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颜》葛深夏

18、震惊

　　纽约
　　James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瞅着鹿小。自从数小时前，鹿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语气坚定的对他说，“告诉我你的目的，或许我可以帮你。”James看着她的眼神便一直如此。
　　“大叔，你一直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为什么会好心想帮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日子无聊呗。”
　　“前段时间去了哪里？”
　　“还能去哪，打回原形回老家呗。”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James默然，一脸高深莫测。
　　“James大叔，不是我存心打击你，装深沉真的不是你的Style，你长得就一张轻浮的脸，还有，考虑看看我的提议，有了我保证你事半功倍，旗开得胜，赢得满堂彩。你应该相当了解我的实力。”
　　“我要他。”
　　James终于松口，鹿小静静的等待他的下文，一刻钟过去了，他还是盯着鹿小只语未出。于是乎，鹿小觉得自己有必要深究这三个字的含义。
　　不研究不打紧，一分析吓一跳，原来……那个……James·D·Hormats是个Gay，而且还是个胆敢看上世界最大军火商——Alexander·Pope的Gay。
　　这个认知让鹿小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即使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个点上来。
　　“James大叔，你要知道这可需要极大的风险，而且Alexander是直的，你硬把他弄歪，似乎难度系数100%。”
　　“难度高才有让人挑战的欲望。”说出来后，James轻松许多，又恢复成他一贯的吊儿郎当模样。
　　“Alexander挺强势的，应该不会甘心被压。”
　　“没关系，他若是喜欢在上面，我无所谓。”
　　天啊，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讨论这种事。鹿小仰天长叹，这是她目前碰到最难搞定、最没把握、最心里没底的任务。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会喜欢上Alexander的？”
　　James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我的父亲是教父的一个得力属下。记得那年我好像是9岁，一次听说父亲要去跟世界最大军火商谈论合作事宜，我好奇，便躲进车子的后备箱里跟了去。等我小心翼翼的爬出来时，眼前站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男孩，小时候的他真的很漂亮比我见过的所有小孩都要漂亮。
　　他那是比我还小，他跟我说他也是偷偷跟来的。于是我们两个贴着门偷听，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坐在地上聊天。他给我看他母亲的照片，一个东方女人。他问我的母亲长什么样，我告诉他我没有。没想到他竟然眼泛泪光地站起身，将我的头搂进怀里，抚摸着我的头发，他说他母亲经常这样安慰他，很有效。
　　聊着聊着我们完全忘了时间，我们的父亲谈完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来不及躲了。我父亲揪起我便要一顿打，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扑到我身上，天真的想为我挨这顿打……”
　　“停！James大叔，没想到你还是个讲故事高手。综你所述，第一，你是看上了他的美貌。第二，他是第一个让你心里温暖的人，所以你对他一直念念不忘，简单来说他是你不完整的却刻骨铭的初恋。”
　　“也许吧，这么多年，我努力往上爬，便是希望有一天能有和他匹配的地位。”
　　“若是Alexander无法接受你呢？”
　　“我会杀了他。”James答的顺口，鹿小听得发毛。偏执的爱注定不会善终。
　　“James大叔啊，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若是你真爱Alexander，就应该希望他幸福不是吗。”
　　“哼，Alexander还不是因为你不计后果的蛮干。我和他是同一类人。”
　　鹿小又是一阵寒噤，Alexander应该不会想杀她吧，他应该只是一时被伤了自尊后的暴怒。她不断的安慰自己，原本信誓旦旦要置Alexander于“死地”的念头淡的都快看不见了。
　　“那个啥，James大叔，这个忙我恐怕爱莫能助。”
　　James讪笑，“是谁刚才夸下海口？”
　　“反正你也利用我成功的让Alexander以为女人是水性杨花的。”
　　“可是他并没有对你死心。”
　　“快死了快死了。”鹿小唯唯诺诺，James是偏执的撒旦，她不想也不敢惹。
　　“哈，难得看你害怕，怎么，怕我把你杀了？放心，我还没那么傻，不会让Alexander因为你而恨我。”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一步，后会无期。”
