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之恋》妄雨

12、NO.9 桔梗，桔梗

　　又游荡了不知多少个十年，关于四魂之玉的记忆慢慢淡去。

　　新的村庄，新的人，人类生命的短暂，使得他们的生活总是如此多变。十年之期又满，夜寻丸并不在意村民们的挽留，因为这是约定。

　　并不留恋的他开始另一段新的旅行。

　　他在一片随处可见的茂密森林中悠然的走着，穿过一小片繁密的灌木，竟是来到了一片空地。古老而葱郁的大树旁，有一口古井，只是那井中滴水不寻。

　　夜寻丸向古树走去。

　　坐在粗大的树根上，他用双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经历过的悠长年岁让他认出这正是难寻的御神木。将头靠在树上，安静的聆听御神木的生命气息。

　　“你是谁啊？”稚嫩的童音响起。夜寻丸感受到衣角被拉拽的小小气力，睁开了闭合的双眼。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有着乌黑长发，大大的琥珀色眼睛的可爱女孩。

　　夜寻丸安静的看着这个孩子，目光似乎透过了她的眼底，直刺入灵魂中心。他看见眼前的女孩有着美丽而坚强的灵魂，她的体内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习惯性的带上淡淡的笑容，他开口道：“呐，小丫头，你又是谁呢？”他清润的嗓音中带着几缕明快的笑意。

　　“我是桔梗，黑田桔梗。呐，大哥哥，你是妖怪，对吧？”名为桔梗的女孩眨着眼，眼中带着明媚的笑。“我是一个巫女哦！妖怪大哥哥~”

　　“我是夜寻丸。桔梗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是个小巫女呢？不怕我把你杀掉么？”他从树根上下来，在桔梗面前蹲下。

　　小桔梗笑了，圆圆的小酒窝在粉嫩的两颊出现：“因为我看到了啊，大哥哥的身上，散发着干净的光。所以大哥哥是不会杀我的~”

　　他的眼底多了一点真实的温度，带上了更加柔和的笑容。

　　“桔梗吗，你的体内蕴藏着很强大的力量呢。”看着眼前小小女孩眼中渐渐上溢的困惑和几丝似是明白了什么的喜悦，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要好好运用啊，这份力量，一定能成为这黑暗乱世中的一束署光。”

　　小桔梗伸出手，按上夜寻丸的大手：“呐，夜寻丸，你会在吗？”

　　这是第一次，夜寻丸没有住在村子里。

　　这个村庄有巫女的守护，虽然不够强大，却也足以挡下大多数攻击。而年幼的桔梗所拥有的潜力，也使她在日后能成为不输于任何人的最强巫女。

　　夜寻丸就这样，每隔几日才会在御神木下出现。其他的日子，便是回到去过的村子拜访，帮帮忙。

　　而小桔梗也习惯了将想要问的问题，攒在心里，每隔些日子，看看那树林，夜寻丸的气息在其中总是无比显眼的。然后她便前去求教。

　　夜寻丸总是尽心尽责，认真指点。只是时而恍惚间，他会将那冷月下专注练习的身影看作是当年同样由他教导的那个早已长大的孩子————杀生丸。每到这时，他便会默默哀叹自己老了，这样不住的回忆往惜是怎么回事？

　　他教得认真，从不因桔梗是女性而小瞧她；而桔梗也很挣气，对待训练一丝不苟。她明白，正是有夜寻丸的教导，她才能有比同龄人高出数倍的强大，骨子里的坚韧令她的成长令人惊艳。

　　渐渐的，桔梗的名字在人们口中流传，她是一代新星，成为关注的焦点。她的天赋令人赞叹也令人嫉恨。

　　而这时，早便失去了夜寻丸的除妖师终于忍受不了如此频繁的攻击，当年的精英早已所剩无己，而那个冲动冒失的秋叶，如今也已成了一村之长，也是最年长的除妖师。他的战果累累，让人不由敬佩。

　　年事已高的他，决定将那诱惑人心的四魂之玉交给桔梗，这个名声远扬的巫女。

　　正在临近村子里的夜寻丸无意间听到了这个消息，便带着一丝困惑与担忧赶往除妖村。

　　站在村口，熟悉的街道上又多了坑坑洼洼的印迹，那是被四魂之玉吸引的妖怪们留下的伤痕。他站在那里，就如同当年带来四魂之玉时一样。

　　街道的尽头，有人影绰绰，缓慢而庄严的前行。

　　那是手持四魂之玉的村长秋叶，以及他的同伴们。

　　-------------秋叶视角-----------------------------------

　　我换上结实的除妖装，手中拿上了夜寻丸交给我们的玉，这是他托付给我们的责任，但我却无法将这责任扛下。迈开沉重的步伐，我的孙女手持着武器，那蓬勃的朝气，便如同我那时一般。
　　我就这样，一步一步，朝着村口走去。

　　汗水从额角滴落，我却看见了那个令我难以忘怀的男人------夜寻丸。

　　他的身影依旧是那般的挺拔，修长而蕴藏着力量。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他的银发镀上了铂金色的边，华贵的如同传说中仙子织出的羽衣。

　　我在村口站定，离他还有几步的距离。我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是妖怪，而我只是个渺小的人类，他漫长生命中的过客。这么多年了他还会认出我么？

　　“秋叶，好久不见了。”他的脸上，仍带着浅浅的温和的笑。'他，他还记得我……'那一句问候，像一把大锤，让沉寂多年的心在胸腔跳动起来。

　　我咽口唾沫，张开了早便干瘪的嘴。风从有些稀疏的牙缝中穿过，很凉。“是夜寻丸丸啊，这么多年了呢。你小子，居然到这个时候才回来看我！”我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用像从前那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嗯，对不起。我来了。”看着他眼中淡淡的怀念和悲伤，在那片情绪的薄雾下是平淡无波的幽潭。

