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山河》成之是

2、初见

　　“不问拉倒！”谁稀罕啊！别人求我测我都懒得开口呢！讨厌！
　　“真人，你还要多久能下完？”
　　“这种棋局，我分分钟就能秒了他，我不过是为了显得符合你的年……你干嘛？！”析尧真人手顿住。
　　“我尿急……”
　　“我真想拿玉罗扇一巴掌拍丝你！”析尧真人瞪着大眼睛，“你刚才去厕所干鬼去了？”
　　“我找你啊！你一直都不理我，一找到你我就回来下棋了！我根本没时间去厕所啊！”李允礼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怪我喽？！“好了，好了。我速战速决！”
　　李允礼仔细看着析尧真人下棋的位置，生怕自己下错又被他骂。上次和玄叶大师下就找错了位置，结果，结果一言难尽。李允礼看着公子子愈灵动的眼，想着刚才析尧真人说的话，有些心动，“大人？……练过？”
　　“学过一点皮毛，还是你厉害。玄叶师傅在信中一再夸奖你！你确实不负他的青睐。”
　　鸡同鸭讲……李允礼手指放入棋篓里，“您会武功？”
　　“……略懂一二。”
　　“可是因为先天不足？”李允礼有些高兴，析尧真人这老道士还真有几分本事，修仙者就是好，老家伙年纪大了点，人还挺嫩！
　　“……”手捏着棋子的公子子愈深深地看了李允礼一眼，“的确。你如何知晓？”
　　“……我，会算命。”你信么，我都不信，李允礼有些紧张和心虚，眼神闪烁。
　　“哦？还能算出什么？”公子子愈有些玩味问到。
　　“可是从小就药石不断？”李允礼顿住，眼神有些不确定，“蓝颜惑水？”李允礼睁大眼睛，竟比公子子愈还吃惊，允礼汗颜，竟然问出来了！析尧真人，都怪你，插什么嘴！“口误！口误！嘿嘿嘿。”
　　“厉害。”公子子愈点头，“你赢了！”他深深地看着李允礼傻笑，起身向玄叶大师行礼，翩然离去，不带一丝拖沓。举手抬足，风华万千。

　　玄叶大师颇感兴趣，“小施主还会观相？”
　　“……略懂皮毛而已，哈哈。”李允礼摸摸头，“不过是看过几本杂书罢了，哈哈。”
　　“老和尚我也懂点皮毛，不如切磋切磋。”
　　“……不用了吧！我真的不太懂。”好像听说玄叶大师是算命高手啊！我怎么敢班门弄斧……“我真的，只是瞎蒙而已，这纯属巧合，巧合。”
　　“傻样儿！”析尧真人坐稳，“我要入定修炼了，回聊。”挂断链接。
　　李允礼见玄叶大师进了禅房，风一样的跑进厕所……一泻千里……
　　李允礼看着自己面前的小不点，有点头疼。
　　如果，如果和析尧真人进行交易，等他有了很多位面交易点，先把它给催熟才是……然后要点丹药解决身高，皮肤也要好好捯饬捯饬！
　　李允礼净手出来后去了趟斋堂，拿着斋饭回到客房。外面天还亮着，但屋内已经有些昏暗。
　　奶奶在床上盘着腿纳草鞋的鞋底，她的手艺很好，就李允礼看来这些漂亮的草鞋已经都是艺术品了，可在这个世界也仅仅能卖上一点儿好价钱而已。

　　奶奶低着头，李允礼看不清她的面容，她则有些看不清草鞋的细节，但是凭借着自己的对鞋的认识，自然编的不差。李允礼点上小油灯，奶奶周围明亮起来。
　　奶奶抬头一笑，摇摇头，“宝儿回来啊，奶奶看的着，灭了，白瞎这庙里的油！”她伸手去灭，李允礼用手挡住，顺走拿走油灯，噘着嘴不愿，“您歇会我就灭了它，奶奶，吃饭了，来吃饭！”
　　奶奶宠溺看着李允礼，慢腾腾的松开腿，长时间盘着腿，有些发麻。她看向窗外，原来天要黑了，怪不得宝儿不让我纳了！还是我的宝儿心疼我这老婆子，行，就明天再纳，她走到桌前拿起杂面硬馒头。

　　李允礼从怀中掏出一个白面馒头，还是温的。他将奶奶手中的硬馒头换成松软的白面馒头，咧着嘴笑，声音有点大，“吃这个，您牙口不好！”
　　奶奶叹气，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听宝孙子的话才行。拿着馒头作势要掰开，允礼从怀中又拿出来一个白面馒头，在她眼前得意的晃。
　　李允礼看着奶奶瞪着他的胸口，有些小无奈，不会又要查看一次吧！回回掏出来，回回扒我衣服……奶奶似乎已经适应了孙子的小把戏，不再盯着允礼，老老实实坐下吃饭。

