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暖》惘悠然

12、第 12 章

　　高大爷从镇上回来几天了，老陈头连着几日往高家去，手里的几吊钱自己送了几次都被送了回来，后来没办法便让陈梓给送去，也是让人家给退了回来。实在不行，就拿了家里存的几十个鸡蛋给送去，送了几次还是给还了回来。
　　钱氏对拿那几十个鸡蛋很不快活，可应着那毕竟是救自己丈夫伤的也不能说什么，可是送钱的事，钱氏和人聊天的时候人家问了自己才知道老陈居然送了几吊钱居然还被人退了回来，自己还不知道。和人随便答应了几句便回家去了。老陈胳膊伤还没好，便不能干活了，便一直在家里，不过幸好田里秧苗都插完了，也没有什么其他事了。那日去打猎，也是因为地里没事了，便想着打些小野味到镇上去卖，卖些银钱贴补贴补，不想怎么就招了熊瞎子。
　　“死老头子，你身上哪里来的钱往高家送的？”
　　“我有钱还轮到你管了。”老陈对钱氏前几日说的话还在气头上，平时他定不会发这么大火，说话这般口气的。
　　“你个死老头子，你是不是偷偷藏起来要给陈梓那个死丫头的。我天天累死累活的算计着怎么省钱将来好给你儿子娶媳妇，你还偷偷藏钱。那个死丫头天天都气死我了，你还给她藏钱。要命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钱氏也耍开脸皮了，呼天抢地起来。
　　“还不是因为你小心眼，小梓都这么大了，她要找婆家了，我不要给她备点嫁妆……”
　　“秀秀就不是你女儿可是，你怎么不给秀秀。”
　　“我给秀秀，你能给小梓吗？”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前几天回来还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这样对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你们一家都是白眼狼…我的命啊…”
　　……
　　屋里的争吵把在房间里的陈梓和陈秀都引出来了。因着老陈不能干活了，田里也没什么要忙的，要根生一人便够了，根生便不在家了。陈梓走到老陈头她们房间外听到老陈头的话微微敛眉，一直都没想过自己嫁人的事，今日听老陈头这么一说，便有些烦躁。自己现在的模样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却忘了这是在古代，十五岁及笄就该嫁人了，自己这般也不算小了，想想也有些庆幸钱氏不怎么管自己没早早把自己嫁了出去，不然一穿过来就是钱氏一般的婆婆，还有个小娃什么的，真是囧。
　　“都怪你，每次爹娘吵架都因为你。”陈秀在屋外气势汹汹的对站在对面的陈梓说，陈梓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搭理陈秀，陈秀狠狠地看了好几眼。
　　“好你个死老头，你给陈梓是吧，我就带着根生和秀秀回娘家，就让你们父女两在一起过吧。”
　　“回去吧，有本事回去以后你就别回来。”
　　“好你个死老头子，这是你讲的，你别到时候求老娘回来…”
　　然后又是一阵摔板凳、拍桌子噼里啪啦的动静。
　　“嚯”的一声，钱氏拉开门，一脸的泪，身上衣服皱巴着，发髻也乱了，一看到陈梓狠狠地剜了几眼，似要剜肉一般。
　　“秀秀，去把你哥喊回来，和娘回你姥姥家，你爹个没良心。”
　　“娘……”
　　“让你去就去。”
　　陈秀看了看屋里的老陈头，见他爹低着头没吭声架不住钱氏的嚷嚷没法只能跑去喊他哥哥了。钱氏回屋里收拾包裹，又去陈秀和根生的屋里收拾，等陈秀喊了他哥回来，钱氏的包袱都收拾好了。
　　“娘，真要去姥姥家吗？”陈秀在路上把爹娘吵架的事都和陈根生说了，十几岁的孩子而已，大人的事还是不很明白，可也知道高大伯是因为爹爹才受的伤，这时候离开家肯定是不好的。
　　“你爹都不要你们两个了，你们在这干么，都跟我走，碍了人家的眼。”陈根生看看他爹，老陈还是没说话，在屋里坐着也不知道想什么的。
　　“根生，过几天爹就去接你们，别担心。”
　　“要你假好心，还不都是因为你。”陈梓觉得钱氏是真的很不讲理，老高头是因为救老陈搞的现在生死不明的躺在家里修养着，送些银钱东西表达对自己救命之恩的感谢，那几个钱难道不比一条人命吗？人家都不屑你的情又给你送回来了，只因收的这几两银子初衷是为了自己，也不必在这节骨眼上闹，周围多少眼睛在看着呢。几个叔叔婶婶都因着兄弟亲情帮着高大伯家干点农活，照顾照顾高大妈和他儿子，帮着老陈减轻点愧疚，负罪感，可着你一个做妻子不去帮忙就算了，还在家里这般大吵大闹，还闹着回娘家，以后让人家怎么看你这一家人。也不太没良心了不是。
　　陈梓想把这些说给她听，想着也是没用，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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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氏到底带着儿子女儿回娘家了，陈梓再出去洗衣什么的总是会被问你句你娘哪去呢，开始还想着解释，可看到人家那一副了然还带点鄙视的样子便知道是故意给自己难看的，也就不再解释随他们去了。
　　陈梓倒是时常去高家看看，林氏还是很不喜老陈一家人，在她眼中老陈便是凶手，和老陈有关系也算是帮凶，虽是偏激，可在当时，也无可厚非。可是家里儿子身体也不是很好，丈夫又是那样，她一个妇人也实在忙活不过来，跟着李大婶给帮衬几句好话，她也就无心顾及了。知道林氏不喜欢看到自己一家人，陈梓便从家里的菜园里拔菜做好了给送过去，或是把他们家换的衣服让李大婶给拿出来然后自己拿去洗。偶尔可以看到老高头的儿子高珣，对老陈一家人还是很客气的，感觉挺知书达理的，没有对老陈一家人过多责备，对照顾她们的生活也表示过谢意。只不过老陈家一家人都是不敢担待的。
　　虽是这般，老高头过了半个多月还是过世了，也在一些人的意料之中的，有些人是惋惜的，悲痛不已的，可有些人却是愉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