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颜》葛深夏

5、功成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
　　“再过几天。”
　　“每次问每次都说过几天，到底要过几天啊。”
　　“别吵了，William随时会杀了我们。”
　　“你知道还不走？”
　　“你以为我们现在走得掉吗？这儿是他的地盘。对不起，Puppy，是我做错事了，才会连累到你，不过我保证我会把你安全带出去的。”
　　“我怎样无所谓，我担心的是你，你到底懂不懂啊？我不想你有事……”
　　“行了，Puppy，轻点！”鹿小捂住George的嘴，“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们都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再忍耐几天。”
　　George生气却无处发泄，只能像只困兽般暴走，而鹿小又去与George周旋去了。
　　“叔叔，明天是我父亲执行死刑的日期。”
　　鹿小陪着William悠闲的喝着下午茶。
　　“想回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
　　“嗯！”
　　“我当然不会拦你，我叫人帮你订张机票。”
　　“是两张，George跟我一起回去。”
　　“他就不必了，也不是什么亲人，来回旅途也蛮劳累的。”
　　“哎，叔叔还是信不过我。”
　　“要我信得过你就让George留下。”
　　“George必须跟我一起走。”
　　“你这话不得不让人起疑。”
　　“叔叔，难道你认为我这趟来是逗着你玩，逗完了再想方设法全身而退吗？我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这么做吗?”
　　“不得而知。”
　　“那就随便你，George我一定要带走。”
　　“你敢！”
　　鹿小当然知道抵着她后脑勺的是什么，可如今她已骑虎难下。
　　慢慢转头，鹿小已换上了张梨花带雨的脸。
　　“叔叔，你怎么一点都不体谅我呢。不管我在外面多强悍，我终究还是个女孩子啊，我也有我的无助，我的脆弱，我的哀愁。看着自己的父亲，世上唯一的亲人在我眼前死掉，我能不悲切痛哭，不需要人安慰吗。你为什么要强迫我一个人面对，我没有依靠他人的权利吗，我只是要George陪在我身边而已。若今天换成了你的亲身女儿，你还会这样残忍吗？”
　　鹿小越说越激动，越哭越悲痛，并非是在做戏，而是发自内心。没来由的，她感到心好痛。
　　William有点被吓到，他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未曾想象过这种画面，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鹿小总是让他措手不及。
　　哭累了，鹿小索性蹲在地上呜咽，反正今天是豁出去了，耍泼到底。
　　William拉起鹿小，“好了，别哭了，是叔叔的不是。”
　　鹿小嘟着嘴不理他。
　　“与其在此耍小孩脾气，还不如回去收拾收拾，赶紧出发，我等会儿叫人送你们去机场。”
　　“这还差不多。”
　　鹿小转身走了出去，心中却是在逃命。

　　北京
　　“他们的制毒厂和老窝都知道了，快叫人去办吧，今天就去。记得要全部歼灭，务必全部。”
　　“当然全部，最好能活捉William。”
　　“不要活捉，我肯定他们捉不到，叫他们机灵点，别个个蠢的像猪。William可是狡猾的很。”
　　“难得看你这么紧张。”
　　“因为我对他们真的不放心，而且William的智商远在他们之上。算了，多说也没用。老头，这次完了后，你可以风光一阵子了。”
　　“那也多亏了我的丫头啊。”
　　“呵呵，我走了，记得帮我把外面几个跟踪的家伙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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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事情办得怎么样？”
　　“William跑了。”