　　李允礼看着奶奶发黄的老牙因为咬合而活动，神色晦暗，他忍下心中挣扎，低头吃饭。
　　李奶奶七十多岁因为山体滑坡失去了儿子儿媳，她早年丧偶，身边只剩下李允礼一个亲人。她银白色的头发已经有点稀疏，眼皮耷拉着，皮肤黝黑，脸上皱纹密布，如同刚开垦的土地。
　　她身上这件衣服，是她最体面的一件。补丁太多，早已失去衣服以前的模样。李允礼不忍再看，他心中翻腾，随意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和奶奶说了一声饱了，出门而去。眼泪有些含不住了。

　　天边还残留着一片霞光，这霞光仿若霓裳舞女，翩若惊鸿的水袖。天的蓝似被淡墨侵染。
　　李允礼踏在长年累月的腐叶上缓缓前行，他听着脚底的枯树枝传来清脆的咔嚓声，步子迈的更小。
　　偶尔停下来与巡山的武僧颔首行礼，李允礼表示自己只是去后山漫游天黑尽之前，定会归来。
　　穿过桃林，有一座巨大的山坡。山坡上无数有高耸的松树，高远苍翠松脂香味和繁茂的泥草香味混合。

　　树林内幽深漆黑，不知名的鸟虫在嘶吼。
　　起风了，有些凉意入怀。李允礼的脑海里还在想着奶奶，他来到这里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坐在床边将眼睛哭的红肿如枣大的奶奶。
　　陌生环境，李允礼前世轮回此生再生，所经历的一切都让他心如死灰，如果不是奶奶的彻夜陪伴和悉心照料，他可能早就离开这里了。
　　李允礼抬头，松树高大的树冠在昏暗的天空下留下漆黑的轮廓。他的眼泪止不住，任由它们划过眼角，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李允礼啊李允礼，你究竟在矫情什么？你千方百计留在寺庙，难道不是为了获得他们身上的功德之气？奶奶八十多岁的高龄没有过一天好日子，难道要让她继续过清苦的日子吗？你不是没有手段让她享清福，而是不愿意去做，你究竟在顾虑什么？
　　李允礼的心里天人交战，有不知名的鸟儿从林间飞过，如一道黑影。

　　我只是，害怕。我害怕那些失去灵魂的，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我害怕那是失去功德的，会因我而……我不知道终究会遇到什么后果。
　　可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地球了，这些人与你非亲非故，又有何关系呢？
　　对啊！他们不是地球人，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不是一个位面的人，我就可以，如此的对待他们吗？为什么就不能是用物品去位面交易，为什么就一定是灵魂或者功德呢？

　　析尧真人说过，甲之蜜糖，乙之糟粕。世人最在乎的物质他们不在乎，能进行交易的，可能正是世人都不在乎的东西。
　　明明只要动手指头就能帮助奶奶，帮助我自己。李允礼懊恼的用拳头捶头，真是没用！没钱没势，还穷善良。看来还是没穷够……
　　李允礼手抚过粗砺的褐红色树干看到一棵松塔，静静的躺在枯枝败叶上。
　　没有松子，李允礼失笑摇头，这个时节怎么会有松子呢？秋未至，新的松塔离成熟还很远。李云里使劲的捏了捏，还挺硬。将松塔随意往后一扔，继续往前走。

　　这颗松塔是他目前为止见到的最大的一颗，拿回去晒干，可以做装饰。李允礼弯下腰，捡起松塔。
　　“碰！”闷哼声从上方传来，李允礼抬头望去，已来不及。一个巨大的黑影砸的李允礼头晕眼花。好半晌，允礼才看清楚状况。
　　脸上湿湿的，掉了什么东西，鸟粪？李允礼伸手一摸，天太黑看不清，只有黑乎乎一片，凑到鼻尖。血！？
　　人？！一道惊雷从脑中劈开，凶案现场！天啊，千万不要找上我……
　　李允礼吓得魂飞魄散，他狼狈的试图爬起来，腿有点软，一下子又摔在地上。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他紧紧抓住李允礼的脚踝，闹鬼啊！
　　李允礼疯狂的用力踹着脚踝上的手，没用，他伸手去扒，也没用，他像一头死猪一样摊在地上，粗声喘气。
　　眼前的屏幕突然亮起，在夜幕下明亮异常，李允礼像发现了救命稻草，趴着屏幕立即接通，“救命啊！真人，呼叫真人！”
　　“吵四啦！那么大声干什么！又怎么啦？我告诉你，这一次一定要进行交易，你不用交易点，我就不帮你了！脸离这么近干什么？系统自带夜间模式，你离远点儿。你是有遇见了鬼是怎么滴？这满脸惊恐……”析尧真人静谧的卧室一阵鬼哭狼嚎只有他能听见，他看了看李允礼后退之后，他身后一片漆黑的魅影，“哇！真的有鬼啊！”

