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和小林》我点点

29、元旦晚会Ⅱ

　　十二月过得很快，高三紧张的课程本来就让时间捉都捉不住，再加上元旦晚会的筹备，同学们都恨不得把一天分成五天来用。
　　学校里好多班级都在筹备元旦晚会的表演项目，校园里体育馆旁边的空地能看见一起练交际舞的男生女生，教室后边的走廊上也常常能看见排练小品的同学，忙碌的气氛倒是给学校增添了不少活力。
　　李晓的朗诵节目第二天就让班长拍板定下来了，还在班里找了另一个女生和李晓男女搭配朗诵一首小学就让人读到烂的《我爱你，中国！》，这几天两个人就见缝插针地排练起来了，课间背一背诗，放学了在操场找个角落，或者直接在教室人少的时候相互对着练一练，还专门去找语文老师指导了一下。
　　那位女同学初中的时候也表演过朗诵节目，总还有点经验。李晓就不太一样了，虽然说小时候也不是没被抽起来读过课文，但是这么大场面地表演朗诵他还是第一次，这首诗虽然很熟悉，但是要拿出一个像样的朗诵也还是得下点功夫。
　　李晓想既然任务派到自己头上，他还是不想敷衍了事，毕竟这也是他在高中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他想要做好。
　　李晓这边每天紧锣密鼓地准备朗诵，林笑是也没闲着。这次元旦晚会他们班也揽下了一个节目，他们班主任保守起见，决定出一个合唱，班里商量来商量去讨论了好几天，还是女生决定了曲目。《红军不怕远征难》，革命曲目，还可以分声部，林笑他们班主任很是满意，一挥手就让他们自己排练去了。
　　男生们虽然不太乐意，嚷嚷着老土，但真要他们想个曲目出来，他们都哑巴了，策反失败，只能认怂。
　　于是林笑他们班也开始每天放学在教室排练了。
　　俩人时间对不太上，学习也紧张，这几天便都没怎么一起，林笑倒是还常常敲开李晓家门问问不懂的数学物理题，早上上学时趁路上没有人偷偷把手塞进李晓校服口袋里牵着，在房间里学着习偷偷亲一口......
　　日子过得平淡如常，但平淡中总还咂得到一点甜甜的滋味。
　　......
　　元旦晚会这天正好赶上圣诞节，学校想赶在放假之前把晚会办了，干脆赶了个巧，就定在了25号这一天。
　　而这天快来的时候，整个学校的氛围都变了，好像空气中都压抑着一股透着期待的紧张。
　　24号刚放学林笑就迫不及待地抱着发的服装跑到李晓家试了。为了配合革命歌曲主题，他们班穿的清一色是军装，深蓝色的上衣和长裤，还配着一顶印着红色五角星的帽子。
　　李晓则是一套黑色的西装，脖颈处有一个小领结。
　　李晓三两下就把衬衫裤子穿上了，刚要把外套也套上，抬头才看见刚才还低着头琢磨军装的林笑还没换上衣服，抱着衣服就光顾着盯着自己看了。
　　西装其实特别挑人，太瘦了撑不起来，太胖了又看着臃肿，可这套西服穿在李晓身上却是刚刚好。
　　李晓本来肩膀就宽，是天生的衣架子，衬衫刚刚好合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脖颈从领子口向上延伸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再往上就是他带着笑意的眼睛。
　　啊啊啊他的李晓敢不敢再帅一点，林笑低下头边装模做样地摆弄衣服边在心里咆哮。
　　李晓见他装傻，走过去好笑地捏着脸逗他：“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帅死了？”
　　林笑脸被他捏红了，却低着头不肯承认，权当没听见他说话，兀自摆弄衣服去了。
　　林笑没穿过这类衣服，拿着看了许久，好半天才把扣子扣对，李晓在旁边套外套，差点没笑倒在地上，最后还是李晓走过去替他绑的腰带。
　　他把红星帽往头上一扣，低头看了看自己，抬头问李晓：“是不是大了点？”
　　李晓正靠在桌子边上抱着手看他，裤子还好，长了大不了往上卷几圈，也看不太出来。衣服确实是太大了，袖子长得手都看不见，肩膀和手臂都不合身，倒显得林笑身板儿小了。
　　不过他本来身板儿也不大，李晓想着走过去帮他卷袖子：“是有点儿大了。”
　　“没关系，到时候前面有人挡着，也看不着。”林笑倒是心宽，把衣服往下又拉了拉，展开手，在李晓面前转了个圈，还抬手敬了个礼，得意洋洋地问：“怎么样，帅不帅？”
　　李晓看他得瑟的小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帅死了，”边伸手把人拉近了一点，手边替他把忘了整理的领子折服帖，完了伸手比了比他的头顶，才发现他都长到自己耳朵那么高了，明明初一的时候才刚过他的肩膀，他把手放在林笑军帽上：“你是不是长高了？”
　　“有吗？”林笑抬头看他，伸手比了比自己和李晓的高度，才发现自己和李晓就差半个头了，惊喜道：“真的！”
　　完了还撑着李晓的肩膀踮了踮脚，得意道：“赶超你指日可待啊。”
　　“嘶——小林笑你能耐了啊？”说着就要伸手去捏他痒痒肉。
　　两个人闹来闹去好半天，最后都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喘气。
　　林笑望了望天花板，又侧过头去看躺在旁边的李晓。
　　明天快点来啊啊啊！！
　　他想。
　　......