　　鹿小落荒而逃，不理会身后一长串刺耳的笑声。在这世界上，不要和动物讲道理，不要和婴儿讲道理，不要和精神病患讲道理。很明显，James是第三褂的。
　　经James一吓，鹿小也不敢去找Alexander，只得前往圣胡安，确定Brown老伯是否已然无事。
　　似乎，鹿小太低估了自己再次现身的影响力。甫踏出James豪宅的大门，就被人请进车里，到了才知道是风祖人的手下。
　　“风大帅哥，找我何事？我有点忙。没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你这半年在哪里？”
　　“天，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就一定要在你们眼皮底下过活吗？”
　　风祖人冰着脸，不答腔。
　　“我去长白山采人参，这半年都住在山里头。”
　　“人参呢？”
　　“卖了呗。”
　　“卖给谁了？”
　　“当然是人身贩子咯。”
　　“把他找出来。”
　　“喂，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找我来到底是干嘛？只为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吗？”
　　“我整整担心了你半年，连我都快相信你已经被他们杀了。”
　　风祖人压着嗓子，声音愈发厚重，沉沉的敲击鹿小的心脏。
　　“呃，风大帅哥，非常感谢你的关心，你，那个啥，自己多保重，我就不叨扰你了。”
　　鹿小不敢看他，抬手挥了挥，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显得太急促。
　　她以为风祖人没出声制止就是默许她走了，但，很快发现，打从她一进门，风祖人就不打算轻易的放她走。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早知道她就安安分分的呆在挪威，哪儿也不去了。
　　“风祖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吗让门口的手下拦着我，我哪惹到你了？要说索那罗亚的事可是我帮了你也。”
　　“喂，你说话啊，装哑巴就能解决问题吗……”
　　“风祖人，我相信你跟James不一样，你不是精神病患，是个讲道理的人……”
　　鹿小彻底挫败的倒在沙发上。第四，千万不要和石头讲道理。
　　“吃饭。”晚饭的时候，风祖人总算开口了。
　　唉，人是铁饭是钢，生闷气也不能填饱肚子。鹿小劝导自己。
　　饭菜是手下端进来的，餐桌上就坐了他们两个，沉闷的气氛让鹿小难以下咽。
　　“风祖人，你倒是说说看你不让我走的原因。”鹿小嚼着海带，含糊的说道。
　　“外头不安全。”
　　“我可以保护自己。”
　　风祖人又开始沉默是金，手却不闲着，夹的菜将卢晓的饭碗堆成山。
　　鹿小再无法忽视那个感觉，“风祖人，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拿筷的手一滞，停了两秒，才继续先前的动作。
　　“你再不说话，会让人以为你是默认了。说句话啊，哼一声也行。”
　　“哈哈！你怎么可能喜欢我，一定是我多想了。”
　　鹿小今天一直都在不断的自我安慰中。
　　“为什么不可能？”
　　什么东西碎了，定睛一看，原来是鹿小的“自我安慰”。她尴尬地低头扒饭，食不知味的这顿饭，很痛苦。
　　莫名其妙的桃花运也未免太旺了点吧。晚上，鹿小平躺在床上，却怎么也闭不上眼。她就不明白了，这世上美女抓起来一大把，怎么就会看上她呢。
　　第二天，鹿小顶着熊猫眼吃完早餐，晃进了风祖人房间，发现人不在。一问，才知道他一早就出去了。
　　百无聊赖的鹿小煽动那些个手下，企图聚众赌博。他们死活不情愿，在鹿小锲而不舍的万般利诱，不断游说之下，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刚开头，鹿小尽量让他们赢钱，于是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她输的钱又回来了，可他们看着到手的肥羊跑了，纷纷吆喝着再来。风祖人回来时看到的情景便是，在某一老树底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叫嚷声不间断，热闹似菜场。
　　可想而知，那晚风祖人的脸色以及那些手下的下场，反正鹿小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在这儿聚众赌博了。
　　“喂，风祖人，哪天晚上你有空我带你去巴黎的美人坊。那儿的老板我认识，可以给你优惠价。”
　　这便是鹿小思索了一整夜得出的最佳方案，只可惜她挑错了时间。
　　风祖人冷眼扫过鹿小，眼神充满警告，即使再不识趣的人，也明白此刻就该摸摸鼻子走人。
　　“你慢忙，我走了。”
　　“不消半小时，Alexander就会赶来。”
　　脚步顿住，鹿小皱着眉回头看向风祖人。比起Alexander那儿，她还是宁愿呆在风祖人老窝里。至少比较容易脱身。
　　“你竟然连他的行踪都了如指掌？”
　　“白天是他派人来接你，被我拒绝了。”
　　“也好，来就来吧，正好有点事找他。”
　　鹿小索性抱着胸端坐于沙发，静候Alexander大驾光临。风祖人亦是沉默，抚着额思索什么。
　　已过零点，月光仙子慢慢的敛去她的妖娆，月隐星稀的夜，Alexander并未像风祖人预期的那样踏月而来。
　　鹿小早就歪倒在沙发上梦周公去也。风祖人小心地抱起她，安置在他的床榻上，自己则转身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