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絮乱》夏鱼舟

15、旧事重温

　　公孙翁然，泱胥国大将军之幼子也。
　　这不是最紧要的。
　　最紧要的是，大将军的长女乃晋文侯府的夫人。
　　我在公孙翁然惊异的眼光中放下自己的拳头。
　　“原是公孙舅舅，小辈是祁凡的朋友，青羽。”我尴尬的笑了声，“不知舅舅来找祁凡兄弟何事？今日沐修，他许是外出了，小辈就不打扰舅舅了，我先行告辞。”
　　我怕公孙翁然认出我来，就随便编了一个名字，打算离去。
　　“不必急着走，我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祁凡。”他伸手拦住我的去路，“既然你是祁凡的朋友，今日我们偶遇也算是是缘分，不若这样，青羽小侄，我们找个地喝盏茶,聊聊天。”
　　听他如此说，竟不好推脱，只得应下，仿若刚才丢人的事与我无关。
　　我们出了皇家学院，去了帝都有名的酒楼，澜越居。
　　来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上的第一道菜是炮乳鸽。
　　我想它应该是借鉴礼记的炮豚。
　　炮豚，乳猪治净、剖腹，去内脏，塞进枣子，裹上草帘，抹上湿黏土，上火烧烤。至泥干，取出乳猪并擦净猪皮，将肉表面涂上米粉糊，下油锅炸。然后把乳猪切成片，加香料入鼎，放在大汤锅里隔水炖三天三夜即成。加醋、梅酱调和食用。
　　这道炮乳鸽和它的做法一样。
　　第二道菜是万点捣脍。
　　把牛肉反复捶打直到柔软细滑，在捶打的过程中加入辣椒，小葱等，然后蒸食。
　　第三道是万字麻辣肚丝。
　　第四道是绣球乾贝。
　　第五道是水会鲈鱼。
　　第六道是酸甜荷藕。
　　接下来是一些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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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道菜都用特制的盘子装着，每一个盘子都精美细致，花纹栩栩如生。
　　我端起茶盏喝茶，茶盏里面是玫瑰花和峨蕊茶。玫瑰花茶闷泡适宜，而峨蕊瘦嫩多毫，其叶鲜嫩泡制时不宜加盖。能把这两样放在一起，又让他们的味道散出来，真是不易。
　　茶盏也是瓷质细腻的缥瓷。
　　我看着眼前丰富的食物，觉得太浪费了。突然明白，怪不得古人写道：“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
　　按说早晨没有吃东西，我应该很饿才是，然而我却突然没有了胃口。
　　“青羽小侄不喜欢这些东西？”公孙翁然见我迟迟不动筷子问道。
　　“太丰盛了，小侄承受不起。”
　　“初次相见，这是应当的，只是我刚从边关回来，所以没有在家款待你。带你来这澜越居，也是怕你拘束。”公孙翁然拿起茶盏拔开茶乳就细细得品了起来。
　　“不知舅舅是从哪个边关回来？”我听到他说他从边关回来，立即眼前一亮。
　　“我从南边陵关一带回来。”
　　“可是南边的楚越有异况？”
　　“没有。”我看到公孙翁然瞥了我一眼，立即心里一沉。他的眼神着实沉冷，军将就是能不怒而威，我也自知说错话了，边关的事是军要大事，不能随意揣测，便不再说话。
　　公孙翁然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也不再言语。
　　我们静默的吃完饭。
　　“你可知前段时间凉欢书信的事情”吃完饭，公孙翁然漱了口，就和我谈起了我被茑嫋设计的事情。
　　“这件事情过去几个月了，我也有些记不清了。”我总是刻意得去让自己忘记这些事情，因而今日翁然提及，我心里还是隐隐得不悦。毕竟，这件事让我在帝都丢尽了人。
　　“小侄能否告诉我细节，毕竟，这件事情关乎凉欢小侄的名节。”翁然用锦布擦拭着嘴角，他的举止完全不似一个军家之人，倒像极了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
　　我看他想了解事情经过，便把当日的事情告诉了他。
　　毕竟他是我的舅舅。
　　我想他也是想为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