　　真的到了这一天林笑反而特别不知所措。
　　他是真的特别紧张，早上特地早起了20分钟，可是手忙脚乱又硬是拖到了李晓在门外边敲门边喊他才慌忙地把昨天发的军装叠好了塞进书包里。
　　这一整天的课林笑都没怎么听，虽然很努力地在集中注意力，可思绪总不住地往操场上正在搭建的晚会舞台上瞟。班主任早读前还特地向全班严厉强调了一遍不要被活动影响学习状态，课还是要好好听。
　　大家当然是答应着，但心思还真能静下来放到学习上的实在没有几个人。
　　李晓这一天也是心不在焉的，上午几节物理数学还能集中精神认真听，可下午的英语和语文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直低头在桌子抽屉里翻蘑菇头班长递给他的节目演出顺序表。
　　元旦晚会要开2个多小时，包括互动和抽奖环节大大小小有快20个节目，2班的朗诵和6班的合唱刚好一前一后地排在开头的第5第6个，合唱在先朗诵在后。估摸着学校也想着就把文艺节目都放到一块儿了。
　　高三下午本来一共是4节课，最后一节统一是自习，到了今天好像连老师们都放宽容了，第三节课刚下就听见有同学闹哄哄地安排准备工作，走廊上也看得见许多穿上表演服的同学。
　　李晓一下课就憋不住了，拿着节目顺序表就跑下楼找林笑了。
　　他站在林笑班窗户门口张望了好半天，没在来来往往的乱哄哄的人里找到林笑，正准备拉住一个同学问两句，就看见已经穿好军装的林笑从走廊那边和几个男生结伴走过来。
　　“小林笑！”
　　“李晓！”林笑朝他跑过来。
　　“你这就穿上啦？”他拉了拉林笑肩膀的衣服，把它抻平了一些。
　　“大家都穿了，”林笑也就着他拉过的地方又拉了两下，怕穿得不整齐似的，又抬头说：“待会儿还要再排两次呢！”
　　“对了，你看这个演出表了吗？”李晓把叠着的表拿出来：“咱俩节目是连着的。”
　　林笑伸过脑袋去看了一眼，闻言开心得眼睛都亮起来了，指着节目表道：“我在你前面，那我等你结束然后我们去换个衣服再回班吧？”
　　“好，那咱们书包就放班里，换好衣服直接背下去，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好！”
　　商量好了李晓也就揉了揉他头发道了声加油就跑回自己班了。
　　......
　　李晓他们班上的代表节目就是他俩的朗诵，还有几个艺术生被学校官方安排了大型歌舞表演，同学们倒是轻松了许多。
　　元旦晚会是在晚上七点，但是学校要求六点半各班级搬好自己的椅子在操场站队入场了。
　　班长和李晓两个人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准备好，叮嘱了全班同学准时在操场国旗下站队就也赶着这一个多小时背着书包回宿舍洗澡了。
　　李晓倒不是很紧张，等洗手间来来往往换衣服的人少了才去换的西装。他们俩的朗诵准备得还算充分，来来回回也练了半个月，基本上已经达到他可以做到的最高水平了。
　　他想着还是把西装外套脱了，又把衬衫扣子也解开两颗。林笑特意让他在里面穿了加绒的秋衣，虽然不是特别厚，但是还真是保暖，他倒觉得有点热。
　　教室里还剩两个男生，一个正趴在桌子上低头写作业，另一个坐在他前座玩手机。
　　“你们不去吃饭？”李晓说着把西装外套扔在椅背上。
　　“等六点多再下去，现在人太多了。”玩手机的那个抬头应到，刚好看到穿了衬衫的李晓：“哎哟，李总好！”
　　李晓笑着上去捶了他一下，走回自己位置上的时候忍不住照了照玻璃。
　　别说，还真是比平时帅了那么一点。难怪小林笑上回都能看呆了。
　　正胡思乱想着，那位女同学也换好了衣服从门口走进来了。
　　对了，顺口一提，女同学叫许彦。
　　许爸爸是位特别热衷于孩子班级活动的家长，当时一听说自己女儿要代表班级在学校元旦晚会上表演朗诵，立马就打电话到熟识朋友的影楼租了一套西装和一套礼服。
　　她边往班里走边低头扎马尾，还冲李晓抱怨：“我早跟我爸说别要红色，俗死了。他还非说喜庆喜庆。喜庆什么啊，我现在活脱脱一个红包！”
　　两位男同学抬头看了一眼，捧着肚子哈哈哈笑。
　　她瞪了他俩一眼：“笑什么笑？”她低头拉了一下裙子，脸耷拉下来：“这明明就是中老年人才会喜欢的大红。”
　　这条衣服说实话还是不难看的，单肩的款式配上简单大方的绸缎长裙下摆，穿在许彦身上还是很端庄好看的，当然，除了颜色确实有点鲜艳之外。
　　“还是挺好看的。”李晓安慰了她两句。
　　“等会儿还得把风衣穿上，就这么走出去实在太引人注目了。”她叹了口气，抬头打量了李晓一眼：“倒是你啊，穿上西装还是挺人模狗样的嘛。”
　　李晓把书包收拾好，听她来了这么一句，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许彦摆了摆手，回到座位上：“是六点半集合对吧？那咱们再练几遍就差不多了。到走廊上练两遍吧？”
　　李晓答应着，走到阳台。舞台正在试灯光，一会儿一道道彩色旋转交映，一会儿又是闪烁不停的。
　　一转眼就到了啊，李晓想。
　　现在还真有点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