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暖》惘悠然

11、第 11 章

　　“根生她娘啊！你在不在家啊！你家老陈被熊抓了，送到丁父子那有半天了，你哪去了，刚来都没找到你。”
　　“我去那边他姨娘家唠家常的，本来打算回来的，他姨娘留我吃饭就到现在才回来了。我家老陈咋的呢你刚说的？”
　　“老陈被熊瞎子抓了，不过还好伤的还不重，高大爷伤的才重呐，听他们帮忙回来的说，高老爷救你家老陈差点就被咬死了，身上抓的都是血，都看到骨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了。啧啧，你赶紧去看看，我就来跟你说的，我再回家问问我家老林。”
　　“林大嫂，谢谢你特意跑过来，我这就去看看。”
　　钱氏回身将房间门关上，就往外面跑去，刚至院门口老陈正好也回来了。
　　“相公啊，我听说你被熊抓了，担心死我了，我正准备去找你了。”
　　“因着高大爷救了我，我只伤了点皮肉伤，高大爷他…唉…”老陈头边说边往屋里走。
　　“那高大爷死没死，没死他那治病的钱会不会向我们家要啊，我们家里也没几个钱，过二年根生就要娶媳妇了，这钱可是不能动的......”话刚说完，老陈头一巴掌就呼到了钱氏脸上，老陈头用手指着钱氏的脸气的说不出话来，那一巴掌用了力了，把钱氏打翻在地上，一会儿一个大红印子就肿起来了。钱氏被打的一愣，捂着脸赖在地上便撒起了泼来:“好你的陈光兴，你打我，我辛辛苦苦盘算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儿子，你还打我，你怎么不让熊瞎子抓了咬死算了，回来了还打我……”屋里听到声响的老陈头的儿子女儿跑出来就看到钱氏在地上撒泼，衣服头发上都染了灰尘，还有干草屑，老陈头在院里转着摸了一根棍子急忙被他儿子拦住，钱氏一看更是大声：“你打死我，你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娘，你快别说了，要不是哥哥拦着爹真的会打你的。”陈秀在边上拉着钱氏不让她向前。
　　“你让他打死我，又不是我害了高大爷，又不是救我，他凭啥打我！”
　　“娘你别说了，让人家听了以后怎么想咱家，哥哥和我都还没议亲，让人家看了不是笑话，你这样以后我还怎么找一个好婆家。”院子外准备来看看老陈头的乡亲一听这阵仗，纷纷掉头回家了，不住的嘀咕着钱氏怎么是这么个没良心的人，人家救了你家男人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都想着以后让自家媳妇离钱氏远一点，还有陈秀，这般年纪就说出找个好婆家这种话，实在不害臊，也要离得远一点。
　　陈梓在屋里本绣花的，听着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钱氏躺在地上撒泼，陈秀在旁边扶着，根生拉着老陈。老陈手指着钱氏，气的满脸通红，浑身发抖，不知道该怎么骂钱氏才好，撒开根生的手就进屋里去了。
　　陈秀拉着躺在地上的钱氏，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陈梓。
　　“看什么，看到我爹娘打仗你开心了是吧，败门星！”
　　“你少说两句，免得爹又出来打人了。”根生看不过替陈梓说了话。
　　“哼，爹爹也不喜爱她，怎么会给她出气，帮我出气还差不多。”陈秀洋洋得意。她仰起下巴挑衅地看着陈梓，陈梓看了她一眼，看到刚才老陈的胳膊被包着想进屋去看看，这个爹爹虽然老实但待自己还是不错的，钱氏每回骂陈梓，老陈听到都会呵责钱氏对自己只是简单说几句。但看着撒泼的钱氏和不讲理的陈秀，陈梓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明日再说吧，就转身回屋去了。
　　“娘，陈梓是不是上次我推她那一下把脑袋撞石头上撞坏了，怎么都不与我吵架了，这一段时间都是，往常定是骂的你要蹦起来的。”
　　“死丫头，你爹来气老娘，你也来气老娘，撞坏了正好，省了粮食了，改天给她随便找个人嫁了，还能要点彩礼钱，免得在家吃闲饭还天天气的老娘头疼。死丫头，赶紧把老娘扶起来。”
　　陈梓回屋关了门听不清她们说的什么，定然也不是什么好话，也不在意。只想着那个高大爷能够没事，毕竟救了自己的父亲。
　　乡下没什么娱乐，几乎天黑吃了饭以后，不出门洗洗也就睡了，以至早上醒来的都很早，现在正是初夏，天亮的也早，在床上也是睡不住的。
　　陈梓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见老陈出门了，外面还有着雾气，看着方向应是去高大爷家的，想是担心高大爷大早就跑去看看。陈梓没跟过去，自己洗簌了一番，用粟米加了一点野菜煮了一点粥，粟米比较便宜，常吃的都是粟米，配一点其他的野菜、红薯在一起，单吃是吃不饱的。因昨天老陈头的发火，晚饭都没有吃，吃了一些剩下的就在锅里放着。
　　陈梓端着衣服去河里洗，走在路上遇到人都会问问“陈梓你爹怎么样了，好些没”，“可听你说高大爷怎么样呢？”……村里本就不大，有点什么都传的很快。
　　“不知道，我爹大早就去高大伯家了，还没见回来。”说完话，陈梓找了块石头放下盆子衣服拿出来放到河里洗。旁边的几个妇人就聊起来了。
　　“唉，我昨天可看到啦，真是，唉，吓死人啊，那血流的，啧啧啧……想想我都害怕。”
　　“可不是嘛，我家男人都看见的，那熊瞎子真壮，那一爪子挥下去不得了啊！”
　　“老陈怎么惹上那玩意了，真是倒霉。”
　　“可不就是说吗，还连累了高大爷，也不知道怎么样呢？”
　　“唉，要是不行了，剩下那孤儿寡母的，高大爷那一家几个叔叔婶婶的，眼红高大爷家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是，就是，我跟你说啊，高大爷才搬回来的时候……”
　　……
　　陈梓摇摇头，加快了手里洗衣服的速度，这些人都快把高大爷家祖宗几代都聊出来了，可也明白了，高大爷如果真不行了，家里的孤儿寡母是对付不了家里那些如狼似虎的亲戚的，祈祷高大爷能够平安无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