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杀手终结者》三四天

24、 浪漫的相亲故事（四）

　　两具尸体和最新发现的那具一样，没有防卫伤。

　　“做过药理测试了吗？”莫不离询问负责这件案子的法医，法医好像早就预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立刻就从手不远处的档案柜里面拿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了莫不离。

　　“这里面是检验结果，经过药理测试我们发现被害者体内含有一种迷/////药的成分，这是一种市面上非常常见的迷/////药，一般花上几百块就可以买到。”法医尽职尽责地回答着莫不里的问题，两个人并没有互通姓名，对话却带着一种熟悉，半点多余的问题都没有。

　　“这和第三具尸体不一样...这两具都是同一种迷////////药吗？”

　　“是的...这两具尸体都是同一种迷/////////////药，你说的第三具尸体是？”

　　“在H市发现了一具尸体，死亡方式和在石市发现的这两具一样。经过调查发现，被害者是死后被抛尸，而抛尸地点是石市的滏河，因为汛期，尸体被水冲到了H市。”

　　“第三具尸体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H市发现的第三具尸体体内发现的是安眠药，并没有你说的那种迷/////药含量。”

　　法医皱皱眉，对于莫不离提供的消息还是有点怀疑，却没有直接问出口。

　　“根据地理位置，作案手法，被害人类型，这三起可以并案调查。如果按你的说法，第三具尸体应该是一个突破点。”

　　“所以我才会来石市。”莫不离点头，她喜欢这个法医，有同类的感觉。“以你的能力不应该只在这里做一个法医。”

　　“你也出现在这里了不是吗？世界并不是我们想做什么选择，就可以做什么选择的。很多时候，人是没得选的。”

　　法医听到莫不离的话，垂下了眼睑，他当然知道自己可以不在这里只做一个法医，只是被一个陌生人提出来，内心还是觉得有些失落。对于命运的不公，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不是心里面没气，只是抱怨了有些事情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之后，莫不离并没有在她提起的那个话题上再说什么，出了停尸房她就直接去了第三个被害人的家里。被害人的家门口已经被贴上了封条，负责陪同的警察撕开了门上的封条，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屋里面没有找到任何的DNA或者指纹证据，如果不是凶手带着手套，就是对方作案后擦去了自己的痕迹。”

　　点点头，莫不离心不在焉地在这间房子里面转来转去，想要了解凶手，就要先了解被害人。莫不离要知道，为什么这些可怜的女人会被这个变/态盯上。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子，看得出女主人是一个很热爱生活的人，小小的客厅茶几上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的花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人来换水已经变得有些枯萎。客厅的布艺沙发正对着电视，看着沙发上的圆形抱枕，莫不离甚至能够想象女主人下班之后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电视的场景。再向里走，是女主人的卧室，卧室的床头正上方墙上，挂着一幅油画，温和明亮的色彩给这间卧室增添了许多的温暖气息。

　　莫不离坐在床上，视线正对着一张小小的写字台，上面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笔筒，小型文件架，依次摆开在写字台上。莫不离站了起来，走到写字台前，拿起了写字台上的几本书翻了起来，上面的书签飘落在写字台上。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书签上的字是手写上去的，笔记温婉娟秀，应该就是女主人的。这是《致橡树》里面的诗句，一首叙述爱情观的诗。

　　这个发现引起了莫不离的兴趣，她打开了写字台上的所有书籍，里面的书签全部被她抽了出来。每一张书签上面都是手写的诗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痴心女子负心汉，多情总被无情恼。’...林林总总十几张，竟无一不和爱情有关。

　　将写着诗句的书签装进了证据袋，莫不离打开了写字台的抽屉。抽屉里面也收拾得井井有条，里面摆着一个本子，一个药瓶，一张名片，抽屉不大也显得十分空旷。本子上了锁，莫不离暴力地打开了锁头，然后得到的只是纸张被撕掉的一点毛边。将本子扔回抽屉，莫不离拿出药瓶，上面写着‘□□’，这是安眠药的学名。放下药瓶，她又拿起了那张名片，日记本里的内容都被撕掉了，这张名片却依旧这么安安稳稳地留在这里，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或者...凶手认为不重要的东西。拿起名片，莫不离发现这是一个门诊的地址，上面写了一个医生的名字，应该是一个私人诊所。收起这张名片，莫不离将一切收拾回原位，招呼了正在客厅交谈的文笑竹和负责陪同的警察，让他们去开车，她要去那张名片上的地址。

