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颜》葛深夏

32、CIA1

　　“为什么不让我出门？”
　　鹿小苹果咬得嘎嘣响，不满地怒视眼前冷峻的酷脸。
　　“只是暂时。”
　　“为什么暂时不让我出门？”
　　“外面有事。”
　　“为什么外面有事就暂时不让我出门？”
　　“有可能是针对你的。”
　　“为什么只是有可能针对我的事就暂时不让我出门？”
　　“小小。”风祖人没辙地沉声警告。
　　“不然你就送我回可可岛。”
　　“你乖一点，别闹手下，我出去了。”
　　虽然风祖人才刚回来，可此刻他也深谙“吵不过我还躲不过”的道理。
　　显然，鹿小也没那么好打发，一个跃起，堵在了门口，“那我跟你出去总安全了吧。”
　　“你为什么急着出门？”
　　“转转，闷得慌。”
　　其实她只是想乘机溜回可可岛，都把花花肚肠摆脸上，风祖人怎会看不出来。
　　“等我处理完一些事再陪你到可可岛呆几天。”
　　“唉，好吧，谁叫我寄人篱下呢。”
　　鹿小让开道，歪歪扭扭地跌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
　　风祖人自是知道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是做给自己看的，却仍忍不住一阵心绞，弯腰拥住她身子，点点的吻落在她额上。
　　“你不是寄人篱下，这儿是你家，若你嫌这儿人杂，等有空了，我们再选块僻静的地儿买套房。”
　　鹿小见不着眼底的冲他一笑而过，不回应，低头咬着苹果的唇一阵颤栗。
　　风祖人拂拂她头转身出门，一扭头眼眸里多了份哀伤。鹿小的闪躲如此明显，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连将风筝放飞天空的机会都不想给。
　　那么许久的时间，鹿小只是望着残缺不全的苹果发呆。
　　猛地回神，外头的天色都黑了，随手将生锈的苹果抛进废纸篓，自嘲地勾起嘴角，无声地说着，“呵呵，鹿小啊鹿小，还真是处处是你家呢。”
　　脚步轻浮地晃出房间，门口的守卫由2个增加至了5个。
　　鹿小靠着角落慢慢地蹲下，5个人背对着她，纹丝不动地站成一排，堵住了整个门口。
　　蹲着改成站着，站得累了又蹲下，脚再次麻掉后索性就席地而坐。
　　鹿小不断地变换着姿势，愣是没让她逮到一些缝隙。
　　又不知过了多久，睡意袭来，意识有些朦胧，她的脑袋时不时地往下撞。
　　夜色渐浓，寂静无声之中响起了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鹿小猛然间惊醒，隐约听到来人口中的“索那罗亚”四个字。
　　讲了几分钟，其中一个手下走了，过来报信的人替了他的位置。
　　鹿小倒是没想到索那罗亚重振旗鼓的速度会这么快，当初黑手党没将他们赶尽杀绝可真是大大的失策啊。
　　黑暗中，鹿小扶着墙壁缓慢的爬起来，双腿传来一阵阵酥麻，定了好一会儿，才能移动。
　　悄然无息地转回自己房间，今晚许是走不了人的，不过，风祖人该会被索那罗亚缠上好一阵，无暇于她，鹿小自然有的是大把时间寻找机会。
　　快睡着之际，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丝愧疚。
　　若风祖人一直都不曾点破，也许鹿小会继续愿意待在他身边当米虫；若风祖人点破了却不曾强迫她回应，也许鹿小仍旧会厚着脸皮继续装傻待在他身边当米虫；若风祖人点破又强迫她回应了却不曾束缚她的自由，也许鹿小依然会恬不知耻地假装遗忘待在他身边当米虫。
　　因为，她是个自私的人，一直都是。
　　接下来的数日，鹿小很乖巧，而风祖人很忙。
　　每天深夜的时候，鹿小感觉得到有人在轻轻抚她脸，轻吻她。有时，风祖人身上的特有气味甚至会一整晚都萦绕于鼻。
　　但鹿小早上醒来，身旁有时空无一人。
　　明天让你醒来，身旁也空空如也。
　　黑黑的车厢里，鹿小两只眼独闪着坏心的光亮。
　　风祖人回来后，看守鹿小的手下便会撤下休息。鹿小无声息地移动横过她身体的手，意外熟睡的风祖人全无知觉。
　　鹿小像猫般在黑夜中消失了身影。
　　翌日，她随着为寻她而出动的车子顺利地潜逃了。眼前浮现风祖人那张冰河世纪的脸，不禁打了个寒栗。
　　一上午，鹿小坐在一家快餐店里，托着下巴望着玻璃窗外络绎不绝的人潮，各色人种，各种装扮，各个表情，全都在有目的性地前行。
　　既然是逃出来的，可可岛自是不能去的。
　　鹿小睁着迷蒙的眼，费神思量，即使对面坐了人，也无法博得她一点点的注意。
　　“鹿小姐。”
　　那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一直等着鹿小能主动将眼光转到他身上，最后发现鹿小压根儿就将他当成了空气。
　　“哦，是你啊，好久不见。”
　　鹿小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我还一直以为你跟黑手党的少当家是朋友呢，没想到你竟然需要逃出来。”
　　“我想你误会了，那只是我们新发明的一种游戏。”
　　鹿小不愠不火，语气那般平淡释然，仿佛两人谈论的只是天气而已。
　　“这样啊，那结果呢，谁赢了？”
　　“游戏便是游戏，讲究输赢的，那叫做比赛。”
　　那人豪爽不拘地大笑，在本就嘈杂的快餐店倒也不显得突兀。
　　自此，鹿小了然了，不知从何时起，一入美国国境，她就会被跟踪。因为眼前那人赫然就是拉斯维加斯跟踪她的毫无自觉的美国佬。
　　美国佬依旧和颜悦色的笑着，即使是商榷的口吻，鹿小知道他的“提议”是强硬的，不容人拒绝的。而她，确实无法摸清他的底细。
　　鹿小总算正眼瞧他了，双眸却还是无神得很。
　　“好啊，你都这么诚心邀请我了，我再不答应未免有些不识抬举。”
　　“鹿小姐果真是聪明人，痛快。”
　　美国佬大笑着起身，鹿小紧随其后。
　　为防反跟踪，美国佬绕着纽约的路兜，绕来绕去，绕到鹿小快要睡着了，突如其来的一阵猛烈刹车又把她震醒了。
　　“到了，鹿小姐，请下车。”
　　鹿小打量着四周，勾起嘴角挤眉弄眼，没想到她的面子这么大，竟然连CIA的专员都对她如此“服务周到”。
　　CIA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偶尔有认识美国佬的便礼貌性地打声招呼，没人将目光停留在鹿小身上半秒。
　　迈进一幢大楼，门口的守卫毫不客气地拽住鹿小肩膀，拿起红外线检测仪扫描她全身。
　　鹿小配合地高举双手，仪器“哔哔哔”地叫唤个不停，守卫神色一凛，鹿小立马识相的掏出身上的手枪递到他手中。
　　“小心着点，弄坏或弄丢了你可是要赔的。”
　　鹿小半开玩笑地冲守卫眨眼，美国佬倒是看得兴致盎然。
　　“手枪不错。”
　　“谢谢，不过与你们的武器一比，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鹿小随着他乘上电梯，美国佬领她进了一间宽敞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