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絮乱》夏鱼舟

51、失恋

　　果不其然，元宵节前一天消息传来，皇上赐婚二皇子和秦陌桑，划岭南西陲一地赐给两人，又令两人婚后长居蜀地。皇子成婚后本应有封地，皇上赐岭西陲之地给殊谟本来无可厚非，然岭南受制于岭南王，无异于虎口夺食。又令两人婚后长居蜀地，其意昭昭，分上柱国之食。
　　皇上这一波操作真是声东击西。
　　在外人看来，岭南边陲荒凉贫瘠，岭南王之子跋扈，岂容他人占他地盘。秦上柱国又多子嗣，个个觊觎盘算蜀地人口和土地，二皇子横叉过去，他们定要群起攻之。
　　我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我能想到这一层，必然有人也能想到。
　　此刻心里十分矛盾，一方面为殊谟的安危揪心，一方面为还未抽芽就已枯萎的情爱。独自坐着时，想到以前的片刻温暖，我的眼泪就要在眼睛里汹涌，我只能暗暗告诉自己:克制，克制。如此循环下去，我的精神疲惫不堪。
　　终是忍无可忍，换了男装，在酒馆里叫了两个声线稍好的优伶。一如既往，我一杯杯品着果子酒，听她们唱着缠绵悱恻的离别曲子。
　　也许，从我动心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痛彻心扉的现在。可是，这样真真切切的活着，总好过行尸走肉的过往日子。
　　或许被压抑久了，或许我只是单单想潇洒一把，在我醉得七荤八素之后，我去了冠花楼。剪眸见我如此，不消他说，即刻猜出我原委。唤了几个嘴严的青牌子在雅间陪我，又赶紧上了几个小菜。冠花楼的女子分两类，一类是接客的红牌，一类是只表演才艺不待客的青牌。
　　许是果子酒喝不醉，我不顾他人劝阻，差人买了最烈的烧酒，烧酒价格低，性子烈，有些地位的都不会喝。她们拗不过我，只得买来。
　　果然是烈酒，不过半坛，我已经开始思维混乱。喝最烈的酒，只为忘却最好的你，最深的情。依稀中，我哭着笑着，抱着一个青牌子一遍遍说着:我心悦你。
　　是的，殊谟，我心悦你，虽不及日月长情，却如烧酒烈。
　　其他的青牌子看到我，眼泪流了一脸，说着伤情的话，她们也动情的留下了眼泪。剪眸抬脚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到了，我哭得脸都花了，这些青牌子也抽抽嗒嗒哭着。
　　人总是被他人的情爱感动，她们以为我是一个痴情的男子，今日被女子所负。
　　不知是谁吱会了祁凡，他半夜从侧门赶来。
　　恍惚间，他背着我走在街上，此时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从始至终他都未训斥我一句，但是他手背上鼓起的青筋告诉我，他在极力忍耐。
　　我哑着嗓音道:“我就仗着哥哥疼爱，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不计后果。”
　　哪有什么肆意妄为，不过是有哥哥为我负重前行。
　　出乎意料，他回道:“我不过是要告诉你，这一次好好爱，全心全力，把该经历的心动、喜悦、失望、情伤都体验一遍，往后余生便知，男人靠不住。”
　　此时，我虽不认同这话，却不想惹他不快，只得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