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之砒霜，你之熊掌》筠墨

3、第 3 章

　　程焕没有下马车，坐在马车进门的位置，掀起帘子，就这么靠着，也闭着眼睛睡着了。池樾一直没睡。
　　这大半天，她已经大概摸清这几个人的性格了，嘴角有一瞬间，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一刻钟过后，几个人也陆陆续续的醒来了，程焕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池樾。
　　此时，池樾正看着他。她似乎突然心情很好，一路来没有表情的脸，舒展开了，脸上还噙着淡淡的笑意。程焕皱了皱眉，用手碰了碰嘴角，没口水，那她看什么？
　　那边，其它三个人都伸着懒腰走过来，睡了一觉，大家的精神都好了起来，丁文坐上马车的动作也轻快了许多。
　　池樾挑了挑眉，看着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程焕，柔媚的说“有水吗，我要喝水”，程焕抖了一下，拿起脚边的水壶就伸给池樾。没接“拧不开”，程焕又收回来，拧开了给她。她低头看了一眼，满的，“拿不动”。程焕深吸了一口气，向她那边挪了挪，举着水壶给她喝，想小小呛一下她。谁知马车遇到一个坑，快速的晃了一下，水呛了池樾一脸，还倒了好大一些在她身上，她挪开嘴，拿出手帕，不停的咳嗽着，总感觉鼻子里的水怎么也呛不出来，眼泪都呛出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池樾还在大口的喘着气，她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擦干了眼泪，抬头看见程焕有些愧疚的看着她。
　　她说“没事儿”，马车又晃了起来，她一个没坐稳，想抓住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抓不到，整个人就往一边的卧铺倒去。程焕忍不住了，冲门口嚷了句“丁文，看着点路走。”外边赶紧回应“是……是。”只见池樾皱着眉 “嘶”了一声，她吃力的最起来，将袖子挽到手肘上，刚才从马车上摔下去，果然把手肘也擦伤了。她有挽起另一边，也是不同程度的擦伤。
　　程焕从袖子里拿出刚才在客栈要的药水和白纱，到了一些在药水在白纱上，坐到她身边，支起池樾的手臂，就擦起来。池樾又是“嘶”的一声，程焕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没出声，手却放轻了许多。擦完之后，程焕正收拾着药水和白纱，却听到池樾很自然的说了一声“谢谢”，那么自然，程焕当然也不能失了礼貌，回了一句“没事儿”。
　　下午，一路相安无事，太阳快下山时，下了官道，进到附近的小镇找客栈休息。池樾的脸从中午舒展开了之后，就一直保持着，也小小的影响了其它的几个人。中午还闷出鸟的饭桌，这下稍稍活跃了一些。有了今天下午的那一声谢谢，程焕也没那么拘谨了，问池樾“想吃什么？”
　　丁文、杨猛和万成都看了看池樾，“有选择吗？”
　　那边小二就开始报菜名。池樾听完好像也没什么主意，就看向丁文他们三个，说“你们呢？”
　　这一下子的转变，让他们三个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也不能拂了她的好意，丁文赶紧说：“我们都是糙人，什么都可以。”其它两个人也符合着说是。她又看向程焕“那你来点吧，我也是什么都可以。”
　　问题又回到了程焕身上，他点了三个菜，一个汤，又问池樾“要喝粥吗？”
　　“嗯，要喝一点”又点了一份粥。
　　在等小二上菜的时候，池樾和他们闲聊起来
　　问他们出不出镖啊，出镖都去过哪里啊，去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啊，还问了一些练武的事情，唯独晾着程焕。刚开始大家都没在意把程焕晾着了，后来是丁文发现的，聊到镖局的事情，会时不时问程焕“是吧。”程焕也没在意，总是嗯一声，就过去了。
　　吃饭的时候，池樾喝了两碗粥，吃了一点菜就把碗放下，一边喝水一边和他们闲聊。练武的人食量果然大，上来的菜全部一扫而光。
　　晚饭过后，他们四个轮流去洗澡，留两个人和池樾聊天。等他们洗完，让店小二在池樾的房里准备了洗澡水，池樾洗了澡就不愿意出来了，说是困了。
　　程焕有些为难，他还没给她下那个致昏迷的药水呢，她要是想逃跑，随便哪个窗都跳得出去，可是现在拿进去吧，她已经洗了澡，指不定有没有穿衣服呢。可是看她今天弱成这样，应该也没什么力气从窗户上逃跑吧。
