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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长生卷(一) ...


  •   行云皑皑低垂着,被网格分开,整齐划一的密布在氤氲的天际。
      到了日暮时,村落的人们开始成群的回家,人来了一批又一批,直到日头完全不见了,人才少了些,也有早早吃完饭的村民,在家附近的石子路上走着,路过熟悉的一家上前去打过招呼偶尔聊上几句就继续走,到了一定距离返回时,会再说上几句,才慢慢的走回家,不过,这却大多是老年人做的事情。
      但自从这村子较偏远的地方,来了个白衣杏衫的黑发男子后,这饭后散步的队伍里,便又多了一人。
      这其中的老人大多不以为然,觉得奇怪的是那些同那少年差不多的青年们,因为他们大多数有时候到田地里帮年迈的双亲忙,但等到休息的时候,纷纷直接躺在床上或坐在椅子上,休息好一会儿,父母催着叫来吃晚饭都不知叫了好几遍。而这位少年,却与他们大相径庭。与大众不同,往往是最容易引人注意的。
      那少年不知为何面上带着黥印,他的医术卓绝,很快因着救过一位快断气的青年,村子里的人,只要生病就都到岘匿迷谷来就医。
      即便是家门口人多得都排到少年仍然悠闲度日,到了晚上,更是不时和路上遇到相熟的老人相谈。

      天很低,仿佛伸手就能拥抱到。
      一名十岁左右的孩童,低着头,在路上走着。
      这里的人,看上去都同村子里生活的寻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但都是没有办法而进入的恶人。
      这里名叫罪恶坑。
      罪首是个行为像个精神病,实际脑子特别灵活的狂龙一声笑。
      “谁家的小鬼头,走路也不看看!”
      那长着胡子,穿一身黑,肩上扛着把大刀的男子,对着迎面撞过来的孩童叫道。
      将视线移向肚脐方向,看到了个小脑袋,刚从里面探出来就极快的往后退了几步,轻声说了句:“对不起”,随后便急忙跑开了。
      那黑衣男子起初本不在意撞他的孩童,但一想到那么小的年纪就皱着眉头低着头走路,都不抬眼看一看,好像很害怕别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的。

      “就是他!大伙快用石头扔他!”
      “对,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定是个野种!大家不用怕他,他不敢还手。”
      “大家使劲扔啊!”
      四五个孩子很快就将那个孩童围住了,用的手里一大把的石子一齐扔过去,用的则用弹弓一个个射过去,孩童也不傻,只管躲着,也不动手。但那么多的石子劈头盖脸的砸过来,一个孩子哪里能有那力气都躲过去?
      忽然一道寒光自孩童背后闪过,那些向他扔石子的孩子们就纷纷倒地,继而落跑回家了。
      “我在这还是有点名望的,他们以后不敢动你。”
      “......”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羽人......枭獍......十岁......”
      “怎么报个名姓都那么吞吞吐吐!跟我回家,我给你上药。”
      “......”

      “十岁怎么还这么矮?你娘都不管你吗。”
      “娘......亲......”
      见羽人的神色充满痛苦,孤独缺换了话题:“我叫月不全孤独缺,拜我为师的话,以后一个人出去那些小孩就不会欺负你了。”
      “让我想想。”
      羽人回答的十分干脆,没有半点犹豫,独孤缺不说话了。
      给羽人上完药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根绳索,绑在小羽人的双脚,另一头挂在了自家的枯树枝。
      一瞬间猛地天地颠覆,叫小羽人还有些没适应过来,头还有点昏沉,甚至能听到脑袋里,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的类似苍蝇的叫声。
      “不是上药吗,怎么把我吊起来了?”
      “这样就没人欺负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
      “我要出去买酒喝,等我回来。”

