，在长翅膀的残魂攻击南瑶前，将其消灭。
　　孙心的视线由丑陋的残魂身上移至它上方的天空。晴朗的冬日呈现一片蔚蓝无云的景象，只是下方的残魂太过煞风景。手握着魔杖，将精力集中于眉眼之间，孙心嘴里喃喃地念叨着类似咒语的话语。
　　白色带着寒气的云团集结于残魂的上方，饱含孙心的愤怒。注意到异样的残魂抬起头来，为时已晚，云团化作无数冰刀落下。冰块砸在地上摔个粉碎，溅起的白色冰渣仿佛是为土黄色的大地做点缀的白色花朵。
　　残魂不愿老老实实地被击中，它利用独有的飞行技能在落下的冰刀中巧妙地飞行、回避。然而由孙心的异能制造出的冰刀与自然现象的落冰雹可不一样，它们各个如同装有雷达的导弹一般，紧咬住残魂不放。最终，残魂的两片薄薄的、宽大的翅膀，被最为粗壮的两根冰刀刺穿，牢牢地定在了地面上。残魂的背部也插进了不少小冰刀。
　　面前响起沉重的落地声，风卷着黄土与冰渣扑了孙心一脸。
　　破解了敌人的飞行能力，孙心才松了口气。这个费时费力的冰系魔法，耗去他大部分的体力。在残魂落地的瞬间，孙心几乎也跪坐在地上。
　　还差最后一击。
　　尽管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孙心仍不想给敌人留下任何机会。他拄着魔杖费劲地站起来，用最后一丝体力召唤出一道雷光。蔚蓝的晴天突然闪下一道白光，正击残魂背部的冰刀上。残魂发出最后的惨叫后，化为一颗结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它的这声惨叫又被紧接而来的雷声所掩盖，几乎听不见声。
　　远处居民区的窗户中有一位妇女探出脑袋，她的表情相当疑惑。天气预报中说了是晴天，可没说有雨呀。尽管如此，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把晾在外头的衣服一件一件收了回去。结果这一天一滴雨也没有下。类似的事情常常发生，人们总在埋怨天气预报，说那更像是“天气乱报”，可实际又怎么能怪天气预报呢。

　　孙心这下是真的累垮了。他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躺在地上，等待南瑶的好消息。
　　南瑶这边的触手残魂攻势迅猛，一条触手接着一条从不停息。但有了新武器的南瑶是游刃有余。当残魂以为自己可以“以多取胜”时，它的“鱿鱼须”在不知不觉中断成好几节。削铁如泥的利器哪会怕软趴趴的触手呢。
　　很快，原是消耗体力的车轮战，成了一对一的较量。
　　南瑶嘴角挂着坏笑，像是在宣判对战的胜利。
　　“吃鱿鱼的时候，我更喜欢吃鱿鱼须。一根一根吃完只剩身体的时候，就没什么大兴趣了。”
　　说完，她举起金色的大剑，由上至下一挥。剑身制造出的带着异能的风刃，伴随着被风掀起的冰渣一齐飞向触手部位已是光秃秃的残魂。残魂还来不及发出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声音，便被锐利的风刃给一劈为二，分成两半的躯体上还扎着孙心制造出的冰渣。
　　捡起地上的两颗结晶，南瑶得意地冲着孙心和程梓彤笑笑。
　　“我们这儿算是解决了，不知道刚才那个小妹妹怎么样。”孙心担忧地说。
　　“我们俩去看看吧。彤彤留在这里看着这对母女，等救护车来。”
　　“好的。”程梓彤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她身后那位发病的老人情况不容乐观。

　　“哥哥……”小北躲在离厕所较远的枯树林里，探出小脑袋来望向青年人的背影。
　　青年人没有转头，用手冲着身后挥了挥，示意让小北快走。
　　他决定牺牲自己为妹妹拖延逃走的时间。虽说如此，一交手他便明白，红色的家伙可不是好对付的。仔细想想也是，要不然号称H市两大组织之一的红色风暴怎么会立下以红色为分界线的门槛呢。
