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杀手终结者》三四天

16、十年前

　　司南用手臂环住了自己的妻子，希望用这样的亲密可以给她带来安慰。他希望莫不离可以闭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这么想。

　　“你知道吗？最让你深深感觉到自己无力的地方是，你明明知道我这么说了，你的上司也依旧会选择跟我合作。”

　　“莫不离！”钟无常要脸，尽管她说得对，他不能为了一个下属的感受而让这个案子成为悬案。如果真的像莫不离说的那样的话，他们面对的人，是一个和莫不离一样的怪物，对付怪物，正常人类的经验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不会去顾虑文笑竹感受的，拜托...为什么还要粉饰这样的太平呢？”

　　“你到底...还要不要合作。”

　　听完莫不离的这样一番话，文笑竹反而冷静了下来，是啊...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总要有人做出牺牲的，莫不离和她之间，就连她自己都会选择莫不离，如果这样还有什么好怨的？无能...文笑竹不想承认，尽管相比莫不离这样的天才，她的能力显得是有那么些微不足道。

　　“我已经表示了自己的诚意，是你们一直在喋喋不休地纠缠。我并不认为我的条件有任何的不妥，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我说过，我可以找到当年的一切，没有了你们我只不过会花点儿时间而已。可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十年我都等了，还在乎这点时间吗？”

　　“好，我答应你。”

　　“不需要签个契约什么之类的吗？”

　　“不需要，虽然我并不相信你，但是我得告诉你，如果我想的话，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被莫不离无数次的出言顶撞之后，钟无常的脾气也爆发了出来，尽管还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那么的激烈，可字里行间的不友好，还是能够轻易地被感受到。也许钟无常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掩饰，他想让莫不离直到他的情绪。他当然知道莫不离不会在乎的情绪，可是她是一个自负的人，她的冷漠注定了她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感受，也注定了她会权衡每一件事情的利弊。

　　“是吗？”莫不离只是笑，她当然知道每一个人的底线在什么地方，她可以在底线之内随便的撩拨，甚至欺辱一个人，可一旦超过某一个底线...她可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一个人类失去理智之后变成野兽的样子。她当然知道，人和兽的差距，有时候不过一线之隔。“好了，既然谈妥了条件，我可以离开了吗？”

　　“不可以，别忘了你和社会已经脱节了十年了。我会安排其他人来安排你的生活起居，据我所知，你现在并没有地方可去。”

　　“那又怎么样？我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发愁...去处。”

　　钟无常没有理会一脸‘老子很diao’的莫不离，扭过头对已经逐渐恢复过来的文笑竹说着自己的安排。

　　“笑竹...你帮我找个合适的人，她需要一个人来帮她了解现在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类似于...生活指导。”

　　“队长...我可以...你不用因为...因为我现在的表现而有什么忌讳。我可以继续辅助莫不离的，之前我和她接触过，让我继续下去吧，相信我。”

　　文笑竹不喜欢莫不离，很明显，可是她也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如果莫不离以为她表现得那样恶劣就可以逼走她的话，那她就错了！她文笑竹做警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混蛋没见过，她莫不离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充其量只能说是其中最恶劣的一个。

　　很明显文笑竹的话并没有让钟无常放心，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笑竹...你真的可以吗？”

　　“队长，相信我。”

　　听完钟无常的话，文笑竹看向了他的双眼，话里满是坚定地回答。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我现在要看卷宗。”

　　莫不离讨人厌的声音再次响起，提醒了他们现在的情形。“另外，我认为文女士很好，至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用担心自己的娱乐问题，不是吗？”

　　那个瞬间文笑竹有那么一点儿后悔向钟无常要求要做莫不离的生活指导，可是她还是很快就压下了那一点后悔，这个时候后悔，就等同于认输。

　　“局里经费紧张，如果你要卷宗的话，就只能住在警察宿舍了...”

