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杨溪诺

16、第十六章

　　谁来过？”白梅
　　“哼。”银杏不答倒是走开了。
　　白梅上前拉住她，“春姨呢？”
　　“在她自己房间，我刚送过去。”银杏抬眼，反抓着她，“你少惹点事，行吗？”
　　白梅一路畅通行至春姨住处，推开门，没想到那些人与外边一样不堪入目，春姨不管不顾的坐在地上，正在发呆。她听到了声音，“你来了，都知道了是吗？”
　　“我知道，散了吧，不是早料到有这一天。”
　　“我是料到了，我也时时刻刻的准备这一天，可是，这一天来了，我舍不得，舍不得了。”
　　“你想怎么做？”
　　春姨沉默不回答。
　　白梅浅笑，看向四周。“陈俊是个小人，不会放过这里的。”
　　“了，”春姨转头看向白梅，“你舍得？”
　　“世道不好，这些年嫌得也够了，这时候散了对大家都好，否则后患无穷。”
　　“我不走，你不知道吗？那外头，那么多人，都指着这样一个容身的地方。我不走，要走你就走吧！”春姨最后是有气无力的。
　　“我会走的，今天陈俊是冲着我来的，你，我不劝了，好自为之吧！”
　　在白梅转身之际。“你真的要走？”梅站住了脚。“去哪儿？”
　　“不知道，到处走走吧，反正都是一个人。”梅这次走到门前了，春姨看着她。开门的动作停下。“春姨，有一句话，叫做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这样一个处在风雨飘摇的店呢？你说呢？或许，散了才是最好的，离开也是最好的，少了是非，人也快乐了，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呀，省的天怒人怨。”
　　“这些我都懂，只是…”
　　“放不下？”
　　春姨不回答。
　　“那我就不多说了。”梅一脚踏出房外。“多保重。我希望你好的。”
　　“什么时候走？”春姨急道。
　　“今晚。”
　　“这么快！”
　　“我什么东西也不带，除了那幅画。”
　　“你带来的那幅。”
　　“嗯。”梅顿了一下，“是我祖父画的。”
　　“好。”春姨惘然。“你去告诉她们，想走就走吧，要留下来也可以，都是各人各命。”
　　“我会说的，我走了。”梅不再回头。春姨再次回神，己经没有她的身影。
　　春红院经此一役，又没了主事，门客日渐凋零，最后落入青灰帮手中。
　　白梅的去向没有跟人说，但她想想最终还是去了童染住的地方，那家豆花店。不过，据说，白梅走后，便再也没有营业了。当前那件事，梅也不知道他爷两怎么解决的，估计没少吃苦头的。
　　“小洁，你回来了。”童染停下手中活计，跑向梅欲接过她手中行李，梅身形一侧。
　　“我是与你告别的，我要走了，或许再也不想回来了。”
　　“是，是吗？”童染脸冷了下来，却手足无措，“先进来走一下吧？好吗？”
　　梅未动，“他不在？”
　　“爹不在。”梅于是跟着进去了。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一人在角落里，童成正盯着她的身影。目光幽幽。看见梅进去自己的家里，立马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跑走了。
　　原来，陈俊回到帮后，为收取人心，于是，乘胜追击，想要抓住白梅，但梅己不知去向。因此命手下大街里贴出她的画像，凡有提供线索的赏十块大洋。陈俊多此一举，梅是不知道的，毕竟人们热衷的还是春红院的归处。童成本不知白梅是谁，意外的得了那悬赏令，心里面一跳，可那画像骗不了人。估计，他是去报信了，毕竟，最近，催债的紧，都不敢回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换来这么大块鱼，别提有多高兴了。
　　“你过的好吗？”梅四处转转后，坐下这样问。
　　“我，我还好，你还关心我。”梅不作理。童染有些伤感了，转身去了外头，回来时，“你先，喝了这碗水吧。”梅也只静静看，不伸手。
　　她别过脸，“这地方我住过，现在倒也物是人非了。”童染听了，放下了碗，哆哆嗦嗦的走到她身旁。
　　“如果你要回来，也可以，我，我也怪想你……”他抬起头，梅凉凉看他。
　　梅强调，“我要走了，是来跟你说再见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想来跟你说一声。”言罢，干脆利落的干了刚刚他端的那碗水。提着箱子走，也不说告别的话。他看她的背影，很复杂的眼光。他在想要不要吿诉她白府的事情。直到她走远了，心内道罢了。
　　不久。童成带了人来。童染一见就坐立难安了。这些人四处搜寻无果，童成将童染提到面前，“人呢？”
　　“爹，谁，你要找谁？”
　　“我刚刚明明看见了那女人，那女人明明进来了，现在居然不见了，是不是你给藏起来了？”
　　“你，你说的是小洁？你看到了？”童染开始左右摇摆，目光不定。“走了，她早就走了，你，还有你，都别找她了，找不到的，你们找不到的。”童染最后笑了。
　　说完笑完脚底却开始冒凉气，像用光了所有力气，全身软了。
　　“臭小子，这个，你这个不孝子，那可是大洋，你怎么不多留一下子，你就让她走。”童成一副恨铁不成钢，转身一脸谄媚，看那些他带来的人，此时，他觉得他们异常的高大。“大哥，你看人已经走了，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童成，你耍我们？”
　　童成立马厚退，躲在了童染后面。“大哥，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那人又上前，“我一定把她找出来，一有她的消息就通知你们，你看这样行不行。”童成小心翼翼的说。
　　来人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可不会管童成说些什么，
　　“打。”一听这话，童成立马往屋里跑。童染手足无措，其中一人上前一推，立刻倒地，他目光闪烁，嘴里不停张张合合，被吓怕了。众人见了，哈哈大笑。又想要上前提拿童染，童成也不跑了，“别，大哥，大老爷。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童成上前拦着。但那些人似乎就盯着童染一个人，一把就把童成推到了一边去了。这些人打着童染不停，童染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叫，后来似乎叫不出来了。像没了生机。头儿看觉得差不多了，一个手势，停下来了。“这就是帮她的下场，她迟早会被抓的，跟我们做对没有好下场。”
　　童成这时候出声了，“是，是，我一定教育好这个儿子，求求大老爷，放了他吧，这可是我唯一的儿子…”童成见他没出声了，兴奋了起来，以为自己说的话有了作用。他靠近他，猛然跪下，“大爷，是我的错，放过我儿子吧，我们一定会誓死效忠你的…”
　　头儿不耐烦的踢开童成，“我们走。”又对童染说，“算你走运。”
　　童染见人走了，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以为自己保护了梅，至少有一次凭自己保护了他。童染不知道的是，陈俊早就派人封住了所有通道，梅只要一到车站就会被抓。不过，白梅是被陈俊自己的人抓住的，私下里，梅被带到了特定的地点，陈俊正等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