　　我只觉得眼角有些酸涩，早在多年前同伴一个个死去时便已流干的泪水又开始潺潺流动了。我吸吸鼻子，压下那感觉，直直的看向那从不为时间所束缚的男人：“真是太抱歉了，我们已无法继续保护四魂之玉。当年与你定下的约定我们没能遵守。”

　　我本以为夜寻丸会想将玉带走，但他没有。他只是笑着，带着安抚的味道：“没关系噢，小桔梗是个好孩子，把玉交给她我也很安心。”

　　接着，夜寻丸便沉默着和我们一同上路。

　　不时有妄图半路拦截四魂之玉的妖怪，但在夜寻丸手中皆是不堪一击的。夜寻丸总是那么的神秘，他虽总是笑着，但那礼貌的笑容却让人无法和他亲近起来。’是因为我是人类而他是妖么？’我这样想着，却也明白不是这样。夜寻丸对待人类，向来是友善的。

　　我们就这样来到了巫女桔梗所在的村子。

　　那是一个美丽的女性。她有着黑色如上好丝绸般的长发，明眸中一片清亮。身着红白巫女服的她手持一把长弓，向我们走来。

　　“请问，你们是？”她有礼的问询。“您就是巫女桔梗吧！我们是守护四魂之玉的除妖师。想将它交由您来守护！”

　　“这……”她有些迟疑。

　　站在人们背后的夜寻丸开口：“小桔梗，你就答应吧。交给你我也放心呢。”

　　“嗯？夜寻丸师傅，您怎么也来了？”她看见了带着和煦笑容的夜寻丸。

　　“嗯，我来了。怎么样，长弓还顺手么？”夜寻丸对他的女弟子还是比较关切的。

　　“是的，非常好用。”这把由偃师制造的弓又怎会不好用呢？
　　就这样，桔梗成了四魂之玉的守护者。而夜寻丸则无比放心，只是偶尔回来看望。

　　又是三年过去了，桔梗也变得愈发成熟。

　　夜寻丸向那个面容冰冷而有礼的巫女道别，心中暗叹：这孩子，怎么越发的像杀生丸那个大冰山了？他摇摇头，向村外走去。茂密的丛林中有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好像是认识的人。夜寻丸暗笑：是我太多心了吧。便又自如的向前走去。

　　他不知道，那个红色的身影正是多年未见的犬夜叉。

　　他更不知道，一段缠绵的另类爱情故事，及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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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寻丸站在一处高山下。

　　这是他在徒步东行两个月到达的地方。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觉得很是有趣：或许，我和这座山有缘呢！

　　这样想着，他向着山顶走去，就像是向着光明。

　　而那山顶也确是闪着光的，高处难融的积雪，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白光，为那峰顶罩上了光环，神般的。

　　寒冷的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常人或许早便逃离下山，但夜寻丸并不太过在意，因为这样的寒冷，也只堪堪与那八寒地狱的最浅层外围相似。

　　他进入一处山洞，对那洞穴中的小小祭坛露出了王者般胜利的微笑。
　　“找到你了！”

　　寻宝游戏的宝藏被来访者发现。但他却无法将这一趣事与他人分享。

　　夜寻丸向那祭坛走去，忽地，夹杂着冰雪的风从四处袭来，只一瞬息便将他包裹在冰雪中。

　　夜寻丸虽是吃了一惊，但他又不傻，便试图用妖力震开身体四周的雪。

　　妖力从体内暴发出来，却只让那雪震了震，放出的妖力瞬间消弥。

　　夜寻丸很是惊讶，但很快，他便发现这雪正在吸取他的妖力！狠狠心，夜寻丸将袖中的魂灯放出，令它们包附全身。就像是一层保护膜，将夜寻丸牢牢的护住。

　　夜寻丸感到倦意一阵阵的袭来，那是这一招的后遗症----魂游。
　　他的灵魂慢慢从体内挣出，无意识的向外飘去。

　　而那雪也从夜寻丸的身上剥落，夜寻丸身上的魂灯包着他来到了洞壁边，让他失去灵魂的躯壳躺在那里。

　　只要思念未被阻隔，他的身体便不会消失。

　　夜寻丸游离在外的魂魄附在了一把长刀之上，成为了战利品献给了城主。

　　桔梗未能逃过那被诅咒的命运，封印了犬夜叉，带着四魂之玉死去。

　　豹猫一族发动了对西犬国的攻击，杀生丸回去相助。他并未在战场上看到夜寻丸的身影，心里充斥着不明的情绪：你便是要如此躲着我么，夜寻丸。

　　从冥加那听说自己那个半妖弟弟活了下来，终于决定小小的承认一下这个血统不纯但却异常顽强的弟弟，让人去寻，却得到他因爱上巫女而被封印的消息。心中微怒未平，派去寻找夜寻丸踪迹的小妖带来了这样一个消息：夜寻丸在某某地再没了出没的痕迹。
　　金眸中闪烁着怒火，有着止小儿夜哭的色泽。

　　“哼，卑贱的半妖，果然还是不行。”是迁怒也好，杀意抽斥了他的大脑，杀敌的手段愈发的狠厉。

　　这样的感情是什么呢，由心底向舌根漫延的苦涩。他不懂，但他又模糊的明白：

　　————那是误失了某样重要之物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