　　“我拒绝。”莫不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钟无常的要求，对此她振振有词。“我从监狱出来，不是为了再进入另外一个监狱的。”

　　“...住警察宿舍都算得上是待遇优厚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相信，如果不是要跟你们合作的话，我至少可以住上一套相当不错的房子。”

　　“我相信你确实可以，但现在，还请你纡尊降贵住在警察宿舍吧！”

　　“不，如果住在警察宿舍不如让我住回监狱。”

　　“...那你想怎么样？我们可没钱去让你住上一套相当不错的房子！我拜托你，莫不离，既然要合作，哪怕你拿出十分之一的态度来配合好吗？”

　　钟无常简直要崩溃了，面对这样说不通的人，他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倒是有个好想法，不过需要文女士的配合。”

　　眼珠一转，一个蓄谋已久的想法浮上了莫不离的脑海。

　　“你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们都满足你。”

　　“好啊...有文女士这句话就够了。我觉得住在文女士的家里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什么？！”

　　“我不同意！”

　　文笑竹一天里震惊的次数要比得上过去小半辈子的数量，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她的莫不离会提出要来她家居住，难道就是因为讨厌自己所以想要用这样一种方式搞得他们家鸡犬不宁吗？而司南，则是十分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本来家里一个司礼就让他够头疼的了，再来一个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的莫不离...他还真的不敢想象本来就不平静的家庭生活多出一个叫做莫不离的混蛋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然我并不强求，不过我想钟队长应该也不会就这么随随便便让我一个人住在外面的。你可没有我相信你那样地相信我...”

　　“是，你说得对。笑竹...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是不会强求的。”

　　对于莫不离的话，钟无常非常认同，他也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他不相信莫不离，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也懒得去和莫不离虚与委蛇，而莫不离...他相信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她只会跑得更快

　　“队长，我可以！”

　　尽管可以预见莫不离来到家中之后可能产生的后果，可文笑竹还是想要答应。

　　“笑竹...”司南听到妻子的话，一向温和的脸庞上也挂起了不满，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不喜欢莫不离。

　　“司南...”文笑竹脉脉地看向丈夫，她希望可以得到丈夫的支持，她当然也知道丈夫此时的表情就代表他是真的狠不喜欢莫不离住到家里的这个决定。可是她不想就这么放弃，莫不离需要有人看着她，不然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儿。

　　一向坚定的司南法医只要看到妻子祈求的目光，每次都会一如既往地败下阵来，这次也不例外。

　　“好吧...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谢谢你，司南。”文笑竹不无动容地说道，她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有多么的任性，她也知道一向注重隐私的丈夫又有多么的不喜欢别人侵入到自己的生活当中。文笑竹此时的内心，是愧疚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将工作带到了自己的生活当中。

　　其实她也很想能够把生活和工作分得清清楚楚，可是警察这个职业又注定了文笑竹永远都无法彻底地分开工作和家庭。有时候文笑竹也会觉得对不起司南，可是司南总说夫妻一体，她为这个家付出的也很多，每每想到这里，文笑竹就庆幸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嫁给司南。

　　“很好，夫妻情深的戏码我看得真是够够的了，现在！我要的卷宗呢？”

　　“再等一下，具体的细节来我办公室商量吧。”

　　几个人再次回到钟无常的办公室，莫不离却没能像上次那样可以大喇喇地坐在钟无常的位置之上。

　　“你说得对莫不离，我并不相信你。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文笑竹除了会做你的生活指导之外，还会跟着你一起去查案。所有我需要你负责的案件，资料都会通过笑竹给你。而你，你的私生活我不会管你也没兴趣去管，但是只要你出去，文笑竹就会跟着你，不管是哪儿。”

　　“这跟回到监狱有什么区别？监狱还不会有个人天天跟在我的屁股后头瞎转悠呢。”

　　“至少你的活动范围要比监狱大得多，而且...十年前的事情，监狱可不会给你卷宗还帮你调查。”

　　十年前，文笑竹不只是一次听到了所谓的十年前，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十年前’竟然可以威胁到莫不离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