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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Chapter 0437 ...

  •   虽说牧逢春高调的行事方式被许多新人诟病,不过她制定的“女人团各项规矩准则”却十分的井然有序,许多文化程度不高的成员都暗自感叹说不愧是做教师的。
      她把风信子,和自己的亲侄子牧流哉同时任命为左右助手,风信子参与工作不过才一周的时间,作为御政宫崛起人物的亲戚牧流哉尾巴便翘到了天上。
      相夫光子在江菱织造和国府部门之间辗转忙碌,脚步不停,难得来看风信子,就看到她埋头忙碌,而另一个则摆出大爷姿态仰靠抽烟。那一圈圈呛人的烟云堵的风信子呼吸不畅,连连咳嗽不止。
      “光子少主,您来了!”风信子慌忙起身,没想到自己的窘态又被她看到了,难为情的红了红脸。
      牧流哉和风信子一同参与工作,才从花之国调来,并不晓得光域国府的等级制度,但是他很聪明,听到少主一词之后立即把烟掐灭,起身朝相夫光子行礼。
      “你就是副团长的侄子牧流哉?”
      “是的,少主大人。”
      “我是天地盟上主相夫光子,现在有事情找风信子谈,能回避一下么?”光子态度虽平和,口气却强硬得很。
      她的话让始料未及的牧流哉由衷一愣。
      “看来,我这少主在女人团说话,很没力度啊。”
      “当然不是!您请便!我这就回避!”反应过来之后的牧流哉当然不敢再多做停留,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反正表面恭恭敬敬不去得罪这位大人就可保一时太平。
      “少主大人,谢谢你,不过……其实……不用这样的……”风信子为难的时候很容易结巴。
      “你怎么想的我还不清楚么?”拍拍她的肩膀,相夫光子拉人坐在沙发上:“你担心我走了之后,他难为你是吗?我觉得他不会,他绝对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现在他知道你是我朋友,再想欺负你,他也会考虑考虑的,倘若真的死性不改,信子,就听我一句话……反抗吧。”
      “少主……”
      “没人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只有你自己从内心真正的坚强起来,别人才不敢小瞧你!我并不是说全部,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人,不自觉的就去欺软怕硬,当他们适应了你对他们无私的付出,或许有的人会心存感激,对你涌泉相报,但是也有一些人,会把这当成是你可以利用的弱点,而当你再想反抗去改变这一切的时候,就几乎生机渺茫了,你懂吗?”
      如此语重心长的劝解,风信子岂会不懂:“少主,说老实话,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每次当我决心改变的时候,看到有些人对我的态度,我就……就想,还是算了,得过且过吧。”
      “正因为你这么消极,事事逃避,处处忍让,想换来一时太平,才会把自己弄到这般田地,你不去自信,可你的自卑又从何而来呢?论才华,你比得上名海川,论容貌,你比得上我妹妹瑞拉,论家世,你们风家虽然没有玉金家族那么显赫,但好歹是风国大户,一族名门,论品行……我相信你,绝对是个不错的人。如此看来,你还有什么理由自卑呢?”
      “少主大人,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说有就有!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吗?”
      “可是我……”
      “听着,信子,从现在开始,我不只要你学会改变自己的形象,更要让你变得坚强!”
      “少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风信子一句话问得相夫光子无法回答,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信子那个惨痛的真相,她希望眼前的姑娘走积极的路去实现勇敢和坚强,一旦心中滋生仇恨,恐怕,即便将来达成了目标,也会像她一样。
      没有错,相夫光子对自己说,她同样……不喜欢沉浸在仇恨当中、以憎意为力量的自己!
      “因为我跟你很投缘,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要好的朋友,而且我有能力帮助你,所以信子,别再瞻前顾后了,听我的话去做,你一定会成功的!”光子伸出一只手,只要信子肯握住她,那么她的一切努力就都有希望了。
      风信子温婉浅笑,把手伸了过去。
      她终于决定,不再做那个任人揉圆捏扁的软柿子,对牧逢春的言听计从、对牧流哉的处处忍让,一件件事情回想起来,风信子才终于了解到自己的自卑从何而来,自信又因何不在。
      曾在人潮不息,熙熙攘攘的繁华之地穿行,风信子觉得自己不适合那种地方,谈不上紧张,但绝对不擅应付。在护光城的时候,人数比天地盟还多,每每这时,她总是找个没人的角落独自徘徊,目光茫然,甚至不晓得该定格在哪个位置,挨她比较近的都是御政宫成员,没有人睬她,于是风信子就这样呆滞的站着,思绪越走越远。
      被人非议时,她只埋头不语,本来只有玉金才晓得的绰号“倒霉鬼”,现在在光之国也算是人尽皆知了。其实她不怪玉金,因为很多时候她自己也这么看自己。在家里不受重视,长年见不到父亲,连母亲也没能陪伴在侧。学校里,她受人排挤,难得对自己展露欢颜的,还往往把她当成可利用的工具,需要的时候随传随到,不需要的时候忘却存在。走上社会以后更是如此,她隐忍宽厚,随分大度,为人只知道忍让和顺从,在同事们百般刁难、欺负利用她的时候,连“幸运之神”都很少眷顾她。
      为此,她不止一次哀悼自己的生命,她以为自己是神的弃子,没有任何好事会光顾她。一苦闷,便是整整十年……

      “我想要改变,可在那之前,我依然想知道他们为何这样待我。”
      “想知道?”相夫光子一边摆弄给风信子准备的东西,一边和她闲聊。
      “嗯。”
      “那你先告诉我……比如,你和弱水是怎么认识的?”
