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颜》葛深夏

9、朦岛

　　呆足3天，Alexander竟然亲自去接鹿小，自然不免被她调侃几句。
　　半天的时间便到达了Alexander的私人岛屿，他的军火王国。
　　从远处乍看，那岛并不真切，似乎被一层雾气覆盖。在加勒比海域众多岛屿中，它并不起眼。
　　踏上岛，清晰了许多，却是满眼的土黄色沙石，略显萧条。茂密的树木郁郁葱葱，让人窥探不见树林深处的秘密。
　　“大文豪老哥，你岛叫什么名字啊？”
　　“没想过，大家都叫它‘军火岛’，久而久之就成了它的名字。”
　　“怎么说这儿也算是你一重要的家，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对待呢，嗯……就叫它‘朦岛’吧，好不好？”
　　“随你高兴，这些我并不在意。”
　　鹿小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从眼前掠过的五彩斑斓的东西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只漂亮的鹦鹉，此刻正停在Alexander的肩上。
　　“欢迎主人大驾光临，欢迎主人大驾光临。”鹦鹉机警的拍马屁。
　　鹿小想伸手摸摸它的毛，鹦鹉却不领情的用喙啄她，幸亏她缩得快。
　　“你是谁？”鹦鹉用着太监声问道。
　　“既然你这么诚恳地问我，我就大方得告诉你，听好咯，你-是-我-的-老-大。”
　　“你是我的老大。”
　　“对，真聪明，再说两遍。”
　　“你是我的老大，你是我的老大……”
　　鹿小得意的大笑，惹的Alexander侧目。
　　“你连动物的便宜也要占吗？”
　　“差点忘了，打狗也要看主人。”
　　“呵！”
　　“有人说，如果一个女的很爱一个男的，那么那女的前世是那男的养的鸟。所以啊，这只鹦鹉的下辈子可是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你可不能辜负人家哦。”
　　“你的上辈子是谁的鸟？”
　　“我？我上辈子才不是鸟呢，我是海底的一只小虾。”
　　“那下辈子做我的鸟吧。”
　　“大文豪老哥，话说得这么暧昧，会让人误会你在向我示爱的。”
　　Alexander只是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搞得鹿小心里怪怪的。
　　车子东歪西扭，颠簸前行，鹿小被晃的胃里的东西快吐出来了。好不容易该死的车子停住了。
　　鹿小赶紧跳下车，映入眼帘的是比最顶级度假中心还要豪华的别墅。
　　魂魄停留在别墅上的鹿小直到被人拥抱住才回神。
　　Alexander一个箭步上前拉开他们，“老家伙，年纪大了就安分点。”
　　“她可是我的小情人。”Daniel·Pope微笑的对Alexander说道，却看着鹿小。
　　鹿小这才看清眼前的老者，很慈祥，但带着股让人压抑的威严。
　　“Hi，老Pope，别来无恙啊，近来身体可好？”
　　“托你的福，有你这么年轻的情人，身体不硬朗怎么行呢。”
　　“好说好说，不用太感激我，一百万英镑就够了。”
　　“你就值这么点钱吗？”
　　“我一向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那随我来吧。”
　　鹿小错愕。现实中的Daniel·Pope与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虽然刻意表现得很慈祥，却难掩不苟言笑的个性，想必年轻时应该是个酷哥吧。
　　“老Pope，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让大文豪老哥邀你来，只是想见见你。”
　　“我来也只是想见见你，不是为了给钱。”
　　“既然我们目的相同，应该有很多聊。边走边聊，顺便带我参观参观，我可是朦岛上的稀客。”
　　“朦岛？”
　　“嗯，我新起的名字，大文豪老哥已经同意了。”
　　“大文豪老哥？”
　　“你儿子。你喜欢Alexander·Pope？”
　　“他是我最喜欢的文学家。”
　　“没想到老Pope你竟然对文学有研究。”
　　两人渐行渐远，完全把Alexander晾在一边，要不是他有很多事物要处理，铁定追上去不让他们独处。
　　在别墅后方，有个很高的看台，端坐其间，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一览无遗。所谓登高望远更为心旷神怡。
　　“你叫Cecellian?”
　　“嗯！”
　　两人悠闲的喝着下午茶，眺望远处。
　　“看见你就让我想起我夫人。”
　　“听说夫人是个舞蹈家？”
　　“她永远都是那么优雅迷人。”
　　“看得出来，你很爱你夫人。”
　　“Alexander是她唯一留下的孩子，我是该好好爱护他的，可我却逼他继承我的事业。”
　　“也许你的决定是对的。”
　　“不，我错了，我将他置于危险之中。为了偿还这份亏欠，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对他的伤害，即使是他喜欢的人。”
　　“拐弯抹角了这么久，原来是在警告我。”
　　“我知道你够聪明，甚至可以把Alexander耍得团团转，不过有时候太过聪明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我只同意你最后一句。我不敢说会是他永远的朋友，至少此刻我并没有在算计他。”
　　“这是你的保证吗？”
　　“不是，是我有义务澄清别人对我的误解。”
　　“你知道吗，你有种让人不得不相信的魔力。”
　　“是吗？我也说过不少谎，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
　　“年纪大了，想看一眼孙子再走，也算对我夫人的一个交待。”
　　“那就赶紧找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吧。”
　　“你知道我对你说这话的意思。”
　　“这就是我的回答。”
　　“为什么不行？他喜欢你。”
　　“我无法安定下来，而且，对我来说，爱上谁是件不易的事。”
　　“那只是你还没碰到你所爱的人。”
　　“也许吧，但至少现在不可能。你能带我走吗？他不放我走。”
　　“这就是你邀我来的目的？”
　　“我想不出还有谁能说服他。”
　　“对一个爱你的人来说，这样是不是不残忍了。”
　　“与其让他越陷越深，还不如趁没那么痛的时候连根拔除。”
　　“以前的你经历过什么？”
　　“没有，我脑中一片空白。”
　　“这是你真实性格吧？”
　　“每个性格都是真实的，这样自己对自己才不会厌倦啊。”
　　“呵呵，那你一定对我很厌倦吧？哎，曾经再辉煌的人，老了也都一样，不得不感慨岁月的残酷啊。”
　　“是啊，人生真得很无奈，不能删除，不能倒退，也不能暂停，直到回到婴儿时得一无是处。有人说这是返璞归真，可是哪能恢复纯真，经历太多，有过邪念，有过冲动，这样的自己怎么能说遗忘就遗忘呢。”
　　“没想到在我暮暮之年还能遇到一个知己。”
　　“我也很庆幸能在有生之年认识老Pope你，对着你，让我不知不觉就说出心底的话。”
　　那天，两人从烈日当空一直聊日薄西山，愈发发现两人的投缘。
　　在鹿小将整个朦岛翻个遍之后，老Pope声称要把鹿小带回伦敦陪他，以长辈的身份逼迫Alexander放人。于是鹿小顺利的再次奔向她的自由港湾。