　　“天啊，我就知道会出纰漏。呵，看来这次我是在劫难逃了。”
　　“我已经把最顶级的特工全调回来了。”
　　“算你这老头还有点用。”
　　碍于鹿小的身份，老头替她传达了任务。
　　鹿小头痛得靠在椅背上，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没想到William心戒这么严，他大概没什么完全信任的人吧。
　　鹿小甩甩头，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前还有很多事要做。
　　“Puppy，在看什么？”
　　“William的窝点被剿了，而且剿的很干净，可William逃了。”
　　“真的吗，太好了。”
　　“你是中国刑警？他们派你做卧底？”
　　“Puppy，你想象里很丰富耶，你有见过我这么闲的刑警吗？”
　　“我不管你是什么，现在你很危险。”
　　“放心啦，我不会有事的。明天我们会洛杉矶，告诉我Alexander·Pope的事。”
　　“William有可能逃他那边？”
　　“不是啦，你现在别满脑子都是William好不好。”
　　“可是……”
　　“行了，乖，我跟你保证我不会有事。快告诉我Alexander·Pope的喜好。”
　　George沉思了片刻，“是他要杀我吗？”
　　“脑子转得蛮快的嘛，没错，所以你快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人家要杀你灭口。”
　　“Alexander·Pope，英国人，目前世界最大军火商，拥有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是某些小国家的武器供货商。他喜欢东方美人。有次我无意间得知原来他的军火储存地是在加勒比海的一个小岛上，他大概是为了这个追杀我的吧。他的确很神秘，迄今为止我还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呢。”
　　“喜欢东方美人吗？”
　　“是啊，这是他唯一一个众人皆知的喜好。你该不会是想把自己送给他吧？”
　　“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鹿小使劲推了下George的头，他却不生气，还满脸笑容的拍拍胸口为自己压惊。
　　“明天你自己会洛杉矶吧，我有事要办。”
　　“不行！”
　　“你凭什么反对，我可是为了你奔波也。”
　　“他要杀就让他杀好了，我要你陪我回去。”
　　“留着你的小命以后才能和我经常碰面，不然你想怎么见我。”
　　“我死了才好，这样能天天带在你身边了。”
　　“懒得理你。”鹿小可不愿少了张活情报网，“快睡。”
　　第二天待George醒来，鹿小早已不见踪影。

　　巴黎
　　“Hi,Antoine，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Hi,Cecellian，好久不见。”
　　Antoine热情地给了鹿小个贴面吻。
　　跟Antoine认识的过程还蛮有趣的。当时都是官龙贤那个色胚硬带着她来这间地下人口贩卖市场来看美女，结果结束后他只顾着自己快活，连个人影都没有，害的鹿小东走走西逛逛，让里面的保镖以为她是要逃跑的“货物”，于是“群起而攻之”。最后还是他们的老板Antoine替她解了围。
　　不可否认，Antoine的人口贩卖市场相较于其他大型地下人口贩卖市场的确更为高雅、更为神秘，或许融入了法国人的特质，也更为浪漫。更主要的是，虽然规模不大，可里面“货物”的姿色都是一流，无可挑剔，而且他都是有条件的挑选买主，并不是谁都能进。
　　“我也不多废话，Antoine,最近可有东方美人？”
　　“眼前不就是一个吗。”
　　“别调侃我了，快告诉我。”
　　“这几天都没有，不过明天会到一批新货，要不要看看？”
　　“好啊，那明天替我安排个房间。”
　　“包在我身上。那……可否有幸请Cecellian公主陪我共度今晚呢？”
　　“我只能陪你共进晚餐，后面的事你就得领请他人咯。”
　　“你怎么忍心这么伤我的心？”
　　“行了，Antoine，别装模作样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等着上你床的人正排着队呢。”
