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皇帝是个受》刘丽华

33、重阳节小太子错误背诗引好评 九月九蠢LOLI胡闹喝酒丢脸面（1）

　　九月重阳节我过得还算舒心，虽然方正化和张俊山拦着没让我去旋磨台登高，但是宫中备了上等的螃蟹桂花酒，我把尚在京中的文武大臣都请过来，宫室造新酒。螃蟹正肥。宫里的螃蟹做的肥美，先将螃蟹洗干净，用蒲包好蒸熟，揭开螃蟹脐盖，细细用调羹挑食蟹肉，蘸些醋、蒜佐酒。崇祯新政一条条往下颁布，这些个内阁主使都忙得脚不沾地，难得我做东让他们休假放松，个个也吃得美滋滋的。
　　我把小太子抱在怀里，这些天他跟着袁承志招猫弄狗，胆子大了不少，见了外人也不怵，我才放心抱出他来叫大臣们瞧瞧，果然成基命带头敬酒夸太子稳重，何如宠等人也纷纷跟着夸奖，太子睁着眼睛看这些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们，过了一会儿竟自己爬到我膝盖上，学着我的样子稳当当捧着酒杯，奶声奶气喊道：“乾——坤——日——月——明……”
　　众人听到这一句便开始轰然叫好，我扶着他的小腿，侧头去看钱谦益，此人果然摸摸胡须，同孙承宗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我好笑看着他们，太子才三岁，懂什么乾坤懂什么诗词，八成是钱谦益为了拍我的马屁，特地教了太子背诵。
　　朱慈烺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发言，被众人这一声叫好吓得忘了词，我看他抓耳挠腮，急得小脸通红，刚要替他说话，袁承志却偷偷从人群后面爬过来，探出头，小声提醒：“太子弟弟，下一句是’四海共太平’。”
　　太子得了援助，心领神会点点头，大声喊出来：“四——海——盼——太——平！”
　　众人一瞬间愣住，钱谦益失手拔断了自己得意的胡须，何如宠跟范景文都皱起眉头，袁崇焕跟祖大寿对了个眼神，只有成基命老僧入定，低头摸着酒杯。
　　太子发言完毕，兴高采烈地回头看我，我比太子还高兴，把他拢在怀里偷偷亲了一口，连声说：“好儿子，好孩子，说的好！”众人看我的反应更是目瞪口呆，袁承志捂着眼睛趴在了地上，钱谦益又拔断了几根胡须，孙承宗和成基命此时抬起头来看着我，温仁体最会揣摩我的心思，此时捧酒出列，朗声道：“陛下平定四海之志坚，为国操劳之心苦，夙夜不倦；太子能以稚弱童龄，感知陛下拳拳为国为民之爱心，继承陛下荡尽虏寇之抱负，得此一言，大明江山必然永固万年！”他这一句话把其他人也点醒了，纷纷拿起酒杯，齐声说：“祝大明江山永固万年！”我从太子手里取回酒杯一饮而尽，又让方正化添满，举杯道：“江山永固，确实是朕的夙愿，可眼下世道不太平，也确实是世事艰难，朕这一杯酒敬列为臣工，愿咱们同心协力，把新政办理好，把江山收拾好，给朕的太子，也给你们的子孙后代，留一个没有战乱的太平盛世！”众人听了这一番肺腑之言，也都激动不已，把杯中酒喝了干净。
　　宫中有善于剥蟹之人，剔蟹胸骨，八路完整，样子像蝴蝶，我看了有趣，便提议：“正好太子给起了个头，你们就用这两句的韵，做首诗来，让太子太傅评评，拔得头筹者，朕便把这完整的蝴蝶蟹赐给他。”
　　饮酒作诗，正是文人的雅兴，这个提议让在座的大臣都很兴奋，方正化搬来了滴漏，成基命做主事，限时一刻钟，大家都在心里推敲词句，就连吴三桂卢象昇这些武将，都认真思索。
　　“秉圣上，臣有了一词，愿呈于陛下。”太子詹事府最后排有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第一个站出来，在众多同僚的羡慕眼神中从容一礼，声音朗朗：“杀贼何用胆，武穆遗风行；万人齐仰止，承志报君仇。”
　　我听了不禁一笑，袁承志这小子浑然不解其意，偷偷问我：“陛下，这人念诗就念诗，让我报什么仇？”
　　这首诗还是很不错的，用意是夸奖岳飞杀金贼替宋帝报仇，既引用古典，又能切合现在，众人连连称赞，钱谦益也抚着胡须不断点头，我含笑问他：“你是哪个，这首诗做的很有意思。”那人拱手道：“臣张同敞，蒙陛下圣恩，提拔为中书舍人。”我听了点头：“你是张同敞，张居正张太师是你祖父吧，果然是个好的，有你祖父的风范。”
　　张同敞激动谢恩：“为陛下尽忠效力，自然是臣等的本分，臣叩谢陛下替臣的祖父平反，还了祖父一个清白。”
　　我示意方正化去把他扶起来，感慨道：“张太师的’一条鞭’纳税法，替朝廷充裕了国库，也替百姓免了麻烦，若是他老人家还在世，朕也不必事必躬亲，头疼这国家大事。”张同敞说：“陛下还念着祖父的政绩，祖父也说过，天下没有一成不变的宗法，朝廷没有一成不变的政令，臣虽然不忘祖父的教训，却时刻不在反思，税收折银虽然充盈了国库，却抬高了银价，让百姓承担这筹集资金之苦，而且还须承担碎银整合的火耗；而西北各省，百姓手中有米无银，因此而获罪惩罚者众。陛下主张新政，本意是为了减轻百姓负担，臣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陛下谨慎思量。”“别山，今日说好了谈论风月，你又拿政事让陛下烦忧，”钱谦益是张同敞的上司，此时站出来说：“你有话说，写明白了上奏给内阁，现在还是在评议诗文，不要耽搁了其他人参与。”
　　我说：“张同敞你这话说的对，钱侍郎这话也说得对，今日难得咱们君臣共饮，不要拂了大家的兴致；倒是你张同敞，明日就去户部做侍郎吧，再把这火耗银子的事情详细说一说。”张同敞兴奋地满脸通红，答应着重新坐下。
　　其他官员也纷纷把自己的作品念出来，我面带微笑听，实际上一点儿也听不出好坏，心里却是在想张同敞说的税法弊端，看来这税务系统我也得从头捋一捋了。
　　吃完螃蟹，内务府端上来苏叶汤给大家喝，又用苏叶洗手。这个时候，宫院中悬挂着红白软子大石榴，宫人们把这些石榴剪下来，也伴着各样的鲜果干果呈上来。我给太子挑了个红红的石榴叫他抓着玩，钱谦益和成基命等人商量了一下，订了前三甲呈给我做最后的评议，我装模作样审视了一番，照原样念，让张同敞得了第一名。
　　九月菊花盛开，王承恩特地把开得好的菊花都摆了盆让众人观赏，我与众人吃着菊花糕，迎霜麻辣兔，喝菊花酒，渐渐有了些醉意，方正化过来，把朱慈烺和袁承志两个吃够了玩累了的小家伙先抱回去睡觉，吴三桂也凑过来，与我谈论些军中的玩笑琐事，我吩咐了成基命替我照应全场，就侧头含笑听吴三桂说话去了，这小子方才敬了不少酒，却一点不见脸红，只有眼睛是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我看着看着，就觉得天上的星星在转，转得我晕头转向，不一会儿就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