      “是在一家服装店,当时,我是刚去那里的导购员,没过几天她又来了,店里的人都比较忙,所以店长让我这个初学者一起带着她学,可不知为什么她学的好慢,我就不停的重复,一直到她会为止,后来……老板要从我们两个中间选出一个副店长,我就让给她了。”
      “为什么呢?”
      “我觉得在一起工作,还是相互谦让比较好。”
      “这就是你被她欺负的原因。”在她满脸问号的时候,相夫光子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她已经把你对她的好当成习惯了,可巧的是她又似乎不喜欢你,所以,一边指使着你一边厌烦着你,就是这样。”
      “我不明白,不是说‘只有你对着镜子笑,镜子才会对你笑’吗?那么人也该是如此,只要我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我好的啊。”风信子虽然跟相夫光子差不多大,但对人心的揣摩方面近乎白痴。
      “话这么说没错,可是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你对他好,他会很感激,然后涌泉相报,也有的人,你对他好,刚开始他会善待你,可久而久之,他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你欠了他的,所以予取予求,接着,如果你有一丝与先前的友善不同的态度,他就会难以接受。弱水就是这种人,她已经骑到了你的头上,怎么可能轻易下来呢?”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加入天地盟。”光子知道,她指的是形象以外的事。
      “诶?”
      相夫光子微笑着向她伸手:“我,天地盟的相夫光子,再次诚挚的邀请风信子加入我们的组织!你愿意吗?”
      那一刻风信子眼中涌出的喜悦亮如水晶,不过很快,便转为黯淡了:“……不,我还是不能答应。”
      “什么?”相夫光子没想到,她又一次回绝了这份邀请。
      “我还是不能改变立场,不能站到玉金的对立面。”她的为难痛彻心扉,从那双尝尽孤独的双眼里就能读出了:“我们风氏一族在风之国也算大户,家底丰厚,可前不久因为继母在生意上的决策失误导致整个财团陷入了危机,我的父亲因此急病入院,幸亏后来有别的财团帮忙,才叫风家逃过一劫。”
      “那个财团,就是玉金家吗?”
      “是,虽然玉金曾在我被冤枉的时候落井下石,可她们家族的援助还是使得父亲的身体康复了,我无以为报,唯有追随玉金,替她效命,才能报答这份恩情!”
      相夫光子陷入沉默,她明白风信子的感受,更了解她的无奈与挣扎。
      “玉金不说一声来到光之国,我等了很久才知道她在这里,除了跟过来,我没想过还有什么方法能够偿还我对她的亏欠。”风信子落寞的合起双眼,不管玉金怎么轻视自己,不管玉金的宠儿那里弱水如何刁难自己,她,风信子,都从没打算放弃报恩:“所以,对不起,我不会加入天地盟的,因为我知道,一旦走入这座城,玉金便会跟我彻底的‘分道扬镳’了,相夫光子少主,您能体会吗?”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愿意,凝光城的大门会随时为你敞开!”
      “谢谢!”
      做梦都没想到,比起玉金和弱水、这两个信子视如亲人的存在,天地盟的某些人,似乎更能理解她这个……平凡而普通的人。

      “少主,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嗯?”
      “请教我……如何让自己真正的漂亮起来!”
      风信子好不容易开窍要做个打扮新潮的靓丽女子,牧流哉就剥夺了她刚刚捂热的机会,她按照光子提供的建议跟牧逢春请三天假,打算到云裳院去学习,可牧逢春不肯,牧流哉也百般反对,而第二天,牧流哉却没来上班,连续三天都是风信子一人承担全部的助手工作,且未经她风信子的同意与首肯。
      风信子觉得自己就是这么没用的人,下决心的时候永远都是勇往直前大呼无畏,而到了真正执行的关头,又是捻手捻脚不干不脆。
      见她好不容易拾起的勇气渐渐如褪去的潮水越行越远,相夫光子十分忧心,开始犹豫着要不要把黑树林的秘密说出来了,她一直以来的顾虑,是担心风信子从此性情大变、极端化,可是不说,以风信子如今的状态,又要到何时才能完成她对风夫人许下的诺言呢?

