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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一连好几个月钟得生都未在安崖面前出现。

      安崖本就喜好安静度日,何况自那一夜,她也不知要如何面对钟得生,她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安崖唤来秦妈,秦妈还是当年母亲家里带来的,看着她长大的,母亲在她十二岁左右便离世,父亲忙于工作时,是秦妈陪着她,半年前父亲撒手而去,也是秦妈守着她,双亲皆故,若不是有秦妈料着这个家,她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是真不是如何是好。公司里犹有父亲留下的一些干将,但这家里是秦妈撑着的。

      [秦妈,帮我准备两张去洛杉矶的飞机票,越快越好。]安崖抿了抿嘴唇,想了一番,又继续言道,[不要声张,尤其不能让姑爷知道!]这几个月秦妈总在她面前念着钟得生如何,心里都把他准姑爷了,而她既然为他铺了路也断不会去破坏,秦妈怎么想她是明白的,但有些事越少人知晓越好。

      [是。]秦妈虽不晓得为何小姐要强调不能让姑爷知道,但小姐如何想自然有她的道理,而她只要照办。那姑爷虽得她心,但小姐是她从小看大的,自然小姐说了算数。

      [若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去表舅那了。]为了以防万一,走之前要给表舅通个话,以免风声走漏。

      [是。]秦妈应道。小姐与舅爷那向来不怎么走动,彼此很是生分,也就过年时才打个照面意思一番。

      安崖心里却是另一番想念,自小表舅就不与她家往来是因为表舅对她父亲存有偏见,也颇多怨言,甚至说是父亲害的母亲早早离世,但她知晓表舅是打心底疼她的。若不是表舅在背后推波助澜,钟得生能那么容易从王楷昆和陈锦容手中夺到安氏的股权,她还嘱托表舅不能让钟得生发现是他在帮他,她可真是用心良苦。外人只道她与表舅淡漠,却只有他们甥舅二人才知晓真正的亲情是为何物。在商场上,他们只有保持这样的关系才能不为他们的敌人牵扯,否则稍有不慎,安氏便不保。

      安崖心里又是一轻叹,外人皆以为她这安大小姐是享福的命,却不知有多少人在觊觎安氏,而她单单一弱女子又如何去与那些虎狼拼,且不说她的身子不好,她也没心思与计谋能确保万无一失。

      安崖想到钟得生,既是欣慰又是不知所措,钟得生是她选中的人,她用他来替她抵挡那些明枪暗箭,但这半年来,钟得生的心思她是越来越不懂了,她也不知她还能控制他多久。
      无论如何,她一定会保住安氏,这是她父母的心血,不管用什么手段!安崖在心里默默起誓。

      半个月后,安崖回到安家,却不是她一个人。她手里还抱着个刚足月的女婴,那女婴倒也不爱哭闹,秦妈从安崖手中接过女婴,那孩子也不闹生,咯吱咯吱的笑着。

      [去把李管家叫来。]安崖对门口的下人说道,独自走向大厅,落座与沙发。她拧了拧鼻梁,也抹去了眼中的倦色,还有很多事要安排。

      李管家匆匆赶至,瞄了一眼秦妈怀中孩子,遂又站得直直的,低着头等着主人发话。

      [李叔,你跟着我父亲也有三十年了吧。]安崖眼光直直的落在李管家身上。

      [是。]李管家心中一动,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大小姐小时常跟在他身后,一口一甜的唤他李叔,可自打老爷过世后,大小姐沉默了许多,也总是李管家李管家的叫他,如今听到大
      小姐如此唤他,心中甚是感触,大小姐也不过十八岁啊。

      [我母亲是因何身故,李叔心里想必也清楚。]安崖说话间还看向秦妈,顺势转了转身,朝两人说道,[我不希望有第五个人知道!]除了安家的私人医生,再加上她,也不过四人。

      她可以不在乎很多,但是不能不在乎安氏集团,有关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对安氏造成无法估计的影响。