　　除了小北所在的地方，周围所有的枯树都被青年人唤醒。厕所周围宛如《哈利波特》中的禁林。它们有的伸展开长长的藤条，有的和年迈的老人那样弓着背，都尽可能地摆出阻挡残魂接近的姿势。看着气势磅礴，实则效果甚微。面对合体成红色结晶的残魂，一棵棵看着粗壮的大树，就像在僵尸面前的向日葵一样脆弱。被连根拔起的、被一劈为二的、被拦腰砍断的，看似庞大的防线瓦解速度之快超过青年人的想象。
　　“啧。”青年人不由地砸了砸嘴。
　　“这样下去可不妙啊。小北为什么还不快跑。得想想办法、得想想办法，不然小北会……”
　　青年人独自焦虑地自言自语。嘴上不停念叨着要想办法，可过于焦虑反而使得大脑一片空白。茂密的树林中，大树倒下一棵又一棵，一片又一片，眼看残魂的脚步越发靠近，他甚至能听见残魂脚下踩折树枝的清脆声响，踩在落叶上的沙沙的声音。那是死神逼近的步伐所发出的声音。
　　“小妹妹你还好吧。”
　　陌生的声音钻入青年人紧绷的神经空隙，在小北听来却格外的熟悉与安心。是之前的哥哥，也就是孙心的声音。
　　与孙心和南瑶一同赶来的还有两人，正是刚才丢下兄妹二人自顾自逃命的一男一女。自称神枪手的男人与拥有预知能力的女人，先是装出异能界老手的模样，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又和梦启的成员一同返回最危险的地带，不是他们两人捉摸不定而是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
　　两人跑到离入口不远处，正巧碰上往里赶的梦启成员。与梦启二人擦肩而过时，女人习惯性地发动了她预知的能力，看见不久之后二人打败残魂，为公园夺回平静的景象。她停下因逃跑而慌乱的步伐，整顿好呼吸拽住了还一心逃命的男人。
　　“我刚才看了下，这俩孩子不简单，他们能打败里头的家伙。”
　　听完同伴所言，男子立马明白其中的含义。她是要跟着他们干。自然了，女人没有怂恿男人一同加入梦启的意思，只是组成临时的伙伴关系，靠着强大的战斗力解决残魂，再用不光彩的手段多得稀有的结晶。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法。
　　“他就是你哥哥吗？”孙心指着独自面对实力远强于自己的残魂的青年问道。
　　“嗯，是我哥哥阿东。”小北拼命地点头，目光中传递着可怜巴巴的乞求。
　　“放心吧，我们会帮你哥哥的。”即便没有小北的请求，孙心他们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他坚定的语气与温柔的话语，让小北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哥哥姐姐是好人。但至于另外两个熟面孔……
　　此时其中一张不知是好是恶的熟面孔开口说道：“厉害的家伙就应该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来努力。”
　　男人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心里的盘算却完全相仿。
　　接着和他一起的女人又接口说：“没错，我也会预判残魂接下来的动作，给你们提示和帮助。”
　　以南瑶为前排，孙心和阿东为后排，预知女负责辅助，神枪手划水的战斗就此打响。南瑶跃步跳上树枝，挥起大剑找准各个机会砍下，然而她引以为豪的黄金大剑并没起多大作用。看似漏洞百出，每当砍下时，裸露在外的弱点上便覆盖起一层坚硬的保护层，将大剑的利刃反弹，如砍在金刚石上。
　　利刃砍在坚硬的皮肤上，发出“当”的声响，残魂迟钝地转过头，想来瞧瞧给它挠痒痒的是谁。黑灰色的瞳孔中不带情感，但南瑶的眼中却看见的嘲讽之意。残魂手臂一挥，载着南瑶的树枝往下一降，手臂从她的头发上擦过。看没有击中，残魂不肯罢手，又往下挥动手臂。此时树枝又往上升，但速度没快过残魂。南瑶是避过了重重的一击，这一击却正中树枝，折断的树枝与失去立足之地的南瑶一同掉落在地。