      总是对风信子颐指气使的那里弱水再也没心情去管别人的闲事了,她的本钱还没收回来,饰品店经营的假水晶就被质检府查了出来,不但没收全部货品,甚至商店还有关门的危险。为此,她举着菜刀大闹至国都质检府,被人抢下武器之后仍坚持找相夫光子算账。
      刚巧风信子来做客,看她求情的份上相夫光子没有拒绝那里弱水的“申请”,把人引进来之后,看也没看的丢过去一个本子:“有时间闹腾,没时间去卖真货么?”
      “你是海上警务所的吗——管的真宽!我卖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居然敢抢我的货封我的店?!你这是公报私仇!狗拿耗子!”
      “弱水,别这样,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你把货物按照它应有的实际价值去卖,这件事不就了结了吗?”风信子好心相劝,想不到弱水会把火发到自己这里。
      “你懂什么!蠢货!管它真假!又不是吃的!死不了人!假的又如何!我又没逼他们买!相夫光子!你什么意思啊!欺负我现在不是旗主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事我跟你没完!你必须把我的损失赔给我!”她快步上前,双手用力拍在办公桌台面上,觉得手掌被拍痛以后仰头嘶吼,尖声刺耳。
      “好啊,你去找圣母大人,只要她同意我赔给你,我就照做。”光子漫不经心的靠着转椅转圈,神态悠闲。
      “你!你明知道圣母现在不理我!你还存心刁难!”
      相夫光子不得不嘲笑一下她令人焦虑的智商,圣母不会理会她的请求,是因为她失去靠山这么简单吗?难道这些没脑子的,都把简曳那个看似低调实则蕴藏凶险的亲王当摆设?
      “不是你想的这样,弱水,卖假货本来就是不对,如果你想卖水晶,就直接去上真品,为什么要挂羊头卖狗肉呢?确实,你这样会省下许多钱,也不至于害人丢命,可你是商家,这么做等于欺骗消费者,你的良心会安吗?”
      “给我闭嘴!你这癞皮狗!”那里弱水发起飙来,喊声震耳欲聋:“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以为给相夫光子□□就身份高贵了吗!你这肮脏的下贱货!”
      风信子真希望弱水能回头,问出的话仍旧底气不足:“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心劝你也是错吗?”
      一句话,就引来弱水成百上千的咆哮。刺耳的噪音逼得相夫光子按捺不住,抬手就赏赐给血口大开的女人一记耳光,在那里弱水震惊之余连哭带嚎的扑上来时,轻松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整个身子背向自己,然后抬手一抡,砰然巨响下,那里弱水摔得惨痛,哎哎呀呀了许久才从角落里爬起来,看到相夫光子杀人一样的目光,她终于胆怯了,转而伸出尖锐的长指甲往信子的脸部挠去。
      风信子不防,被抓伤面部,那里弱水狠薅住她的头发死命不放,还用白辰霞痛打女儿的方式对信子拳打脚踢,且伴随同等强度、难听之极的粗话。
      “简直是找死!”相夫光子本没打算介入她们之间的战争,甚至还想让信子借助弱水这个“助力”真正变强,不过,信子的不知反抗和弱水的疯狂举动稍稍出乎了她的预料,再不制止,那里弱水这疯婆子肯定要闹出人命。
      一脚踢中她矩形火腿缀香肠的脸,把人直接送到门外警务人员的脚下:“各位都看到了,那里弱水大闹国府重地,当众伤人,我代表风信子要求她负法律责任!”
      “你也打我了!你也要负责!”
      “好啊!我就陪你一起!你放心,我没你这么卑鄙,不会走徇私枉法这条路!但是我要提醒你,方才我是正当防卫,而你则是刻意伤人!等着坐牢吧!哼!”
      “信子、信子!你救我啊!我不想坐牢!我错了!你求求她放了我吧!求求你们了!”
      向来都妄自尊大的那里弱水,一听坐牢,立刻吓得腿脚发软跪地求饶。
      “你以为光之国是什么地方?允许在适当时候使用武力保护民众的元术师,尚且不能随便动武,你区区一个卖假货的,也想破罐破摔鱼死网破?凭你也配!”相夫光子发完怒,火气消减不少,她本就是为了吓唬那里弱水的:“信子,是不是要她负律法责任,你一句话!”
      在光子的帮助下,擦干脸上血迹并已上好药的风信子出口请求:“对不起,光子少主,我不想告发弱水,请你也饶了她好吗?”
      “当心又是枉做好人!”光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冲着那里弱水,说出对风信子最诚挚的期盼:“也许这些罪恶的人有着巨人一样强壮的靠山,但是信子,你的靠山却是可以主宰命运的上天!因为,善良的人根本无须担心自己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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