      [是。]两位老人虽不知何故,但对安家的忠心让他们丝毫不迟疑。

      安崖叹了口气,眉宇间皆是疲倦,从随身的拎包中取出一叠文件袋,[自今日起那女婴就是我的养女,安生诗。]说完便也不管那二人如何反应,便上楼休息去了。

      秦妈瞧着安崖的背影,忍住眼里的泪水,她知道大小姐的苦,却又无法帮她。

      李管家拿起了那叠文件夹,翻看了一些,甚是惊诧,却又慢慢回复,大小姐她真的不容易啊!他一定会帮大小姐安排好一切,不然大小姐再有后顾之忧。老爷,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安氏,保佑大小姐啊!

      原本浑浊的双目迸发出一阵清明,老迈的身子也抖擞了,他昂起胸膛,他一定会帮大小姐守住安氏的。

      一星期后,钟得生赶到安家。前一个月都被董事会牵绊着,也不知怎回事安氏突然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合作案件,还非要他亲自出面解决,他总觉得怪异,但那些案件也的确是前
      两年安氏存底的一些合作,只是不知怎的这个月全被掀了起来,搞得他焦头烂额。

      安崖似乎早料到钟得生会来,没有如同以往赖床不起,而是很惬意的坐在花园里晒着日光浴。

      钟得生看着眼前那舒适的躺在藤椅里微闭着双眸的女子,嘴角不自觉上扬了,她此刻是那般的安静恬和,让他一扫先前的阴霾。

      他不忍破坏她的安宁,但他此来就是要问清楚的,[听说你领养了个女婴。]

      [恩。]安崖似有若无的应了声。

      钟得生蹲在她身旁,仔细的观摩着女子的容颜。安崖不爱出门,肤色略有些苍白,她该多晒晒太阳。钟得生伸出右手摸上女子的脸庞,她的皮肤很光滑,额头略高,鼻子也很挺,嘴唇略薄,让他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安崖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目,狠狠的瞪着那在她脸上不肯撤去的右掌。

      最初的那刹那,她似乎感觉是父亲在抚摸她的脸庞,小时候父亲总爱摸着她的五官,笑着说她一定是有福气的人,但她看到了父亲眼底深深的惆怅,她自小就知道她与普通人不一样,正是这样的不一样让父亲总是哀伤着。

      那只手掌与父亲极其相似,手掌间有薄茧,有些微粗糙,与她的柔滑是不一样的,那是辛苦的痕迹,所以才让她在一开始有所眷恋而未直接挥去他的手。

      男子见她恶狠狠的眼神,并未退却,反将女子的脸庞纳入怀中,[我们结婚吧。]

      安崖尚未清明的神思再次迷茫,他来找她应该不是说这个的啊。

      钟得生也被自己愣了,只是稍一闪神,又微微一笑,虽然这句话并不在他的计划内,但是想着也没什么不好。

      安崖挣开他的怀抱,他的怀抱让她有种安全感,但那不属于她,[我有女儿了。]虽然是领养的。

      [我不介意。]反正不是她亲生的。何况方才他进来的时候看过秦妈抱着的小小婴儿了,很可爱。

      [日后我所有的股权都会属于我的女儿。]她想要弥补生诗,因为她对不起她,她为了安氏,做了她原本最不屑做的事。

      [那又如何?]现在的他在安氏虽然股权没有安崖多,却比安崖所谓的董事长更多一些实质的权力,如今在安氏他才说了算,安崖手里的股权他是很觊觎,却不是非要不可。或许他也开始迷茫了,他所谓的报仇原本是将安氏全部抢过来,但如今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没意义,安氏到底挂着谁的名字他不介意,反倒是眼前这个女子一而再的拒绝他,让他心里甚不是滋味。