　　警队中的传说，让文笑竹和陪同的警察彻底地打开了话匣子，两个亲切地聊着各种内部才知道的传奇事件，谁也不记得身边还有一个叫做莫不离的人。莫不离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时候去见林怡宝。林怡宝是十年前那个十五个和她一起去酒吧的同学之一，只不过大学毕业之后留在了临市，也就是这里。尽管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可莫不离还是想他可以对自己透露一些有用的信息。

　　根据名片上的地址，被载着找了过去之后发现，莫不离这根本不是预想中的一个小诊所，而是一座医院。

　　“这个地方是咱们H市有名的私立医院，这里的医生医术那是没得说，可价格也是没得说，很多人慕名而来，有钱的来，没钱的凑钱也来。不过...自从很多年前出过一次非常严重的医闹事件之后，这家医院已经成为真正的贵族医院了，他们不接没有接受过国家基础教育的病患，或者监护人没有受过国家基础教育。”

　　“什么样的事故让这所医院搞这种规定？”文笑竹好奇，这不是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了吗？国家能允许这样的医院存在吗？

　　“当年有个病患出了院之后觉得医院多收了他钱，于是拿刀把他当年的主治医师给砍死了...砍死医生后，那个人就跑回自己村里了。警察去抓人的时候，全村给那家伙打掩护，说是医生黑心。本来人是可以抓住的，后来还是给跑了...从那以后，那个村里的人就上了这家医院的黑名单。他们这看病有个规矩，先查户口！但凡家里有亲戚，或者自己户籍是那个村的，就会拒绝接收。这么多年，早就成咱们H市不算新闻的新闻了。人家一个私立医院，又财大气粗，不缺钱，没有违规国家也管不着他们。”

　　听完关于这所医院的故事，莫不离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赞赏的微笑，文笑竹无法认同，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之后，深深地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说得对。救死扶伤不是医生的天职吗？怎么可以因为偶然事件就直接将那一整个村子甚至有关系的人全部拒之于门外呢？他们将人命当什么？手中有了一些权利，就要这样滥用吗？

　　“人命就是这么廉价。”讥诮的微笑再次挂到了莫不离的脸上，和聪明人作对，是愚蠢人的选择。“像你这样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这话莫不离是对文笑竹说的，文笑竹那正义感，在莫不离看来十分可笑，甚至滑稽。救死扶伤的天职？谁规定的？医生也是人来做的，这不过是一份工作，被救助的人不知感恩还反咬一口，还想着医生要原谅他们...原谅是上帝的事儿，没把他们送去见他老人家，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杀了那个医生的人，现在还逍遥法外吗？”

　　“是...”

　　“呵...”

　　莫不离冷笑，那冷笑一下子让文笑竹因为她刚刚嘲讽而升起的怒气冷却了下来。身为一个警察的她，竟然忘记了立场...她站在了弱者的立场，忘记了自己所代表的公理与正义。

　　“一码归一码，村民们做得是不对，可彻底断了他们的生路做得也太绝了。”

　　“整个石市只有这一家医院吗？绝了他们的生路？他们生病难道是医生给他们投毒了吗？做错事儿的人，总要为自己的错承担责任...法不责众？哼。”

　　莫不离懒得和文笑竹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在她看来文笑竹和那些蠢人没什么两样，旁边负责陪同的小警察不敢说话，也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也只能在莫不离走进去之后跟在后面进去。文笑竹气得深呼吸了好几次，莫不离这个人，除了办案有能力之外，真的是没有半点的同情心和道德感。

　　若是此时的莫不离听到文笑竹心里的话，恐怕要笑得更冷，道德...道德能做什么？这个世界上最软弱，最微不足道的东西，就是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