　　鹿小已经在伦敦的机场了坐了足足2个小时，还没有做出决定。
　　去香港看莫忧吗，还是去日本，或者去圣胡安陪Brown老伯，再不然去洛杉矶跟Puppy报平安，其实一个人去厄尔多瓜旅行也不错，反正不去北京。那……到底买哪里的机票呢。
　　鹿小愁眉苦脸，不禁哀悼：没家的孩子真可怜。
　　突然身后感到一股寒意。
　　如今的鹿小即使在沉思中，她的神经也处于戒备状态，毕竟William还在逃，她的生命随时都有危险。
　　鹿小站起来缓缓的转身，手轻放在包上，随时准备掏出烟雾弹。
　　出乎意料的是，瞳孔里的并非是William那张老脸，而是又一批墨镜黑衣男。
　　Alexander的人？这家伙竟然连他父亲的话都不信。鹿小暗忖。
　　鹿小大方的迎上去，“你们主人回伦敦了吗？”
　　“没有。”
　　“那是又要带我会朦岛咯？”
　　“朦岛？”为首的黑衣人显然有些茫然，“鹿小姐，我们奉老大的命令带你会纽约。”
　　老大？难道是风祖人？上次Alexander跟他提过，他找她有何事？
　　“有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鹿小姐，请随我们来。”
　　鹿小踌躇了下，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