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时光终究虚无》路远川

17、3 可是我是我，偏身于其中，自顾难得

　　“第九组！桥辰中学的！准备一下，快到你们了！”直到工作人员来提醒，他们才知道快到自己了，不然这后台里也没个电视转播现场情况，而且隔音效果超好以至于外面的声响一点儿都没有办法从缝隙里钻过来，在这一点上才体现出工作人员的重要性。
　　“哦，好！”彭扬应了一声。
　　“好了，你们准备一下吧，下一个就到你们了。”工作人员前脚刚走菲欧娜后脚就走了进来。
　　“嗯，我们刚准备出去呢。”茯媛说道。
　　“那好，我们走吧。”菲欧娜陪着他们走了出去。
　　“好，下面有请第九组，来自桥辰中学代表队的彭扬、苏茯媛、蒲光宇同学登台，表演曲目：《Carrying You》。”女主持仍旧热情高涨，不知是天生这样自然流露的还是职业需要刻意为之的。
　　“总算到他们了！”魏恳一边鼓掌一边对身旁的两人说道。
　　“是的。”青阳说道。
　　就连时新也坐不住了，听到名字后立马站了起来，朝着舞台就喊：“表姐加油！”还一边挥动着手。
　　茯媛循着声音往台下望去，看到了“张牙舞爪”着的时新，微微一笑，继续走了几步，坐了下来。
　　魏恳一脸诧异地望着时新，等时新坐下来后才看到魏恳诧异的脸，“怎么啦？”
　　“原来你表姐是她啊？”魏恳记起来了，时新的表姐就是那次在餐厅闹事的马蔺身边的女孩，虽然拢共只见过两次面，但有了彭扬之前的介绍，只需简单推理一下，也大概知道个所以然，只是不知道她与时新的这层关系罢了。
　　“对啊！怎么了吗？”
　　“其实吧，我们之前有见过，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魏恳说道。
　　“啊？什么时候？”这回换时新诧异了。
　　“就上次去餐厅的那次，和她们发生了点不愉快……”
　　“咳咳。”青阳觉得魏恳要抖落出什么大事儿来，趁他还没讲到重点的时候便以咳嗽示意他停下，然而魏恳并没有注意到青阳的举动，只是自顾自地讲了下去。
　　“噢，你说的另外那个女生应该就是马蔺姐吧？”听了魏恳不带名的介绍，时新大概也听懂了一些其中的故事。
　　“呃……应该是吧。”彭扬有提过，但魏恳忘了，也不太确定。
　　“其实马蔺姐就是那么爱憎分明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心直口快的，不过她倒是对我挺好的。”时新说道。
　　“噢，是吗？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魏恳感叹道。
　　转而看青阳，他并没有参与到两人的谈话中，只是一边听着一边默不作声地拿着手机拍着舞台。
　　时新无意看了一眼青阳，突然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被你一打岔我都忘了要给我表姐拍照了！”说着立马举起一直吊在手上的相机朝舞台咔嚓了几下，之后才放慢了速度，走到了靠前的位置又拍了几张，不过比起刚才随意拍的三人合照，现在的个人写真倒也显得画风清奇。
　　舞台上三人的配合倒是不错，仿佛他们处于一个闭塞的世界，丝毫没有受到观众席形成的另一个世界的影响，彭扬与茯媛二人所奏的琴声完美配合在一起，若非亲眼所见大概人们都会认为这只有一个人在演奏。再加上光宇辅助的钢琴声，很容易让人回想到童年的夏日时光，纯真年代的不喑世事，有的只是儿时的闲适与自由，抱着西瓜坐在藤椅上仰望着云卷云舒的快感。
　　演奏结束，三人照例起身致谢，虽然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作回应，比校庆演出来说逊色了不少，但对于平常专业比赛时同样的情形来说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他们一路笑着聊着走回了后台，如同带着剑士收鞘的荣光一样自信。菲欧娜也从观众席一路走了进来，找到了他们后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总体演奏得不错，但就是有一个地方有一点小瑕疵，就是茯媛你在后半段中间拉错了一个音，导致后面听起来不太协调。”
　　“不好意思啊老师，可能是我弄错了。”茯媛听到是自己的错后立马解释道。
　　“没什么啦，我只是以当局者的视角进行的评断，兴许评委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呢。”菲欧娜接着说道，“反正不管怎样，都比完了，你们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放松一下吧，不管排名如何，你们都不要太激动。”
　　“好，那我们去观众席吧，正好我朋友都在那。”彭扬说道。
　　“行，去吧，你们把东西整理整理，记得待会儿回来看成绩。”菲欧娜说道。
　　“嗯。”
　　赛程已经过半，观众席上的人也如同晨间荷叶上的露珠，积累到了一定程度，量变积累成了质变，最终只能随着大流离开叶片，汇入广阔的池塘里，变得比之前的更少了。因为大部分是参赛者的亲戚朋友及指导老师的缘故，纯粹就是走了个过场，所以他们走的走散的散，有的直接到后台去了，有的看完直接走了，只有一小部分选择了继续留下来观看比赛，显然，青阳他们便是这小众人群中的几员。
　　他们本打算在彭扬他们表演完毕后去后台找他们，但因为时新说了一句后台太乱只好作罢，选择了继续留下来，撇之青阳随遇而安的性格不说，魏恳则是受时新影响加之自己身上的惰性细胞占据优势而懒得再动，而时新则是因为尿意驱使才离开他们去了厕所的。
　　厕所在音乐厅最边边的角落，需要下楼梯经过大厅才能到，显然这是音乐厅设计的最大缺陷，大概是设计师的原设计图纸里忘了还需要这个东西吧，所以才在这无人在意的角落随意安插了这个不大协调的地方。
　　从这不大协调的地方走出来经过大厅，本来人就没几个，现在突然间在大厅出现一个人必然显得很突兀。
　　“马蔺姐！”时新对着大厅里除她之外唯一的人喊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马蔺听到喊声便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见到了正向她小跑过来的时新，等时新站定在她面前后她才打了招呼：“小小苏！”
　　“马蔺姐你怎么会在这？为什么不进去呢？”时新问道。
　　“本来我是有补习课的，我特地跟补习班的老师请了假，提早来看茯媛的比赛了。”其实她并没有请假，只是上课上到一半突然想到还有这个比赛立马翘了课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这样啊，”时新顿了顿，“可是表姐她们刚刚已经表演完了。”
　　“啊，不是吧，果然我记性太差就只能什么东西都错过。”马蔺叹惋。
　　“没什么啦，来了就行了。”时新尝试宽慰她，突然想到手上还吊着相机，刚才一时情急忘了摘下来，正好在这里可以派上用场。
　　“马蔺姐你看，”时新摁了摁相机，放出刚才拍的照片给马蔺看，“这是我刚才拍的，你看看吧。”
　　马蔺接过相机翻了翻，一开始照片里只有茯媛，她也没有过多的反应，但当她翻到一张又一张的三人照时她总算是抑制不住了：“你还拍了她啊？”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照片里的彭扬。
　　“啊，你说彭扬姐啊，正好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听到时新同样称呼彭扬为姐时马蔺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我最信任的、最天真无邪的小小苏啊，你也跟你表姐一样了吗？为什么都跟她交上了朋友？”看得出来，马蔺的情绪还是有部分压抑着。
　　“哎呀，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过节，但和和气气一点不好吗？”时新总觉得很奇怪，马蔺为什么与彭扬有过节。
　　“哎呀，别想这么多啦，走嘛，他们都在里面呢。”见马蔺这样时新只能转移话题，而马蔺也没有再说什么，跟着时新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

　　张一然《我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