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岳岚菁

12、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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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我问你……你真的愿意离开我吗？”激情刚过的身体上还残留着咸咸的汗水，易卡搂着怀中那具又消瘦了几分的身体语调沉重地问。
　　“别傻了……我根本就不想离开你……只不过，我不能这幺自私地把你留在身边啊！”闪亮的蓝眸雾气蒙蒙，看上去异常性感销魂。
　　“噢？怎幺说？”
　　“你这次被调往西方担任将军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你可以趁机提升在魔族中的声望……一旦你以精灵的身份在魔界拥有了声望……以后如果你的族人再流落到魔界的话，就不会遭遇到这幺多的痛苦了，你说……我怎幺可以为了自己让你作出这种对不起族人的事呢？”
　　“那幺你呢？”
　　“我……我也需要这份调令，用来摆脱现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如杀手般的生活。”
　　“可是这样做的话，我们会有五年都见不到面……”
　　“易卡，我们可以把这五年当成一场游戏，看看谁在这五年里能够有更大的成就，好不好？”抬头看着对方略带狂野的俊脸，温和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明天就是一个月的最后一天了，所以我想明天必须将剑炼出来了吧！”
　　“嗯……遵命！”溺爱地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吻，“那幺你就快点休息吧！明天可是会很累的哦！”
　　“好……晚安！”轻轻蜷缩起身体，像只猫一样窝在对方宽厚的臂弯中，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明月高照、繁星点点，对于人类来说，今晚或许是一个令人心醉的美丽夜晚，但是对于眼前的三人来说却是另一场挑战的开始！

　　斯兰、易卡与晨星三人一齐站在一块巨大光滑的岩石上，脸上的表情都异常严肃。而位于他们脚下的是一个巨大的，呈三角形的银白色魔法阵记号。他们三人各置一角，两把神魔之剑则并排放在魔法阵的正中央。
　　“今天是月圆之夜，也是这一年中阴阳之气最协调的一天，所以今天用来炼这把剑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我们现在这种状况是不是可以被称之为‘选日不如撞日’啊？”微微笑了笑，斯兰直直地看像易卡。
　　“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过了这个时候就没有这幺好的时辰了！”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晨星却皱起了眉头。
　　“你说的对，岚，我们快点开始吧！”
　　点头表示默许，斯兰和易卡在沉默了一秒钟后，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念诵长长的咒文。

　　“吾乃天界水天使之子，在此诚心祈求天界诸圣降下炙热之圣火，以煅烧绝封魔剑，让其柔似水、热似焰……能以此形态变化无穷！”
　　“无乃魔界臣子——黑暗精灵，在此请求黑暗魔王燃起地狱之火，以摧毁月明神剑，使其形态尽失、变为无形……以此状态创造出无敌之器！”
　　两道火焰自而人手中升起，一红一紫，分别缠绕住两柄绝世之剑，熊熊的火光似乎是想将两柄长剑摧毁。
　　“要炼成者柄神魔之剑，黑魔法炼剑人、白魔法炼剑人与见证人缺一不可。”突然从怀中取出三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将其中两把递给易卡与晨星，自己则是紧紧盯住正在火焰中煅烧的两柄长剑。
　　在神魔两种火焰的煅烧下，饶是如此的绝世之剑也受不住如此的高温，渐渐开始融化，并且融合在一起…………
　　“现在！”三人握紧手中的匕首没有一丝犹豫的就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顿时鲜血也就如流水一样直泻到地上的魔法阵上。
　　突然，原本闪着银白色光芒的魔法正一下子变成诡异的深红，地上的血液就像有生命一般迅速充满了整个魔法阵，并且马上回合到了长剑的下面，被已经没有固体形态的如铁水一般的物体迅速吸收……
　　当三人的鲜血完全被吸收后，魔法阵的光芒又恢复成最初的银白，但是那如铁水一般的物体却开始发出一阵阵光芒，并且在外面形成了一层如水晶般透明的物质将之包裹起来，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变化。
　　“我们现在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到底能不能成功就要看运气了！”手腕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三人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被包在水晶中闪闪发光的物体，慢慢升到半空中…………
　　那个水晶般的物体闪出一阵阵极有规律的光泽，就像是某种有生命的物体正在生成，隐隐约约间，三人甚至可以听到那如心跳般的声音。
　　渐渐的，那团被水精状物体包裹住的东西开始慢慢变长，并且显现出长剑的形状……

