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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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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本栗润要结婚了。
当鹿小从George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一瞬间的发懵。脱口问了句,“桥本栗润是谁啊?”随后低头继续逗弄着脚边的George(狗)。
George(人)上下打量着鹿小,不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玩笑话,“桥本医生,你怎么会不记得?”
“哦~~想起来了,他要结婚了吗?是该结婚了,也老大不小了。”鹿小自问自答地低语。
“你不是……跟他关系不错?”George问的不确定,猜不透鹿小这算唱得哪出戏。
“有吗?只是认识而已。不然他结婚怎么会不通知我呢。”
“说得也是,我一直以为你跟他很熟。”
鹿小无所谓的耸耸肩,蜷缩起身子,翻看着最新的旅游杂志。
George(狗)立起前腿,搭着沙发边,企图引起鹿小的注意。鹿小随手抛了个小皮球,George马上屁颠屁颠地“追随”而去。
“他该跟律师结婚。”鹿小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也这么想。不过,事实上他是跟三口组老大的女儿结婚了,也算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该不会他是那个老大收养的义子这么戏剧性吧?”
“Bingo!”George笑了起来,欢心地打了个响指。
“我跟他果然很不熟呢。”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不过,怎么说上次他也为我治过伤,虽然人不去,礼还是要送的。”
“咱家Puppy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晓事理啦。”
“本就是,别把我说的像个白痴。”
“白痴?我怎么舍得呢。”鹿小浅笑,眼神轻佻地扫过George,“你准备送他什么大礼?”
“还没想好,你说我该送什么好,我从来没买过礼物,挺伤脑筋的。”
“送……送一箱枣子吧,祝他们早生贵子。”
“送枣子有这意思啊。好,就这么决定了。”
鹿小随口说说的,George却当真的决定了,眉开眼笑的说恐怕没人比他的礼物更特别的了。
夜来的很快,等鹿小恍惚地睁开眼,天早已黑透了。
George只当她是睡着了,灯也未开,人却不知所踪。
身上覆了条薄毯,鹿小僵着发麻的双腿,久久没法动弹。
想起来还没做完饭呢,只是现在只剩她一人了,似乎已经没有那个必要。
懒洋洋地坐起身,轻声唤了George(狗),George立即从它的小窝里奔了过去。
鹿小是明白了为何寂寞又不甘寂寞的人会喜欢养狗做宠物,只是为了营造“自己不是一个人”的假象。
三天之后,George拿着请帖稳稳当当地递进鹿小手心,瞧了两眼,一霎那颇感意外。
桥本栗润的结婚请帖。
一时间,鹿小捏着请帖,心思略显迟钝,直到被George唤了声,才停止发怔。
“迟来的请帖。”鹿小晃了晃手里粉粉的请帖,抬头对George说道。
“虽然迟了,可还是到了啊。”
“到是到了,终归是迟了。”
George一愣,不明白鹿小怎么会突然有兴趣研究辩证唯物主义。
“不管是哪个重要,现在的重点是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人家都发帖邀请你了,你不去岂不是太没礼貌。”
“我跟你一起去。”
“好啊,凑凑热闹呗,咱们去瞧瞧是不是小日本的排场比较大。”
桥本栗润的婚礼日期定在了中国的七夕节,鹿小很不认为这是个良辰吉日。
为了准备那份“大礼”,鹿小特地回了趟国。
鹿小并没有刻意回避回国这件事,也不是逮着机会就想回去。而这次回去有一部分只是想要耍着CIA玩来着。
那个奸诈狡猾的斯文败类哪能当真放过她,纵然未曾费心留意,鹿小也知道不管她是喝茶聊天,抑或是逛街遛狗,总有那么一双锐利的眼睛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悄然无息的回国,出机场时鹿小却是大摇大摆的。一路风平浪静的很,反倒是那副可媲美清明上和图的巨幅鸳鸯枣图颇费了鹿小一番心思,就不知桥本栗润收到时会是怎样一副神情。
七夕。
弯月,星光点缀。
偌大的豪华院落,灯火通亮,热闹异常。各式顶级轿车慢悠悠地驶入镶着盘龙图腾的雕花大门内。门两边光是守卫就已多达数百人,时不时还有穿插着负责接待的黑衣人。
当鹿小身着简约式黑色小礼服,蹬着精致的镶钻高跟鞋,挽着George的臂膀迈进主场时,不置可否的露出些许惊讶,她只是没想到竟是这么大的排场,看这架势,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人吧,而这场婚礼的主角早已淹没在人潮之中,再难寻觅。
鹿小微侧着头对着George眨了眨眼,George立马心领神会地迈向食物聚集地。那儿上百个厨师分别负责各自擅长的料理,俨然一场烹饪秀。服务生骆绎不绝的端着精致的餐点穿梭于铺着粉红丝绸的餐桌间。
俄罗斯黑子鱼,印度金枪鱼,北海道海鲜,法国黑菌,波士顿龙虾,神户牛排……顶级料理无非是主人显摆自己的阔绰。
这不是桥本栗润的作风。
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外围的人群中。鹿小能感应到他此刻无奈地心境,那抹总是温和的笑容突然萦绕于心。
茫然只在鹿小脸上停留数秒,很快,被阵阵浓郁的香味刺激了味蕾。
慢慢地嚼着龙虾肉,烫成波浪卷的长发垂在身侧轻扬,貌似举止优雅的很,只有鹿小自己直到她其实并不醉心于眼前的美味佳肴。
George时不时地瞟上她一眼,手中的香槟空了一杯又一杯。
“想说什么就说啊,Puppy。”鹿小一脸好笑地转向George。
“没什么。”
“没什么你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你……你喜欢这样的婚礼吗?”