　　残魂抬起一只脚就要踩向还未起身的南瑶。在后排看着一切的阿东行动了。随手折下一段树枝插在面前的土地上，一条突出的树藤从树枝地下生出，往前迅速窜去，随着它前进的路线，土地上留下一道隆起的竖线。
　　突然一颗树从土地里钻出，一眨眼的功夫就从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大树正好顶住残魂的脚，一时失去重心的怪物身体后仰，后脑勺着地。躲在相互交错的茂密枝叶之下，南瑶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差点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没想到那小子也有两下子。”神枪手站在预知女的身边，冷眼旁观前头紧张的战况。“早知道他那么厉害，刚才就该趁着它们没合体时，怂恿他干掉。”
　　“哼。”预知女白了他一眼。
　　神枪手不服气地瞪了回去，接着又毫不客气地责怪同伴，“都怪你，说什么危险，不然叫这小子解决了它，也不会再多两个人来抢战利品。”
　　“嚯，你到好意思说，”被神枪手一顿埋怨，预言女也忍不住反击。“一听到有危险，溜得比章鱼都快的又是谁呀。”
　　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斗起嘴的时候，孙心可没有闲着，他体力刚恢复了一些还无法使用强大的魔法，只有就地取材节省制造元素需要消耗的体力。
　　借助依靠阿东的力量唤醒的树木，孙心把力量注入在掉落在地的绿色树叶中，树叶刹那间获得新的生命，化作一个个绿色小人的模样。
　　临时的树叶式神小人们互相手拉起手，第二排踏在第一排的肩上，一层一层叠上去，构筑成一道绿色的防护墙。其余的小人聚集在依然坐在地上的南瑶身边，同蚂蚁搬家似的把她举了一个来，一个接着一个将她向后传，远离战场第一线。坐在树叶小人上的南瑶就如同乘坐着绿色的温和浪花之上。
　　“南瑶，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团长你就放心吧，只是擦破点皮。”南瑶龇着牙连连摆手。
　　“不过眼前的家伙不是一般地棘手。没想到连我的黄金之剑都没有用。”
　　“这只残魂不是普通的货色。”阿东开口说道。“先前一共有五只，小北鉴定过说是浅黄色的。”说到这儿他突然停顿了一下，补充到，“小北就是你们见到的女孩儿，是我妹妹。她是个鉴定师。”
　　“我刚解决了其中一个的时候，后头两个不知道在干嘛的男女来了，消灭残魂的的进度被打乱。现在看到的这只厉害货色，是剩下四个的合体。小北鉴定过，是红色的，不一般啊。”
　　听见“红色”二字，孙心和南瑶都不说话了。孙心皱起眉头，嗓子里发出苦恼的哼哼声。这下不光是棘不棘手的问题，他见识过红色风暴的实力，是与红色残魂可媲美的实力，然而他没有，甚至可以说还差得远。孙心看看身边的两人，南瑶的实力他心里清楚，至于阿东，就刚才那两下子来判断，即便实力在他们之上，估计也不会强到哪里。
　　说不定会全军覆没。
　　孙心指挥他的树叶小人接连不断，一批接着一批对着残魂发动自杀式攻击。被粗壮手臂拍倒在地的小人们没了动静，他们一次性的生命非常脆弱、短暂。孙心狠下心来，不允许他们平静地逝去，再一次往树叶里注入了力量。这一动作从某种程度上组织了残魂的步伐，同时也逐渐耗去他所剩不多的体力。
　　“喂喂喂，情况好像不太妙啊。你的预知到底准不准啊。”神枪手咂咂嘴，又开始抱怨他的同伴。
　　“你既然对此表示怀疑，我说准不准还有意义吗？未来会被不同的应对给改变的，所以才需要我的预知能力。如果你们按照我预知所看见的那样行动，得到结果自然也是我所预见的。”
　　神枪手对同伴的解释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并且表现出不耐烦与焦虑来。