      少年黑发渐渐染上了雪色,容貌极好,手中拿着烟管,路过一处人家时,看到被挂在树枝上的羽人。
      “哎呀呀,这是谁家这么可爱的孩子,居然被挂在树枝上。看得吾真是好心痛。”
      羽人没有说话,只是头别过去,看向别的地方。
      白发少年也将视线往孩童目光滞留之处移去,却发现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没什么人罢了——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这么小邹什么眉头?容易老,老了就不可爱了。”
      少年说着,伸手解开了绑缚在羽人双脚的绳索,随即快速掉落下来,不过差点就头与地面来个猛烈撞击的刹那,羽人头上的发带被那少年死死捻在手中。只感头皮被这股力量拉动,隐隐发麻,而后身子在空中像个秋千一般晃了晃。
      少年又将手臂往上抬了些许,使得羽人的视线和他在同一水平线上。
      羽人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眉间的川字刻痕,更深了。
      “呼呼,怎么皱得更厉害了?要是让别人误会了可不好。”
      这时,从旁边走过来两三个孩子,对着被倒提在空中的羽人指指点点。
      “看,这个野种被提起来了!”
      “是啊!真是活该,那个人怎么也不上去揍几拳?”
      “诶,那个人面生得很,不是这里的人吧?”
      当是时,那些孩子中,站出来一个体型肥大的,活像个地痞。
      随即伸出他那条小胳膊,食指一出,对着白发少年叫道:“喂!那边的,你是哪里来的?你不知道这个野种吗?”
      “走错道路,不知道怎么折回去,就走到这儿来了。这位小兄弟,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那孩子还没回答,就听到悬在空中的羽人开口:“他出生就在这里,从来没出去过。”
      “野种,你闭嘴!”
      说着,抡圆了胳膊,就是一拳要上去,却硬生生被双大手拦住了。同时,感到脚下突然放空,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
      “孩子,你们年龄差不多,我看他比你大上几岁,就这么对待比你大的孩子吗?”
      “他是野种,怎么能和我们相比!”
      “在我看来,你们更像野种。”
      “你!你等着!”
      “呼呼,我忙得很,没时间等。你们最好快点。”
      “哼!”

      看着那些孩子走远了,少年这才将羽人放下来。
      双脚重新回归地面,却好像有些不适应了。
      脚趾头在黑色长靴里来回摩挲着,眼睛也不离开双脚,终于适应过来,想要抬头问那个仍然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却看到少年早已在他盯着双脚看的时候,俯下身子了。
      那双微微泛着蓝色光晕的褐色双眸里,荡漾着浓浓的笑意。羽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刻,心里觉得很温暖,然而不是因为他的笑。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不知道,你可以问这的主人。”
      “这不是你的家吗?”
      羽人只是摇了摇小脑袋。
      “主人叫什么名?”
      “月不全孤独缺。”
      回应的声音并不是羽人带着孩子的稚嫩嗓音,而是个有些上了年岁的中年男子。

      “你从哪里来的?”
      “晚饭后出来散步,走错了路,不知道怎么回去。”
      “这里很难出去,不过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怎么进来的?”
      “难道这里进出是有限制吗?”
      “罪恶坑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吗?”
      闻言,少年略微低下头,若有所思的低喃着:“这是罪恶坑......”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孩子。”
      “我可以带他走吗?”
      “我是没什么意见,留在这里对他没好处。不知道那个婊.....他老母怎么想的。”

      这里连小孩子的行为都大相径庭,对这个心性不一样的孩子来说,也是个问题。不过连这位称自己为月不全孤独缺的男人都那样说那个孩子的母亲,一定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不然那些孩子也不会那样恨这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孩子。
      他能从羽人的眼睛里看出来,在他提出“这里不是你的家吗?”这个问题时,羽人的神情闪过一丝迟疑。像是在折磨着他一般,对羽人而言,“家”这个词,无比沉重。
      不过从道义上来说,还是去羽人家里一次,见见这位......夫人.....吧。
      “等等......你的脸上......怪不得你能进来。”
      “这个印记......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他家的时候,要是听到什么动静就不用敲门了直接抱着他走吧。”
      “啊?”
      2016.06.01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1 长生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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