　　这时，小二端着一大壶水过来，他一把抓住小二问“这水是送那个房间吗？”指了指池樾的房间，小二点点头。程焕计从心来，拿过水壶就说“我帮你送过去，顺便找她有点事，你去忙吧！”小二当然不会推诿。
　　他来到池樾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又敲了敲说“来送水的。” 这才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门慢慢打开了。池樾一看是程焕，接过水正要关门，程焕突然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儿。用手抵了抵门，装作很自然的往里走说：“床铺什么还习惯吗，还需要给你准备些什么吗？”一边说，一边往床铺上走去，拍拍床铺，又摸摸窗帘。
　　池樾将水壶放在桌子上，说：“还行，虽然没有家里的舒服，但是出门在外嘛，也习惯了。”说完，就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示意程焕“喝点水。”程焕回头看了看说“不用了，这个点还喝水，晚上要跑好几趟如厕呢”，池樾没再说话，端起刚才那个杯子喝起了水，她似乎是渴急了，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
　　程焕趁机四处打量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就往回走。快走到池樾身边的时候，池樾已经将手上的杯子放下来，然后站了起来。
　　程焕慢慢的走过来，池樾看似很自然的往窗口走过去，谁知道程焕速度突然加快，池樾还没走到窗口，一回头程焕已经逼近自己，她想用双手用力推开程焕，程焕左手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池樾大喊了一句“你干什么！”
　　程焕屏住呼吸，右手已经将打开的昏迷药瓶子放在了池樾的鼻子下，池樾皱了皱眉，整个人就瘫倒下去，程焕原本抓着池樾双手的左手迅速扶上她的腰，右手将瓶塞盖起来，伸手去打开窗户，就着窗户吹进来的风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弯腰横抱着池樾走向床铺。
　　我也不想做这些小人的勾当，只是这接下来十几天呢，谁能陪你熬啊。
　　帮她脱了鞋子，盖上被子，放下帘子，正准备走出去，想想，又走回来，把窗户关上。
　　他住在池樾的隔壁，仅有一墙之隔。
　　前半夜程焕不敢深睡，总是睡睡醒醒，后来实在累到不行，再次入睡的实话，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程焕再度清醒，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影子看起来不像池樾，比池樾高，往她的房间走过去，然后是一阵开门声，程焕还在细听着。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再听到什么声音。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果断的打开门，几步走向池樾的房间。
　　里面，池樾竟然拿着收拾好的包裹和店小二正要往门外走。原来还有个接应啊。
　　池樾推店小二去对付程焕，自己打开窗户正要从窗户跳下去。没想肩膀被一个有力的手给握住了，她抓起包袱一把挥向身后，身后的人机灵的闪开了，她又要再跳，这次是手臂被抓住了，一把拉了回来。她在腰间拔出匕首，狠狠的像后面挥去，那个人又是轻易的躲开了，她瞥了一眼店小二，没想到杨猛早已闻声过来，正在对付着店小二。这边程焕一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气结，将背上的包袱往程焕的方向一扔，然后举着匕首，冲了上去，程焕快速躲过了包袱，就看到池樾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样子冲了过来。
　　池樾的匕首直逼他的胸口，他迅速躲开，然后又是向横一挥，匕尖擦过他的衣服，衣服顷刻间被划烂了。池樾心想，他也不过如此，就看到程焕右手快速的劈向她拿匕首的手腕，左手又从下方劈上来，手腕一痛，匕首就掉在地上。暗道不好，用了最快的速度往窗户跑去，可是还是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