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兵分两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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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蜜色暖阳透过纸门落入和室之中，仰卧在榻榻米上的人半眯了眯眼睛，抬手挡住刺目的阳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将被子拉起盖在头上，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
这时，回廊上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脚步最终在和室门前停了下来，门外的人似乎迟疑了片刻，还是轻轻敲了敲纸门的木框。
“那个……山崎小姐，午饭马上要准备好了哦。”
“……”
山崎凉在被窝里叹了一口气，没有应答。
“那个……”门外的女孩好像有些局促不安，“山崎小姐，今天的午饭有秋刀鱼和厚蛋卷，另外还有豆腐味增汤，您要是再不起来……恐怕饭菜要被其他队士抢走了呢。”
“……唉，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肾虚了啊。”
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揉了揉本就凌乱的头发，两道秀眉一蹙，唇角一撇，颇为不满地站起身，走到门前，刷啦一声拉开和室的门。
盛夏的暖阳笼罩在门前雪村千鹤的身上，使她可爱的面孔愈发显得柔和起来，她抬眸看着比自己高出些许的姑娘，弯起眉眼笑了起来。
“山崎小姐，脸上有榻榻米的痕迹哦。”
“……我知道，不用拿冲田总司的那套话来唬我。”山崎凉满不在乎地摸了摸脸，打了个哈欠，闭上眼，依然能感觉到正午太阳的温度日渐升高，很快，这个没有空调只有风扇的屯所也要变成一个焖饺子的蒸锅了。
说起来，自从来到京都新选组以后，山崎凉就发现了一个说奇怪不奇怪，说不奇怪却非常奇怪的现象。
土方岁三和土方十四郎、冲田总司和冲田总悟、斋藤一和斋藤终、原田左之助和原田右之助、志村新八和永仓新八……
她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样奇葩的名字配对游戏，在百般思考却一无所获后，最终认定是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和真选组同时存在的平行时空里。
“真不敢想象，这些人居然可以在没有空调的地方生活。”略显不快地说了一句，她趿着木屐沿着回廊慢慢往前走，“对于我来说，除妖的收入就用来交房租、空调费和买蛋黄酱。”
微微一顿，扬起眉，“蛋黄酱和空调，必须兼得。不然我选择死亡。”
跟在她身后的雪村千鹤捂着嘴笑出了声，“蛋黄酱真的有那么好吃吗？我听原田先生说，那个就像是一坨XX只不过颜色不一样而已呢。”顿了顿，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吐了吐舌头。
“究竟一不一样，你让那个原田左之助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姑娘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庭院中郁郁葱葱的树木，却说出一连串令人震惊的话语：
“你只需要拿一坨真正的XX给那个家伙尝一下，再给他尝一尝蛋黄酱，就可以发现其中微妙的不同了哟。”
“这……大概有点难度吧。”女孩颤了一颤，没有再说话。
用庭院中井水洗了一把脸，再用雪村千鹤为她准备的凉茶漱了口，顿时感觉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即便是夏日，屯所中的井水依然是清凉甚至冰冷的。
山崎凉微微喘了一口气，抬起头，细碎的阳光从茂密的树叶中投下光影，随着微风轻拂，落在脸上晃荡，仿佛夏日的精灵在玩闹，试图将人带入一个与世隔绝的神奇幻境。
闭上眼，感觉温暖在渗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当然也有随之而来的闷热感。但是，当如蜜似的金色阳光落在她脸上时，给清秀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还有些许绒毛般的柔软，令她的面庞愈发温柔起来。
当然，山崎凉不会知道，自己在享受夏日阳光的那一瞬，带了一盒高级特制蛋黄酱便当准备外出调查的土方十四郎正好经过，随意一瞥的目光恰好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原本已迈出的一步却蓦然顿在半空，僵硬到无法动弹。
暗青色的瞳孔在那一瞬倏然放大，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物，震惊的目光久久凝视在姑娘清秀的面庞上，那层温暖的光芒，也直直刺入他的心底。
刺到最深处，最痛处，早已因为不愿去想而湮没在黑暗中的某些回忆。
……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像。
此刻，如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不远处的姑娘是如此清秀温婉，安然动人。恰如那个神明般的女子，唇角总是弯起温和的微笑，那些温柔，那些救赎，是他在刀光剑影的残忍世界中所无法感受的。
那一刻，他在想，他是不是又看到她了。
看到了那个，早已消逝在他生命中的人了。
从一开始，到最后，他对那个名叫山崎凉的姑娘之所以那么在意，都不过是因为……
她太像她了。
如同要找到替代品一般，他似乎要强硬地在心底里将她认作是她，然后用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她。