　　“啊！！”李允礼被析尧真人吓得大喊大叫，四肢乱飞。
　　“……”真是，没见识！析尧真人天眼一闪，仔细一看李允礼身后的魂魄，黄中带紫。咦？有点意思！“闭嘴！”析尧真人喊到。
　　“鬼——还在么？！”李允礼的声音发颤，不敢环顾四周。
　　“瞧你那点儿狗胆！你身上也就二两肉，都不够鬼开口的。”析尧真人一脸嫌弃，“不就一个鬼吗？反正你又看不见，怕什么呀。就你那个位面，那些鬼还不成气候，伤不了人的。”又没开天眼，鬼吼什么，吓死我了！看着李允礼，析尧真人心里有些幸灾乐祸，他打开视频录制模式，将李允礼的糗样都录制下来，将来没准能好好笑话笑话他。

　　“对呀！反正我也看不见。你确定他伤害不了我？！”李允礼一脸恍然，突然眯着眼，想起析尧真人以前的黑历史，“你不会在诓我呢吧！根本就没有鬼，对不对？他还没死，如果他死了，哪有力气抓我的脚。”李允礼伸手去试探他的鼻尖，“好像，真的没气了！”允礼吓得手缩了回去，一脸可怜兮兮，“怎么办？”
　　“哎，你别说，这家伙长得还挺好看的，你把屏幕凑近点。”析尧真人一脸兴趣，看着地上的他，紧皱双眉微微睁眼的样子。“死不瞑目啊！”摸了摸下巴。

　　“现在好不好看不是重点！别再说风凉话了，赶紧帮我想办法，他拽着我的脚呢！”李允礼无奈，“万一被人发现了，我就会误认为是凶手，到时候我全身是嘴都说不清。”
　　“有什么好怕的？瞧你那熊样，他们要是不相信，那就揍到他们相信你为止。”析尧真人在乾坤袋里翻来翻去。“他的身体都已经坚硬了！我有什么办法，给你一把刀，把他的手砍了？你砍的动么？”
　　“你以为这里是修真位面吗？什么事情都可以用拳头来解决。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早被揍死了。”李允礼还在试图用手去掰他的手指，纹丝不动。“刀就算了，我满身是血的下山，更说不清楚了！”

　　好有道理，“也对，就你那弱鸡样儿。都不够我一吐沫钉一下的。你能活到这么大，这个位面的包容量很大。”析尧真人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看着李允礼掰手掰的脸都要紫了，析尧真人像是良心发现一样，没有再嘲笑他。“我给你送点儿东西过去，帮你把他救活。这样他的手可以松开了，赠品区，注意接收！”
　　这么好心？这么干脆！一点儿也不墨迹，这不像他的风格。李允礼满脸狐疑，“你真的是析尧真人？不会是他的兄弟吧？你把人救活，不会受到天道的惩罚吧？”
　　“滚！我有屁个兄弟。你以为修士这么容易受孕呢？我都一万三千六十二岁了！都没有生出个鸟儿来。这是不同的位面，谁的手能伸的这么长，再说惩罚也是惩罚你。”析尧真人瞪着眼。

　　“……你都这么大了！老妖怪啊！”李允礼看着析尧真人的眼神都变了，幸灾乐祸的吃惊中带着一些羡慕。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快点儿，再不救他，就来不及了。你就等着下辈子带着他的手指一起过吧。”老妖怪，怎么啦，你想活那么久，还不可能呢。
　　李允礼打开接受处的按钮，拿出一个木质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玉佩和一个小瓶子。“玉佩怎么救人？这是丹药？修士就是不一样，救人都是一些奇怪怪的东西。先用那个？”李允礼打开小瓶子，倒出一粒黄绿色的小圆球。
　　“你以为跟你那个位面一样，喝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见得好。快来不及了，你动作快点儿。玉佩戴在身上，丹药服下。”析尧真人有点着急。

　　“哦！”李允礼将丹药放入他的嘴里，丹药入口即化，地上的男人灰白脸色恢复血色，玉佩系在腰间的束带上。“这样就行了？”李允礼用手去掰脚踝上的手指，费劲的一根根掰开，他将脚踝抽出来的时候浑身松了一口气。“析尧真人这次多谢你，我又欠你一个人情。反正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你再给我一个净身的符篆吧。”李允礼恬不知耻的说。
　　析尧真人仔细看着地上的人魂归附体，“你先帮我把玉佩，然后传送给我。快点！”
　　“唉？这个不是给他救命的吗？”
　　“救完了，还不还给我？，他还想怎么的。快拿给我，快去！”析尧真人催促道。

