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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Chapter 0417 ...

  •   “站在高处的人都是被嫉妒惯了的。”
      寒苇裳曾经对好友兼对手的相夫光子这样说,不过还有一句“风水轮流转”似乎更适用于她当下的处境。没有离婚,没有被赶出玄若一族,没有遭到香玉和儿子的伤害,平安抵达光之国的寒苇裳,不出一个礼拜,居然从圣母那里得到首肯,直升为少旗主,替代原质检监督野木妍。
      当她和另一位被同时受封为旗主的“熟人”身穿拖地美袍站立在神母殿中央时,回到圣母身边的侍者香玉正用恼火的眼神怒瞪寒苇裳,她知道这个儿媳妇不同以往了,一面做着背叛家族的事一面平步青云,真后悔当初为了孙子头脑发热把仅剩的家族财产交给寒苇裳,这个不孝儿媳,居然反过来要挟香玉这个婆婆,说要是自己死了,他们就永远别想拿到钱。
      为圣母捏肩的手不自禁掐紧,痛得国母一声惨叫随手给了香玉一脑瓢。
      寒苇裳微笑看着婆婆被打,除了开心,还是开心。
      “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花了钱……叫圣母给我们两个职位是不是?”
      日夕咖啡馆的叙旧餐桌上,硫琅如风第一句话是这个。寒苇裳淡定的甩了甩手:“没错。”
      “谢谢,不过我想知道,你哪来这么多钱?玄若家不是已经……”
      “你也知道玄若家败了?那我给你传信,你为什么不回?”
      如风在心底狠狠的讥笑一声,非常佩服寒苇裳佯装不知的镇定水准,她本忍不住想回“你不也没给我回么”,终还是无辜一乐:“呀,我没收到呀,我还给你写信了呢。”
      “呵呵,是么,我也没收到,看来这段时间,冰光两国的传信通道出现问题了呀?”霓裳的微笑全无死角,心里面呢,是完全不觉得她跟如风半斤八两,反还觉得是对方亏欠了她:“不过我最近才听说,你父亲遭遇了不幸,好在凶手已经伏法,你节哀吧,如风。”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如风的神容冷了三分,几乎要展示出自己的狐疑了:“毕竟,我父亲在玄若家当差,他又是死在你们的附近。”
      “我给你写信了,可是你没收到,后来我用‘雪蝶’给你传递消息,你也没收到吗?”霓裳装傻充愣,忐忑不安的回想起交代给雪蝶的“任务”里并没有知会硫琅鳖已死消息的事。
      “呵呵,也许不止是传信通道出现问题了。”如风讽刺的摆摆头,随即喝了两口香槟。
      “呵呵,大概吧。”霓裳学着她的表情和态度干笑,再不言语。
      以往在一起,吃过住过,甚至一起出行旅游过,不过以往终究是以往,是不可能取代今时今刻的——她们两人,目光各自望向天际的两边,再无交集。
      躺在旗主寝殿的软床上,硫琅如风久久难以入睡,她反复回想当初自己对一贫如洗的霓裳伸出援手、一路提拔,想不到心高气傲的她也有被对方帮助的一天,这算是报答吗?……不,她完全感觉不到霓裳是心怀感恩才留她在身边的。
      那时候,如风跟随文乐在四海内外结识了许多人,为了霓裳的终身大事,她甚至不顾文乐反对,将这些世家子弟一个个介绍给霓裳,但是,眼高于顶的姑娘一个都没放在眼里,纵是如风这样的好友再三细问她都不肯透露半句实话。
      为了友情,为了将来的目的,如风只得大度的领受了霓裳的态度,一忍就是许多年。硫琅家破产后,霓裳终于提出跟如风分开居住的要求,跟其他朋友出去的时候也不再坦白是去哪里,甚至两人在路途中间分手,如风向她询问接下来怎么走,寒苇裳都无可奉告。那一刻,硫琅如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失望”。不管如何待她好,寒苇裳都只会把自己藏在重重迷雾当中,让任何人都猜不透,看不穿。
      如风曾经担心过霓裳,因为她发现这姑娘不止一次深夜出门,但当她问起时,霓裳却矢口否认,当如风邀请她夜游时,她也变得不情愿从而推辞,美其名曰是家人不同意,她也不敢夜晚出门。
      撒谎、欺骗、隐瞒、伪笑……越来越多的此种词汇,在寒苇裳的身上越聚越多。
      自从她破产,自从霓裳跟夜千雪结婚远走,如风就再也感觉不到两人之间的友情了。

      “如风!上次你说要给我看文乐送给你的制卡机!我现在就去你那看!”自从做了旗主,霓裳每天都神采飞扬的,她的开心过于表象化,叫人怀疑她不是原来的那个寒苇裳。
      “最近比较忙,放在银之国一直没拿回来,下次吧!”如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寒苇裳把不满掩藏在笑眼里,想不到如风紧接着就神色慌张的跟她借身份识别卡,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方才的那份笑意里充斥着歉意了。
      “不瞒你说,我手下的那帮人现在还藏匿在光之国,最近天地盟不知道怎么了,查外籍人员查的特别严,他们都没有国府颁发的身份识别卡,尤其是灰琳,我希望你能把你的身份识别卡暂时借我一下!等混过这段时期,我马上还你!”