　　“可是我的心却遗落在你的身上。”
　　“那我真是万分荣幸，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我允许你牵着我的手散步。”
　　“谢谢公主殿下！”Antoine执起鹿小的手低头轻吻了下。
　　“可公主殿下现在饿了，可否请Antoine骑士先陪我共进晚餐，然后一起在月光下漫步？”
　　“一切听从公主殿下您的吩咐。”
　　入夜时分。
　　鹿小戴上面具走进装饰精美的美人坊，熟门熟路的拐进Antoine准备的包房。
　　房间的一面墙上嵌着超大的液晶屏幕，正播放着今晚第一个出场的“货物”，是个不错的古巴美人。接着是个主持人声称只有十七岁的荷兰美人，然后是俄罗斯美人……
　　看着这么多拥有姣好姿色的年轻女孩裸露着美丽的胴体在眼前一直晃啊晃，连鹿小都移不开视线，更不用说那些男人了，怪不得Antoine的美人坊每次开场都生意火爆。
　　“接下来是我们今晚的压轴，已经好久没在我们展台上出现的东方佳人。”
　　帘子慢慢升起，露出了干净小巧的双足，纤细的小腿，雪白的大腿，然后帘子骤然停住，吊足了人胃口。
　　“是不是很想看看美人的真面目，各位贵宾别急，美人是要慢慢欣赏的。”
　　话完，帘子又从上面缓缓降下。先是被高高吊起的双手映入眼帘，然后是黑绸般的头发，被刘海覆盖的额头，挺拔的鼻子，樱桃般红润的小嘴，最后帘子在锁骨处再次停住了。
　　鹿小不得不佩服Antoine的眼光和本事，这么美的小人儿竟然也会被他搞到手，她都不想送给Alexander·Pope了。
　　“贵宾们，看仔细了吗？是不是很美呢？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小脸，吹弹可破的凝脂，纤瘦合度的身材，整个气质柔中带怯，怯中带羞，羞中带娇。因为东方美人的底价偏高，所以其他部分我们便不露了，算是给最终买主的特权。各位贵宾，准备好了吗，快拿起你们手中的按钮，这位俏佳人就是你的了。低价是80万欧元，开始。”
　　鹿小迫不及待的按下按钮，暗骂这个主持人废话怎么这么多。
　　“今晚的高潮来临了，总共有11位贵宾想竞价。那麻烦这11贵宾拿起话筒准备竞价，80万欧元起价，开始！”
　　鹿小懒得跟他们一起喊，她决定最后一个叫价。可这价格涨得也太离谱了吧，竟然涨到800万，翻了十倍，那些色狼疯了吗，为了个女人值得花这么多钱吗？
　　虽然不是花她的钱，可是看着钱如水般流出，她还是心疼得紧，露小拨通了Antoine的电话。
　　“810万一次……”
　　鹿小终于拿起话筒，“811！”
　　主持人咋听到女声一愣，“811万一次……”
　　“820！”
　　“822！”
　　“830！”
　　“833！”鹿小跟她铆上了。
　　“还有没有人喊价？好，833万一次，833万二次，833三次，成交！这位东方美人属于那位女士。今晚的节目就到此结束，谢谢各位贵宾光临。下次我们开场时会发请帖给各位。祝各位今晚好好享受。”
　　鹿小冷汗直流的冲进Antoine的办公室。
　　“Antoine，你不要告诉我你的生意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也不是，只是没想到今晚的东方小美人这么抢手，大概是太久没‘上架’的关系。如果把你摆上去，一定赚的更多。”
　　“我只付你80万底价，你知道我很穷的。”
　　“随公主殿下高兴，不付都成。”
　　“钱我明天会打到你账上，那个美人今晚先暂放这，明天我来取。记住，不许碰她。”
　　“放心，我怎么会背着公主殿下偷吃呢。”
　　“最好这样，现在有空的话送我回酒店吧。”
　　“遵命！公主殿下！”
　　鹿小站在路边一边抬头看着星星，一边等着Antoine从车库里取车。
　　无意间瞄见了对面停着的林肯车，直觉告诉她，车子里的人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难道是William？他应该没这么快吧。
　　鹿小敛起目光，寻思着退路，手不自觉地伸进怀里随时准备掏枪。
　　正在这时，林肯车竟然发动开走了，这让她很是莫名。
　　“发什么呆？”
　　转眼Antoine的车已稳稳当当的停在面前。
　　“没有，走吧。”是她多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