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0586

3、三

　　办完领养手续，改迁户口后，我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跟着新爸爸们回家了。
　　房子是在一个高档小区里的商品房，离我上学的学校不远。到家里，小爸爸带我熟悉房间，老爸收拾我的行李，给我放洗澡水。洗完澡，他们带我到我的房间。是他们一早就布置好的房间，粉粉的，很有梦幻气息，作为一个孩子，我是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床是一张双人床，比孤儿院的床好了不知多少。
　　我在床中间躺好，没敢舒展四肢，躺得有些僵硬。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小爸爸和老爸躺到了我的两边，陪我说话。
　　“宝宝，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小爸爸问。
　　我有些别扭，毕竟我已经十岁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宝宝，喜欢这个房间吗？”小爸爸抚摸着我的头发问。
　　“喜欢。”我小声回答。
　　“喜欢就好。”小爸爸明显松了口气，我也敏锐地感受到老爸也放松了不少。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们会挑中你？想知道吗？”老爸问我。
　　“……想。”我眨眨眼，说。一般被收养的孩子都是四五岁甚至更小的孩子，他们记忆模糊，容易和新父母培养感情。
　　“是这样的，我们是同性恋，不可能有孩子，但他一直想养个女儿，所以我们决定收养一个孩子。我们和一般的夫妻不同，孩子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会和在一般家庭中的感受不同，所以一开始就决定要领养年龄大一点的，有一定判断能力的孩子，由这个孩子自己决定要不要跟我们走，如果太小的孩子，可能会对他的教育造成误导。其次我们工作忙，没办法保证可以一直陪着孩子，所以需要领养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大孩子。”老爸很仔细地和我解释。
　　“而且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欢你了。”小爸爸说。
　　“那个，同性恋……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了。
　　“一般人认为男人应该和女人在一起，不过也有一部分人会喜欢和自己性别一样的人，就像我们两。这不是不正常的，也不是生病，你不用害怕。”
　　“这样啊。”我不太理解，不过也没有再问了。
　　“白天见到你时，你在哭，是有什么伤心的事吗？”小爸爸见我不说话，转移了话题。
　　“我在想我爸爸妈妈。我八岁时他们车祸去世了。”提起伤心事，我又有些想哭。
　　“别伤心，以后有我们陪你。”小爸爸柔声哄我，老爸帮我捻了捻被子，也说：“你在孤儿院住了两年，以后你就不是孤儿了。”
　　“我给你讲故事好吗？”见我还在伤心，小爸爸拿过床头的故事书问我。
　　我有些想笑，我早就不听睡前故事了，但我还是说：“好。”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撒娇任性，其实也有些包含了试探。
　　小爸爸见我答应了，很高兴，很有感情地读故事。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枕边放着一套衣服，小爸爸坐在床边给我拍照。见我醒了，马上笑着说：“早安宝宝，昨晚睡得好吗？”
　　“嗯。你起来很久了吗？”
　　“是啊，我起来后就来看你了，我女儿长得真好看，我都看不够。”
　　我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被子。
　　“起床吧，另一个爸爸做好了早饭，吃完饭我们去给你买几套新衣服。”
　　“不用改名字吗？”我有些胆怯地问。
　　“你还没有完全放下你爸爸妈妈去世的事不是吗？而且你也还没有完全接受我们，都没有开口叫我们爸爸。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你什么时候愿意改名字，我们再去改。”小爸爸耐心解释。
　　吃早饭时，两个爸爸吃几口就停下来看我吃。
　　“两个爸爸，我要怎么叫你们好？”我攒了很久的勇气才开口问。
　　“我比他大七岁，你叫我老爸，叫他爸爸好了。”老爸和小爸爸对视了一眼，转向我说。
　　“我可以叫你小爸爸吗？”我问小爸爸，因为小爸爸看上去很年轻，好像才二十出头，虽然实际上他已经有二十八岁了。
　　“当然可以了。”小爸爸有些惊喜，“你之前没有叫爸爸，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区分吗？”
　　“嗯。”我答。
　　“以后有不懂的或是想知道的都可以直接问，有想说的话都可以说出来，不要怕，我们会一直耐心听耐心回答你的。你是我们女儿了，不用拘束。”见我又不说话了，老爸说。
　　“宝宝刚到我们家，拘束是正常的嘛！以后就好了。宝宝你喜欢什么颜色啊，等会儿给你买裙子！”小爸爸还沉浸在喜悦中。
　　“我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在孤儿院两年，没有选择新衣服的权利，我也没了喜好的颜色款式。
　　“没关系，相信我，我给你挑衣服。宝宝你皮肤白，穿什么都会好看的。”小爸爸安慰地摸摸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