George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口,随后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鹿小。
“着实不喜欢,这哪叫婚礼啊。”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鹿小“嗯”了声,打量着George,“问这干吗,我还没准备结婚呢。”
“随口问问而已。”George低低的说,眼光总算调到了别处。
鹿小正想调侃他几句,蓦地耳边响起一道恭敬的声音。
“鹿小姐,桥本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George和鹿小同时侧头,“他对你说什么?”George听不懂日语。
“桥本栗润让我过去一趟,你坐这边等我会儿,我去去就来。”
“他突然找你干什么?”
“谁知道呢,该是感谢我们送他的那份大礼吧。”
鹿小“嘿嘿”笑了两声,毫不踌躇地起身跟在那人身后,不忘给了George一个安心的眼神。
院落的后方仿若另一个世界,宁静地声息全无。前面隐隐传来的嘈杂,反倒更加凸现了它的悄无声息。
那名手下步履谨慎地带着鹿小穿过池塘上方的木桥,在池塘后唯一的一扇门前停下了。
厚重的窗帘后隐隐透出光亮,没有叩门,门却无声地开了。
“鹿小姐,请进。”门里的一人弯腰向鹿小示意。
鹿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举步跨进门里,门应声合上。抬眸,屋子中央已围坐着一些人,有男有女,只没有桥本栗润。
鹿小勾起嘴角,“各位久候了!”随后不请自坐。
“你不惊讶?”一个颇有些年纪的出口询问。
鹿小当然认得他是什么人物,以前桥本栗润喊他义父,如今该是改口叫岳丈了,两人缘分可着实不浅。
“怎么不惊讶,惊讶的很呐,田中先生您撇下那么多宾客不招待,独独款待我一人,我当真受宠若惊至极啊。”
睁大眼,鹿小满脸吃惊,饶是做作的神态,语气却是有点真诚的味儿。
田中冠绪眯了眯眼,不悦之情溢于言表,“你似乎还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耳闻你奸诈狡猾,可惜这么点小伎俩就把你骗来了,看来终归耳闻不如眼见。”倨傲的口吻,透着轻视。
鹿小哈哈大笑,“田中先生大概连小学都没毕业吧,奸诈狡猾可是个贬义词,形容我嘛还是活泼可爱最合适,您老说是不是?想来‘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也不尽然,桥本栗润文化可比您老高多了。”
田中冠绪瞪圆眼还没来的及发作,一旁站着的一名手下反倒已是按耐不住,指着鹿小大骂“BAGA”。眼瞅着鹿小依旧噙着笑无动于衷,那男子不由得更是怒火中烧,“田中先生,松山先生肯定是被她害死的,我们不用跟她多废话,杀了她为松山先生报仇。”
“喂,这位先生,你不要血口喷人哦,我几时杀过什么松山先生啦,那人是人是鬼我都不知道,我杀他干吗,玩吗?”
鹿小还不至于失忆,当然知道那人指的是松山一郎,只是能赖就赖,大方承认那是傻子做的事。
“松山先生明明就是你杀的,你还想抵赖。”
“先生啊,你哪只眼睛看见那个劳什子的松山先生是我杀的啊,左眼还是右眼?讲话要有真凭实据的,信口雌黄谁不会,我还说松山先生是被你杀的呢,你们窝里反。”
“你……你胡说。”那人一个箭步上前掐住鹿小脖子吼道,额头青筋绽现。
“被我说中了吧,时不时想杀人灭口。”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鹿小整个上半身趴倒在沙发上,一瞬间两眼前一片漆黑,口角渗出一条血丝。
好一会儿,她只是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在众人都以为她晕过去之际,才缓缓地支起身。
目光灼灼地扫过那几个面生的脸孔,突然轻笑出声,擦掉嘴角的血渍,看向田中冠绪的眼眸有着明显的不屑和嘲讽。
“田中先生这个见面礼可当真好得很呐,该还什么礼倒是要颇伤我一番脑筋了。”
“哼,将死之人少在那边大放厥词。”那人显然没把打人这事放在心上,甚至颇有些得意,自负地抱着胸,出言警告。
鹿小斜觑了他一眼,低低地开口,“你成功的让我记住了你。”
“你……”
“啪”,更为嘹亮的脆响,让那男人踉跄一步,僵在原地。
“滚出去!”
田中冠绪怒瞪他,突然对着他大腿又是猛烈一蹿,那人才狼狈地奔出去。
鹿小不以为意地瞧着这一幕,轻轻触了触高肿的半边脸颊,陡然间心绪降到了谷底。
“说吧。”
冷冷地盯着田中冠绪,那张皱纹满面的老脸愈发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