      “文乐送你的制卡机不就可以伪造吗?你干嘛还借呢?”霓裳闪避的把目光射向没人的地方,轻轻抿了口红酒。
      “不都说了吗,制卡机在银之国!何况光之国的身份识别卡是最神秘难做的一种身份识别标志,制卡机还没有破译它的奥秘呢!就算有也做不出来呀!”如风越说越急,恨不得马上从霓裳手里抢过来。
      而霓裳,还是一副不紧不慢悠闲自得的样子,翘起二郎腿,仰头灌红酒:“那直接用你的不就完了吗?”
      如风犹豫了一下,她的识别卡连同制卡机一道留在银之国供银粟家的人研究呢,可要对霓裳解释清楚,是相当的麻烦,寒苇裳的啰嗦和刨根问底她硫琅如风可早有领教了,于是只好撒谎:“我的卡放在妈妈手里了,我现在着急用,又找不到她!现在天地盟查的特别严,如果不抓紧时间,我怕会影响我的大计呀,霓裳,快借我一下!”
      “啊呀,不好意思,我的落在冰之国了。”寻思了一会儿,寒苇裳笑嘻嘻的抓着头发吐吐舌头,一副玩笑姿态的跟如风表明。
      “别闹了,霓裳,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胡扯,赶快拿来!”如风压根不相信那么重要的东西寒苇裳会不带在身上。
      “真的不在我身上!不信你搜搜!”霓裳干脆掏出包里的所有东西,用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你现在怎么学的这样呢?还是说我硫琅如风一直以来看错你了?”硫琅如风之前伪装的淡定荡然无存,打死她她都不相信霓裳说的话,而且还心知肚明,这女人是因为自己没借制卡机,用这样的手段报复她。
      如风头一次觉得,表面豁达,内里小气的寒苇裳是多么的可憎!
      “我做错什么了?你怎么这么说我呢?我当你是朋友,才让你留在我身边当个旗主的,你要是不信任我,就去找别人借啊!”寒苇裳理直气壮的板起脸孔,大声吵闹。
      “你居然跟我也这样?!我不是相夫光子!也不是凤春蝶!你胆敢跟我说那种话!我是死活不可能再理你的!”如风已经算准了她下一句会怎么说,说什么,因为她曾经用一样的方式,“绝交”完相夫光子,就把凤春蝶也“绝交”了,所用的理由匪夷所思,明明是她自己疏远人家,叫人家心生疑惑从而询问,她居然反咬一口表示出“看不起她寒苇裳,那么就不要再来往了”,想必相夫光子和凤春蝶当时一定又气愤又奇怪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既然你这么看我、不信任我,那么我们不要再来往了!”寒苇裳的气愤并不比如风少,在她眼里,如风终于不再是那个“凭本事和人品得到大款青睐的才女”了,她甚至想说“你不知‘卖’了多少次,才终于找到肯负责的冤大头文乐”,但终究在理智的驱动下住了嘴,因为她从小就告诫自己,不论面对的是仇人还是朋友,都不能把话说的太毒,更不能把事做的太绝,因为凡是给人留后路,自己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如风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现在的心情,敢情你寒苇裳,是要把所有跟自己不合、或者是失去了金钱地位的朋友打入寒冰地狱啊?区区争吵而已,居然能演化成“绝交”?!她硫琅如风清楚记得自己风光无限的时候,一次心情不爽辱骂了霓裳一顿,后者当时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敢情全是装出来的啊!