　　“你就说吧，现在再看，我们还有机会顺到战利品吗？”
　　预知女的眼中闪过一丝粉色的光芒，保持着粉色瞳孔模样，脸上写满了惊恐。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
　　“怎么，没希望了？没希望就撤吧，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是、是的。”预知女哆哆嗦嗦地说道。“我看见你被残魂杀死的模样了，这和以往受伤或是抢不到结晶可不一样，不是闹着玩的。”
　　恐惧是具有传染性的，通过女人的眼睛钻入男人心里最深处，唤醒生物最原始的苛求，对生的苛求。
　　孙心正觉得余光瞟见什么往后跑去，眼前四合一后实力大增的残魂就改变了行动模式。它停下所有的动作，憋着一股劲，如金蝉脱壳、蛇脱皮那样，只不过留下的不是旧皮而是另一个完好无损的自己。
　　“复制？还是分裂？”孙心看了很是惊讶。
　　但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继续惊讶，分裂出的残魂踩着本体高高跃起跳出由大树和树叶组成的包围圈。它越过三人的头顶，在逃跑的二人身后落地，几个大步便追上了二人。神射手举起他的□□不经瞄准就是一枪，“嘭”的一声，打在残魂身上不疼也不痒。
　　原本猎物逃跑的行为已经引起残魂的怒气，现在更是把神射手的行为看做是挑衅。它失去了“陪他们玩玩”的兴趣，伸出爪子对着预知女便是一击。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女人顿时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还处于“读条期”的神射手近乎吓尿，一股子坐在地上，靠两只脚挪动着往后退，身体直哆嗦。
　　像是故意放任神射手被恐惧吞噬一般，残魂没有急着追上去，反而走到已经昏厥的女人身边，和动物一般低下头嗅了嗅。确认她是异能者后，残魂张开躺着口水的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对着女人的脖子一咬。预知女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了生命。
　　残魂吸允着新鲜还热乎的血液，当尸体被吸干后用獠牙撕开肉，大口大口地连骨头一起吞噬，最后原本预知女躺着的地方只剩下一滩红色血迹。
　　由于过度惊吓，神射手的面部表情扭曲到了极致，□□湿了也毫不在乎。躲在枯树群里的小北则直接吓到晕厥，这比她梦见过的所有噩梦都来的可怕，而且是真实发生在世上的事情。孙心、南瑶和阿东也吓得不轻，跨了一半的脚步僵硬着，整个人动弹不得。尽管梦启的两位成员见识过集会的事故，但当时场面相当混乱，身边又有着许多同伴。
　　“别、别过来。不、不要——！”
　　神射手的惨叫声、残魂口水滴落的声音、獠牙刺入□□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南瑶忍不住捂起嘴，孙心也别过脑袋不去看这凄惨的景象。
　　阿东感到自己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他害怕，特别的害怕，此刻他才意识到，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勇敢。他想逃跑，又怕引来同样的下场，最主要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双眼像被人用牙签撑开似的瞪得大大的，名为惊恐的泪水流个不停。
　　残魂很快光盘了第二道菜，它站在原地东嗅嗅西闻闻，饱餐后迟钝的身躯突然机敏起来，闻到了新的猎物的味道。这个猎物比先前两个都要来的美味，裹在恐惧的酱汁中的，是最细腻的肉食。
