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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攀月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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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鹤功力不差,随即招来唐时,问道刚刚何人来过。
唐时回道:“是小公子”
“他来做什么”唐鹤虽有怒气,但说话的语气却温软了很多。
“少爷嫌屋里闷,便出来走走,外面风大,便让他回去歇了去。”
“宋儿自小体弱,便没有什么机会带他出去,是我这个爹没有做好”唐鹤叹了一口气,便让唐时将饭菜端进屋子。
唐时出来将门合上,走进院子里,突然停了下来,随即手指一弹,树丛里一个身影随即跳出。
待那人出现在月色下,一身月芽色的衣衫倒胜过了这天上的月色,眉目里尽是温情,清瘦的身子衬着白皙的脸庞倒是显得有些羸弱。脖子上挂着一块玉,在月色下很是清透,倒是看不出是什么样式。
那人朝着唐时做了一楫,叫了一声:“时叔”说话的声音很是温润。
“若是刚刚被老爷发现你在这偷听,怕是你今年都别想出门了。”
“时叔说的是”唐宋跟着唐时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唐宋一向敬重唐时,唐时从十岁开始就在唐家服侍,如今近有四十年余,当年唐宋的娘生下唐宋后便逝世,在唐宋的娘走后的第三天,唐鹤便娶了落山城一家大商人的女儿,不过一年,便将二房三房都娶进了门。那时候的唐宋总是躲在角落里,只有唐时会注意都他,后来因为几房所出都为女子,唐宋才成了唐鹤的心头肉。
“宋儿长大了,时叔老了。”
唐时说这话时,唐宋突然想起一个模糊的身影来,他在想那人是否也长得如他这般大了。
“时叔什么时候学会这般感叹人生了”唐宋弯起眉眼,笑了开来,温润的如他脖子上挂的那块玉一般清透。
唐宋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边的那半弦月。半天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你笑起来可真像你娘,整整十八年了,十八年了”
“时叔还记着我娘。”唐宋打一出生就没见过落山城人眼里那个惊世的大美人,只是听时叔经常说起,自己很像她,连他爹也很少提起那个红颜薄命的人儿来。
“是啊,我从未见过比月色还要温情的人来,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开了二三分的海棠,只是……”唐时没有再说下去,唐宋发觉他的眼里闪着什么东西,便没有再问下去。
唐宋回到屋里,想起刚刚唐时的样子,便觉得这世上竟有这般执着,而他唐宋何尝不是。他将脖子上挂的那块玉握在手心里,打开时,玉上已经浸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像是一株雨后盛开的梨花。唐宋的嘴角突然噙住一丝笑意,略带三分邪气,跟刚刚在唐时面前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儿判若两人。
唐宋将袖子一挥,屋里的烛火全数尽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屋里空无一人。
落山城已是三更,西街却是丝竹不息,灯火通明。文武会的开办,无疑是又增加了西街得一个繁盛。
扶鹤楼里传来的歌声,声音略哑涩,却是别有风味。
“谁经过了梨木深深,谁在风里折春
春夏秋冬又一曾,江边柳梅今来生
寄花的何来聊赠,撑伞的说他是江南人……”
红姑推开门的时候,寻人正在抚琴,身旁的男子端着茶,轻轻的饮啜,对红姑的突然推开门也没有显得丝毫在意,温润的像一块玉。
红姑一向势力,对那些没有身份没有钱财的平民向来不客气。但是做生意自然有做生意的门面话,可不能把局面给闹僵。
便咬着帕子朝着那人道:“哎哟喂,不知公子在这,还恕红姑无礼,只是今日楼里来了大客,指明要带寻人过去,你也知道,像我们这些下等人,达官贵客从来惹不起,还请公子今日多多见谅。”说完也不等唐宋同意,便拉着寻人往外走。
还未走出门口,便从远处闪过来一把匕首,吓得红姑一屁股坐在地上,头上戴的发簪掉落一地,正当红姑还没回过神来,匕首上挂的一个布囊裂开来,掉出来的都是金子,闪得得红姑睁不开眼来。
“人留下,地上的金子可都是你的。、”
“可是……”
“来的人不过沈家二子,我唐家想要一个歌妓,还得问过他吗?”唐宋依然是一副看上去温温如玉的佳公子,只是嘴角噙住那一丝笑意,使得周边都围绕一股寒气。
红姑一听这人报的是唐家,不用多想,便知这是唐家大公子,唐家是落山城首富,人脉遍布全中原,势力之大显而易见。红姑抱着金子和散落在地上的发簪赔着笑意关上门出了门去。而自始至终寻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寻姑娘今日对我这个身份可还满意?”
寻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随即便恢复过来。
“不知公子说这话是何意,寻人识书少,可不明白”娇颤颤的声音让任何男人听来都生怜惜。
唐宋仍是喝着茶,没有去看寻人一眼。
“姑娘今日来这出,无非是想试探我的底细,江湖水深,少趟为好。”
随即灯灭,只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等到寻人将烛火点亮时,人已不知所踪。寻人在这寻欢场里阅人无数,却看不透这个人。每日里在三更出现,不贪酒不□□,只听曲,寻人头次见到这人时,烛火明灭,温润如月。他写的曲子也是极好的,寻人每次唱他写的曲子时,总能想到那个如山色一般的男子。想到这,寻人总是轻轻叹息,恐怕再也见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