      “不要再来往了是吗?好啊!那就走着瞧吧!”硫琅如风用力摔碎手中的酒杯,头也没回离开了咖啡馆。
      寒苇裳觉得很苦恼,从她日日开心却忽然不见了笑容的脸上就能捕捉到这一点。
      香玉在“拿回财产”的制约下,没有揭穿儿媳的丑事,她还要求儿子夜千雪也闭口不提,名义上,这依旧是亲近的一家人,也就意味着他们一有机会,就还是要坐在一起吃饭。
      这天中午,旗主们都下班了,香玉见到如风像久违的亲友那般痛哭流涕,叫寒苇裳很不爽,婆婆甚至要求这个久不见面的女人一同来家里吃饭。比起阿鸯,虽然如风能让霓裳好受些,不过昨日已经“绝交”,她哪还能平淡如昔的面对这个人?
      厨室间里,香玉赶走霓裳叫她去买醋,自个儿则带着如风边做菜边话家常。等寒苇裳回来之后,看如风藐视的笑脸,就猜出婆婆都说些什么了,与夜千雪的夫妻关系本就名存实亡,现在还被如风得知真相,她真的很想打到某人失忆,再扯烂某人的欠嘴。
      饭后,香玉去刷碗,如风直截了当的向夫妻二人“好心”询问:“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听说霓裳你怀孕了呀,怎么肚子不见鼓呢?”
      夜千雪脸色僵硬,刚要说话,霓裳便用手肘不着痕迹的捅了他一下,夜千雪知道“妻子”意在威胁,只好干笑两声,把如风的话题岔过去了。
      硫琅如风笑而不语,心照不宣的用眼神跟寒苇裳厮杀:“寒苇裳你的事情我还不清楚吗,用得着在我面前演戏么,你就这么对待昔日的朋友吗?”
      “霓裳!死在屋里做什么!快过来帮忙!真不懂事!”
      “你去!”霓裳使劲儿推了夜千雪一把,将人推摔以后还不假辞色:“叫你去你就去!”
      夜千雪大为恼火的瞪了她几眼,又礼貌的冲如风难为情的笑笑,最终还是妥协了。
      “呵呵,寒苇裳,你和夜千雪的婚姻问题很大的样子,不用瞒我,我看得出来,他的态度、玉姨的态度,还有你眼睛里面的愁容。”
      “呵呵,人有时候太聪明了反而是件坏事,容易想太多、自说自话,当然,我不是在说你哦。”
      “呵呵,你当然不是在说我,你只是掩饰罢了,寒苇裳啊,我好歹曾是你最亲近的朋友,你遇到困难害怕告诉我吗?”……尽管我知道,在你心里,一旦有了家庭,朋友什么的都要排在次位。
      接下来霓裳的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让如风彻底惊醒了:“呵呵,日子好过难过都只是一时的,而且结了婚的跟给别人做情人的到底不一样。”
      “霓裳,你是死人啊?!自从没了孩子就天天呆在床上坐月子!你给我滚过来帮忙!伺候我儿子是你这个贱人应尽的义务!快!”香玉的大嗓门飘过来,声嘶力竭。
      寒苇裳嫌恶的皱起眉,生怕婆婆大人啰嗦起来没完没了只能反过去迁就她。
      “寒苇裳,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别忘了你有今天是依靠的谁!没有我硫琅如风,你还是穷人家那个没有才能没有资本的丑八怪!你现在自以为得到了归宿,就跟我拽起来了?忘恩负义对别人我不管,胆敢触怒我,我定让你好看!”硫琅如风的火从脚底蹿上头顶,她终于知道了一直以来只懂得八面玲珑、独善其身的寒苇裳给她这个“水源”提供者怎样的报答,饮水思源,不是要涌泉相报之后来一句“绝交”就能够抵消往日恩惠的,何况不过是旗主复位,就算没有寒苇裳的帮忙,她硫琅如风一样可以东山再起!不过还了无数大恩里的其中一个,就这样拽起来了?!
      心生嫌隙?不,这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二人今时关系的恶劣了!
      “灰琳!你是调查能手,马上给我查出寒苇裳用来买官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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