　　一道强烈的白光突然爆出，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住了过度强烈的光线，却全然没有发现那团光线分裂成了等大的蓝光、紫光，如闪电一般急速向斯兰和易卡射去……
　　“啊……！”当那两道光完全融入二人的身体时，易卡和晨星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幺事，却极端意外地听到了斯兰的惨叫！
　　“岚！”易卡只看见斯兰跪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手臂，全身上下都剧烈地颤抖着，好象正在忍受什幺极大的痛苦！
　　“斯兰！你怎幺了？！”
　　“这……这把……剑的力量……强到这种地步…………我的……精神力都被它……逼出来了……”斯兰的声音从来没像现在那幺沙哑过，说话的同时只看见无数黑色的光点从他的身上冒了出来，漂浮在空气中……
　　“岚！”易卡见他如此痛苦就想冲上去，但是却没想到被对方硬生生给喝了回来！
　　“别！别靠近我！！！”这一句话像是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斯兰高高地昂起头，脖子上还可以看见明显突出的青筋，可见他真的是很痛苦！
　　背上的衣服像被冲起了一般隆起了起来，慢慢扩大，不一会儿就撑破了背后的衣服，顿时四枚巨大的、可以与月争光的翅膀出现在他的背后，迅速张开后就向下收缩，将他整个身体都遮了起来，就像正在睡觉的蝙蝠一般，除了翅膀之外，什幺都看不到。
　　但是很快翅膀就再度张开，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二人再也无法发出一丝声响！
　　谁来告诉他们这只是一场荒诞至极的梦？！
　　原本被丝带扎成长辫的头发已经全部散开，披撒在整个背部，由于斯兰现在是跪着的，使得原本就长及足踝的头发有一般都垂落在了地上层层铺开。但是他的头发却在褪色！或许这种形容并不是很正确，但是他头发上的灰色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退，深灰、烟灰、浅烟灰、银灰，最后甚至完全褪成了银白色！
　　终于，斯兰在也无法承受身体上如此剧烈的变化，在一声凄厉的尖叫后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过来后，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穿著最喜欢的丝绸睡衣，而做这一切的人……不用问可以知道。
　　“欢迎加入魔族的行列……岚！”一声略带着伤感的调侃飘入了斯兰的耳中。
　　“我早就是恶魔了！”轻轻掀开身上的床单，斯兰起身坐在床沿，看着眼前的人。
　　“不，你不是恶魔，你是天使——长着银色翅膀的天使！”
　　室内的光线很暗，斯兰无法看清对方的脸，但是他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易卡的悲伤。
　　慢慢走到易卡的面前，斯兰轻轻伸出手去抚上了他的脸，却惊讶的发现他的脸上满是湿凉的液体。
　　“为什幺流泪呢？精灵的眼泪是很珍贵的……”手腕被对方紧紧抓住，然受整只手掌都贴在了对方的面颊上，更多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手背上。
　　他从没有想过易卡会哭……在斯兰的印象中，易卡不仅是他的父亲、兄长、师傅、恋人，对于他来说易卡对他的意义更像是一种支柱、一种依靠……在他的身上，他可以感觉到无比的安全与宁静，可是现在……这个人在却在黑暗中默默地流着泪，难道让他流泪的是自己吗？
　　“我的黑暗精灵……难道是我让你伤心了吗？”柔柔的语调散在空气中，斯兰只知道他的支柱在哭泣，而世界上能安抚他的人只有自己，就如同世界上只有他能让自己平静一样。
　　“岚……”一声低低的呼唤包含了他多少的伤心？易卡自己也不知道，现在他的脑海中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刚刚晨星说的话……

　　“易卡，斯兰他……不是纯魔族……”
　　“我知道，关于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不愿承认这种血统所会给他带来的伤害……
　　“但是他也不是天使……更加……更加不是人类……”沉默了一个世纪左右的时间，晨星才再度开口，“他是混血……天使、恶魔与人类的结合体……但是……”
　　“但是怎样……”拜托不要说出那个会让所有人心碎的答案！！
　　“但是……这样的血统……却使得他……活不长……！”晶莹的泪水顺着晨星圣洁的脸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
　　“那幺他寿命到底还有多长？”语调正常得像是在在和朋友一起讨论今天明天的早餐内容。
　　奇迹！自己居然没有感到一点伤心！并不是自己冷血无情而是自己的心已经在听到那个答案的同一时间碎裂了……碎裂的心又怎幺会受伤呢？
　　“12年……最多12年……也有可能7、8年就死了，我没法做准确的估计……”
　　天使、恶魔、精灵的寿命通常都在千年以上。斯兰的身上集合了魔族和天使的血统，但是他的寿命却比普通的人类还要短！12年，对于人类来说都不算是太长的时间，更何况是拥有着千年寿命的精灵？！
　　现在的斯兰其实只有六岁，就算在12年后，他也不过18岁而已！难道他的生命真的会在这幺灿烂的时候终结吗？易卡不敢想象一旦斯兰真的死了，他将如何面对那长达千年的生活！
　　“有什幺补救的方法吗？有什幺办法可以延长他的生命？”
　　“除非……他不再使用魔法，这样可以减低他身体的伤害，也可能让他的寿命延长……但是……绝对不会超过5年……”
　　“这怎幺可能呢……？”喃喃地说出这句话，嘴角拉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涩弧度，“他马上要被调往东方的军队，那里的军队经常要和妖精战斗，他……怎幺可能不用魔法？”
　　“抱歉……我现在没有任何办法……”难过地低下头，晨星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地掉落在地上。
　　“晨星，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
　　“我求你，在这5年中好好照顾他！”
　　“你放心，你不在的这5年，我一定会尽全力照顾他的！就算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谢谢。”
　　说完这两个字，易卡便起身离开了晨星的房间，来到斯兰的房间。还在昏迷的斯兰当然不可能知道他的到来，于是他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他要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在将来的五年里这个影像恐怕就是他唯一的回忆了…………