好像为了赎罪一般。
因为最后一刻，没能在那个人的身边，陪着她，和她说话，甚至……看她一眼，所以他一生都将活在自己为自己造的罪孽当中。
所以，要保护她，只是为了赎罪罢了。
……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原来也会被一种叫做情感的东西所束缚。
当然，那种情感，只是罪恶感罢了。
以及，当那个人永远消失在他生命中时，那种永远无法忘怀的锥心刺骨。
“……”
沉默片刻，目光从不远处的姑娘身上淡淡收回，拿着特制高级蛋黄酱便当的男人，继续往屯所门口走去，直至身影最终隐没在茂密的绿叶当中。
“……话说，我为什么有种被变.态偷窥了的感觉啊。”闭着眼良久，山崎凉终于睁开了眼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只有雪村千鹤睁大着眼睛望着自己以后，不确定的目光才慢慢恢复正常。
“可能是某个路过的队士吧。”雪村千鹤认真回答，“屯所里的队士很多，走来走去也是正常的。”
“……嗯，大概吧。”含糊地应答了一声，山崎凉揉了揉肩膀，感觉伤口愈合得不错，忽然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女孩道：“说起来，我记得小时候在武州的时候，因为经常要跟师父出门远行除妖，很难有在家里好好吃饭的时候，所以我发明了一款特制的、超好吃的便当呢。”
“便当？”女孩好奇地望着她。
“嗯，制作、携带起来也是非常方便的。”山崎凉的眸中闪过一抹回忆的亮色，“就是先做好一个简单的饭团，然后把美乃滋挤到饭团里，挤得满满当当的，就可以包起来带出去了。”微微一顿，仿佛想起了美味入口的瞬间，扬起了唇角，“我发明的那种特制饭团啊，咬下去的一口就爆出满满的蛋黄酱，真的是太浓厚、太美味了……叫做爆浆蛋黄酱饭团。”
停顿一下，脑海中不知为何想到了那个总爱叼着烟的男人，不由得挑了挑眉，“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对这种东西一定有很——大——的——需求吧。”
……
一间较为宽敞的和室之中，有十四名队士，端端正正盘腿坐着等待开饭，女孩雪村千鹤将打好的米饭递给他们，惹来了不少队士纷纷的感叹。
队士A：“唉……要是咱们真选组也有一个这样的小姓就好了。”
队士B：“唉……要是每天有人给我打饭就好了。”
队士C：“唉……要是每天都有人为我们这样认真地干杂活就好了。”
队士D：“唉……要是我也有一个这么可爱的老婆就好了。”
队士E：“比起吃饭，我更想吃掉这个女孩。”
众队士：“楼上，说好的保持队形呢？”
“……”
山崎凉叹了一口气，在和室的角落坐下，“我说你们，丢不丢人啊，再怎么说，人家都是新选组英雄救美救回来的好吗？如果你们哪天能扔掉那些辣眼睛的手办和写真去干一点实质性行动的话，才会有女生对你们以身相许。”
众队士：“……臣妾做不到啊。”
“……”
山崎凉微微抽了抽嘴角，接过雪村千鹤递来的饭碗和筷子，听到有一位队士好奇地问她：
“说起来，山崎小姐和我们副长是怎么认识的？你们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什么叫做’我们’副长嘛，不要说得那么容易引人误会。”从善如流地挑了挑眉，“十七郎他身残志坚的勇气很令我感动，所以我打算忠心追随他罢了。”
“那山崎小姐以后就是我们真选组的一员了。”一名队士激动地握了握她的手，“欢迎加入号称’基佬的天堂’的真选组，你一定能在我们真选组找到真爱的。”
“……虽然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诅咒，但我还是勉强接受你的好意了。”面无表情地扫过那名队士的脸，“我记得你是三分队的B君吧？下个月的报告作文不用交了，我会给你评分Z的。”
“我错了大姐。”那名队士瞬间颤了颤，“评分低于近藤局长的话可是会被要求切腹的啊——！”
“近藤局长的话，我记得最好的成绩也是Z+了吧。”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顺手夹了一块厚蛋卷塞进嘴里，山崎凉侧头望着和室，半晌，忽然发现和室中少了一个人。
“话说，十七郎那家伙又去哪里浪了？每天白天都见不到他啊最近。”
“副长好像说，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调查，不久前才出去了。”一名队士回答道，“最近副长很辛苦啊，每天半夜巡逻回来，第二天一早就和新选组的干部开会，中午又出去调查，也是傍晚的时候才回来呢。”
“……啊，那家伙还真是精力旺盛呢。”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山崎凉叹了一口气，“自从来到新选组被要求半夜巡逻以后，我已经严重睡眠不足了。他到底去哪儿调查什么啊——不会又是关于蛋黄酱和蛋宝路的情报吧。”
“不清楚。”一名队士摇头，“副长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总之他现在每天都准备一份’高级特制狗粮便当’就出门去了，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
“……是么。”
总是感觉莫名地有种不快的感觉，明明强硬要求她要寸步不离，可关键时刻又一个人跑掉了，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既然如此，她也跟他作对好了。
“B君，今晚的半夜巡逻，帮我请个假吧。”过了半晌，姑娘忽然开了口，语气轻快，“我也有重要的事情去调查，就麻烦你跟十七郎说一声，我去不了了。”
“诶？山崎小姐要去哪儿？”
“我要去一趟祗园。”眉眼弯弯一笑，“千鹤酱，可以借我一套男装吗？”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兵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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