　　“还能回收么？这么好，循环利用，绿色环保！在哪里，看到了，赠品区对吧？”
　　“对，对！你直接点击发送就可以了。快点！”析尧真人催促道。
　　“好了，接收吧！”
　　析尧真人搓了搓手，有点急不可待，满脸喜色打开，一无所有，“你放进去了吗？”
　　“放进去了啊——”李允礼摇着身子，满脸得瑟的说。
　　“你耍我！李允礼！”析尧真人眯着眼，冷冷看着李允礼。

　　李允礼假装掏了掏耳朵，“你不用这么大声，我不聋，听得见。”李允礼将小脸儿凑近屏幕，脸上的绒毛似乎都被放大了。“说吧，你为什么这么好心。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我，你没有嘲讽我这才不正常。”李允礼上下打量析尧真人气急败坏的样子，“这么迫不及待？为什么？这个玉佩……”他手中拉着红绳，摇来摇去，“究竟有什么猫腻？”
　　“哈！”析尧真人气极反笑，“可以呀！李允礼，名师出高徒，这还是我教的好。”他有些懊恼自己的急切，摸着顺滑的的长发，莫名的有些欣慰和得意，“怎么，你不急着离开案发现场了，那家伙快醒了。”

　　李允礼低头看着地下躺着的男子没有任何动静，但还是起身离开，“说吧，这个玉佩究竟是干什么用的？”玉佩没有任何雕饰，像一颗鹅卵石。
　　析尧真人远离屏幕，放松身体。反正这玉佩在允礼手中，着急也没用，“也没什么，不过是……吸收点龙气。”
　　“龙气？什么龙气？你以为这里是修真位面，还有龙……”李允礼一脸不可置信，“你还想不想要这玉佩？你不说实话，我就把它摔碎！你别想蒙我。”

　　怎么和一个土鳖解释龙气，析尧真人鼻子都快气歪了，“我说实话你还不信？哈！你爱信不信，你快点把玉佩还给我。”
　　“一个四人有什么龙气呀，这可是人类……”李允礼顿住，一脸茫然，刚才那个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他穿的衣服是锦云锻，堪比黄金的云锻。李允礼往回走，“不是吧，我一出门儿就看见一个四皇帝？我这么幸运！”有点不相信。“啊！！！”

　　“李允礼！你鬼叫什么！，吓死我了。”析尧真人真的有些生气了，他的耳膜都要被震穿了。“不就是吸了点龙气吗？你至于吗……”析尧真人看着李允礼脸色惨白，一脸惊恐地倒在地上，不断尖叫，压下心中的不悦，“允礼？你看见了什么？鬼？李允礼，不可能看见鬼的，你没开眼！别怕，你看清楚再说。李允礼！”
　　李允礼神色慌张的看着人形黑影，飞一样地向他靠近，嘴里只剩下尖叫。“啊！鬼！”他心中惊惧万分，身体像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上，手中抓住的枯枝扔向黑影。
　　“李施主，别叫！是我！戒辛！”戒辛靠近李允礼看着他神色，心中歉疚，“别怕别怕，是我，是我。”

　　“啊！”李允礼看清凑到他眼前的人，一边尖叫，一边使劲地捶打他。“你吓死我了，你怎么飞来飞去的，我还以为你没有腿……”
　　戒辛一脸尴尬，这怎么说，“这是我从山上下来，你可能没有看清。抱歉，实在抱歉”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让允礼看仔细。
　　李允礼心情渐渐平复，我愿意搭理戒辛师傅。“戒辛师傅走路怎么没声？算了，戒辛师傅时候怎么来了。”
　　“我听见了有人尖叫，就来看看。施主，你的脸上怎么会有血迹，可是受伤？”戒辛师傅关心道。
　　“没有，没有，这不是我的血。戒辛师傅，刚才我在山那边，看到了有个人昏迷，我正想叫人来救他呢。”

　　“在哪里？”
　　“在哪儿！”允礼指着刚才那个男子的方向，“你快去吧。”
　　“好，小施主，帮我带路吧！”
　　“我，不行，我腿软……你还是自己去吧！”
　　“……”戒辛看着允礼，有些犹豫。
　　析尧真人的声音在允礼耳边响起，“允礼，你小心，他身上有杀气……”
　　“？”允礼睁大眼睛，将怀里以前析尧真人给的保命符攥着，“戒辛师傅你去吧，就在这儿不远。他受了伤，晚了可就来不及了。”李允礼声音有些发抖，他仔细看着戒辛师傅脸上的郑重和犹豫，心里害怕，担心不能先发制人。戒辛师傅刚才的身手，像是会功夫……

　　“好，小施主，你等着我，我速去速回。”戒辛师傅起身离去。
　　“这算羊入虎口吗？他不会是杀手吧？”
　　“你还有功夫担心他，你赶紧跑吧。”析尧真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捡回来一条命，还好意思说别人。
　　李允礼手脚麻利地爬起来，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