　　清晨的阳光又一次准时造访了魔都的凌冰阁，此时从两方军队派来迎接易卡与斯兰的使者已经全聚集在了门口等待着他们的新将军和少将。
　　晨星骑着角兽站在斯兰那一方使者中，他知道此时各自一身军装的易卡与斯兰也在宫殿里做最后的告别。
　　“易卡，没想到最适合你的衣服居然是军装！”原本就身材高大的易卡在军装的映衬下看上去更加英气逼人，一派大将风度。
　　“你穿军装也很好看啊！”虽然斯兰的身材并没有易卡那幺高大，但是仍算精壮挺拔，合身的军装将他身上原有的纤瘦都掩饰住了。
　　“记住哦！5年以后你一定要成为魔界最强的将军之一哦！否则我就不承认有你这个师傅！”走近易卡，直到自己的脸离对方只有一共分的距离后抬起头笑着威胁。
　　“你也一样……否则我也不承认有你这个徒弟！”抬起斯兰的下颚嘴唇就印了上去，霸道地撬开他的齿贝，用力吮吸着他的唇，就想要把对方吞下去一样。
　　与往日的温柔不同，这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吻，他要让斯兰记住，他永远都是属于自己的！！
　　当二人终于停下这个吻后，只是默默地看了对方一会儿，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有点起皱的衣服，然后深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再见…………”在推开大门的同时，两人的声音一同响起，让人分不清楚到底谁是谁。
　　迎着清晨金色的阳光，二人的身影终于朝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离去，仿佛永远都不会有再交汇的一天…………

　　艾迪亚的军队驻扎的地方离魔都非常遥远，到底遥远到什幺程度，恐怕没有人能说出一个准确的数字。不过骑着有着魔法的角兽可以日渐千里，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花了十几天才到达驻军的范围。
　　“属下艾·斯兰·迪亚斯·路西华参见公爵大人！”一到驻军官邸，斯兰立刻就被这里的最高长官，也就是担任将军的艾迪亚召见。
　　“你就是斯兰？”看着单膝下跪的斯兰，艾迪亚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你起来吧，跪着说话可是很累人的。”
　　“谢大人。”闻言的斯兰反倒愣了一下，狐疑地听从了对方的命令站起身来，和艾迪亚直视。
　　艾迪亚给斯兰的感觉与路西华完全不同。如果说路西华是那种高傲逼人，冰冷异常的人，那幺艾迪亚就是那种会让人莫名其妙产生亲和感的人。
　　“斯兰，我知道你我二人来自两个敌对的家族，但这是我你父亲之间的冲突，我不希望你会因此和我产生猜疑。这里是战场，不同于勾心斗角的政界，一旦用心不齐的话，危害的将不止一个人，而是会连累所有和你出生入死的战友，你明白幺？”
　　“是，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一心一意效忠的。”强压下冷笑的冲动，斯兰表面上还是那幺有礼。
　　其实他和路西华的关系原本就是互相利用，所以他根本无意介入他和艾迪亚的冲突，只求不要被当成牺牲品就好。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军的少将，封号——银狐，专职掌管前锋营。”一上台就交以如此重任恐怕也是艾迪亚的第一次。
　　“是。”这个担子好重！而且还很不好挑！斯兰不明白为什幺艾迪亚会将如此重任交给他这样一个完全没有行军经验的新人！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可以胜任！”
　　“谢公爵大人抬爱，属下一定竭尽所能。”这下这个担子是挑定了！
　　“很好，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要召开一次军事会议，请准时出席！”
　　“是，那幺我告退了，大人。”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之后，斯兰非常地得体地离开了艾迪亚的官邸，前往他的在这里的住地。
　　“呵呵~~~~我知道这样做有点残忍，但是如果不让你尽快在这里建立威信，我看很多人都会不服气啊！所以明天的会议就辛苦你了！”收起刚才那种温和的样子，艾迪亚的笑容也变得让人不敢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