      那又如何,他不是一直想要吞掉安氏的吗?他不是想要报仇的吗?不该这样的,他应该想要吞了安氏,再把她扫地出门。

      [无论如何,我不会嫁你。]既然如此,之前传出去他们要订婚的假消息也可以消掉了,即便没有她的支持,他也足以在安氏站稳了,如今他并不需要她了。

      [我偏要娶你。]钟得生的倔性子也上来了,他不明白她为何几次三番拒绝他,作为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安崖并不讨厌他,也不是完全对他没感觉,因为他抱她的时候她在后来虽然推开了,但他就是知道她有那么几秒是安心的。

      [一年前,你有个女友的吧。]早在他踏入安氏的第一天她就让人去查了所有与他相关的事情,因此她也知道他原本有个论及婚嫁的女友,只是在他父亲破产自杀后,他和他女友也再无往来了。

      钟得生沉下面容,嗓音也不自觉硬了几分,[她嫁给别人了。]

      [据我所知,她姓陈。]是陈锦容的女儿。

      [你应该都知道了。]她会在他面前提起,那肯定调查过了,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为什么?]当初是他要提出分手的,虽然她隐约能猜到原因。

      [因为她是陈锦容的女儿!]当年陈锦容也有份迫害他父亲,表面上与他父亲是好友,实际上却想着吞并他父亲的公司。陈桔悉是他交往了四年的女友,他本来可以不介意她是陈锦容的女儿,但她明知道她父亲做的事情,却瞒着他,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娶她。

      [我姓安。]她的父亲也同样有份,即便她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那样的人,但在商界没有什么不可能。

      钟得生摇了摇头,[我已经看过安氏的一切秘密档案了,当年你父亲也不知晓王楷昆和陈锦容动了手脚来陷害我父亲的,他一直以为我父亲是自愿的。]这一个月在处理陈年案件的时候他翻出了一年多前他父亲与安氏合作的一些资料,那些记载资料与他父亲那里的不一样,可见王楷昆和陈锦容暗地里在当年的文件里做了手脚。那些档案除了董事长和行政总裁以外,无人有权查阅,安崖向来不在意安氏的权势,自然也就不知道,而他并不是不明是非的人,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对安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的掌控欲了。

      安崖也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真相,不过都不重要了,走到如今,她只能继续走下去,不然伤害只会更大。

      [哦。]安崖情绪很平静,口气很平淡。

      钟得生有些看不懂安崖,其实他何时看懂过她,明明就在他眼前的人,他却总是摸不透安崖心里想什么,他甚至觉得他会有如今这样的地位也都在安崖的意料之中,否则作为董事长的她怎么能这么安然的过她舒心的日子,这种感觉他不喜欢,尤其不喜欢自己被眼前这个女子掌控。

      她怎么可以这样的,无所谓。

      啊。

      安崖看着面前这个男子竟然低下头来咬她的嘴,他好像很生气,可他为什么生气,就因为她不肯嫁给他,安崖可不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有这么重要,那他到底又是为了什么生气。

      该死的,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还敢神游。钟得生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狠狠的吻住了她,可她竟然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钟得生一手搂住安崖的腰,一手置于她脑后,禁锢住她,让她没有丝毫可逃跑的机会。

      安崖并不排斥他的触碰,双目也缓缓闭上。看到怀中的女子已软化,钟得生莫名的好心情。

      唔。安崖只觉得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都开始不受自己控制,他不是第一次吻她了,而她竟然一点都不排斥,甚至有些享受,她这是怎么了。

      她起初是被动的被索求,渐渐开始迎合,这让钟得生很兴奋,一扫之前的顿挫。

      身体没有力气了,呼吸也不顺畅了。好难受。

      男子感觉到女子无法呼吸才不舍的放开,她的唇被他吻过后有些微肿,双眼仍迷离中,脸上也多了些血色。她的脸总是有苍白的,少有血色。

      安崖整个人趴在钟得生怀里,不停的喘气,想到刚才那个吻安崖面上又红了几分。

      钟得生却很开心,他非常开心,将安崖圈在怀中,闻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味,觉得很满足。

      花园里,阳光下,两个相拥的人,这一刻显得无比的宁和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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