　　残魂脑袋冲着枯树群迈步走去。它的这个行为如一根银针扎在阿东的身上，使他动弹不得的恐惧顿时化作他行动的源泉。绝对不能让妹妹落得如此下场。阿东怒吼着向枯树群跑去，愤怒、恐惧和责任心引发了他前所未有的潜力。
　　“啊啊啊啊啊啊——！”
　　枯树群们凝结在一块儿化作巨大的藤蔓将朝着小北走去残魂牢牢卷起、举向半空。阿东跑到晕过的妹妹身边，一把将轻柔的女孩抱在怀中向后撤退。
　　孙心与南瑶被阿东勇敢的行为唤醒，不再沉浸在惊吓与恐惧之中，而是把它们化作求生欲的动力再次投入战斗。
　　南瑶的大剑划过另一只残魂的小腿，残魂的腿上留下一道划痕。它发出了疼痛的嘶鸣声。
　　“好像起作用了。”
　　“我明白了。”孙心接着南瑶的话说。“刚才它把自己一分为二的同时，能力也一份为二了。也就是说，现在我们眼前的残魂只有刚才的一半强。”
　　“是嘛。它变弱了呀。那就好办了”
　　南瑶的信心涌了上来，摆好架势挥剑便是一阵砍。每一击都在残魂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划痕。
　　孙心召回他的树叶小人，可观的树叶墙将他围在中央，魔杖一挥，绿色的小人化作一根根绿色的针，朝着前后两个方向飞去，两只残魂被戳得和刺猬一样。
　　“你喜欢一分为二是吧。那我就再让你分一个。”
　　不管残魂是否听得懂，南瑶怒气冲冲对着它大吼，同时高举大剑从高处的树枝上跃下。干净利落的一击，一只残魂被消灭了。
　　困于树蔓中的残魂仿佛感应到自己的另一半消失，挣扎得更为激烈。可它越是挣扎数蔓裹得越紧，它身上传出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声音。
　　“真不想让它死得这么轻松。但是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就糟了。南瑶，给它致命一击吧。”孙心紧握拳头，怒视着怪物的目光里是对杀人凶手的恶毒的诅咒。
　　金光一闪，灰黑色的烟雾随风淡去，留下一片狼藉的场地与两滩触目惊心的红色。
　　一颗红色的结晶出现在半空中，缓缓降至地面。
　　阿东抱着妹妹，看了看结晶又看了看梦启的成员。“这颗结晶你们拿去吧。多亏了你们的帮助，才能消灭残魂。”
　　“不，这应该属于你。原本就是你先发现残魂，再说还得感谢你刚才勇敢的行动。”
　　“勇敢？”阿东害羞地低下头。“我只是做了一个哥哥该做的事罢了。”
　　一番互相推让后，大大咧咧的南瑶替孙心收下了结晶。
　　“说起来，你们隶属哪个组织？”阿东问。
　　“我们的队伍叫梦启，是新成立。”南瑶抢着话说。“这位孙心同学是我们的头儿，我们管他叫团长。”
　　“这样啊。新组织……”阿东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你呢？你和你妹妹有隶属的组织吗？”孙心反问道。他想着，如果这对兄妹没有归属，自己发出邀请说不定可以收纳新的伙伴。
　　“啊、这个，我们嘛，”阿东说话吞吞吐吐的，视线也飘忽不定。他本不想透露过多关于自己的情报，院长一直教导他们不要过于相信外人。可眼前的两人算得上是他们兄妹的大恩人，是值得结交的朋友。
　　“我们是百草集的人。”
　　“百草集！有听说过诶，是H市大组织呢。”南瑶惊叹地说着，丝毫没有演技的成分。
　　“这次的事情我得回去和院长汇报，要不你们和我一同去见见她吧。说不准我们两个组织可以结成同盟关系。”
　　阿东的最后一句说动了孙心。能和大组织之一的百草集结成同盟，以后在情报、资源、人脉方面的路会通畅许多。
　　“好啊。对了，我们还有一个同伴，在入口处照顾一对普通人母女，叫上她一起吧。”
　　阿东点点头。他想，自己真的没看错梦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