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芳华本纪》妖怪鸩

20、第十九话 暗潮

　　沐浴，更衣，而后看着镜子中已经由女童成长为少女的容颜，顾潇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那笑容明艳，一顾倾城，再顾倾国。只是那双平日里清澈的双眼中此刻只有彻骨的寒意。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喃喃轻语，那声音几乎叹息，掩盖在大红色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哪怕是指甲上带着的装饰划破掌心她也丝毫没有在意。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嗯哼哈哈哈哈……”
　　“全部都……得……死……”最后两个字，顾潇说的极轻，她的双眼之中尽是癫狂之色。策划了许久，成功与否皆在今日，她有些紧张，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

　　“殿下，时间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顾潇的思绪，收起了眼中的黑暗，她的眼中再次恢复了原本的淡漠。

　　“我知道了。”站起身，顾潇一步步的走向门外，垂坠在裙摆的银铃因为主人的动作过大二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推开厚重的门扉，伴随着吱嘎的声音，阳光倾泻而入照耀在有些昏暗的屋内驱散了阴霾。精致的婚服上绣着的金线在阳光下异常的夺目。可这些丝毫没有夺取顾潇身上的丝毫光彩，她就像是一只即将展翅的凤凰一样，哪怕只是站在那，没有任何人会忽视她。
　　一步，两步，三步……她身上的铃铛再没有响过，她就那样一步步的走出了屋子，乍暖还寒的春日，风还有些凉，可丝毫不曾让她露出半分多余的神色，哪怕她顶着的凤冠很重，哪怕她的嫁衣其实有些单薄。

　　李红袖一直看着顾潇的背影，直到那个开始展露出风华绝代之姿的女子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她才收回了视线，她还有属于她的使命。

　　当太阳渐渐的沉入地平线，属于夜幕的狂欢渐渐的拉开了帷幕。空气中夹杂着彻骨的寒意和人群狂欢的热气，明明是十五，可皎洁如玉的月却被乌云所遮盖。望着有些死气沉沉的天空，身穿着玄色长袍的青年人却避开人群躲在假山的后面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闻人无伤，你果然在这里。”
　　“无极，你来干什么。”
　　闻人无伤转过头，他疑惑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闻人无极，又自顾自的转回头。乌云被风吹动，露出了丝丝的月光，照耀在闻人无伤的脸上，青年原本就温润苍白的脸庞此时看起来更加出尘，仿佛随时随地他都会乘风而去。

　　“我来干什么，呵，你说我来干什么，你该很清楚才对……闻人无伤，你是我的人……”闻人无极说着他的手抓住了闻人无伤，把面前这个神色平静的青年困在了他的怀中。他们离得极近，呼吸间可以看见对方额间细碎的毛发。

　　“你别忘了，你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闻人无极轻轻低下头在闻人无伤的耳畔喃语，他比闻人无伤高出了近一个头，。这样的动作让他们看起来极其的暧昧。

　　即便是被困住了身体，闻人无伤的面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波动，他伸出手指尖从闻人无极的眉弓骨开始描绘，指尖一直缓缓的向下，直到闻人无极的胸口停住了。那指尖就像是一只抓痒痒的小猫，不轻不重，却撩人万分。“想要我？”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那你也该知道，无极，我并不是被圈养在深宫里任人摆布的玩偶。”说完他踮起脚吻了吻闻人无极的唇角。

　　闻人无极似乎并不满意闻人无伤那如同蜻蜓点水的吻，他的手托住了闻人无伤的头，加深了这个原本浅浅的亲吻。出乎他意料的是闻人无伤并没有反抗，他心中隐隐有些疑惑，可更很快就被眼前的美色所惑。
　　他并非一开始就知道闻人无伤的身份，知道也只是个偶然。可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当他尝到了一丝的甜头以后就会奢望更多，最开始是地位，而后是权利，以至于最后他渴望得到心，哪怕他们其实是兄妹。

　　闻人无极吻的十分专注，他闭着眼，面色上原本嚣张的神色尽数褪去，可突然他睁开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闻人无伤，一把推开了怀中的人，想要说什么却猛地吐出了一口暗红色的血。
　　他不相信，不想相信……

　　闻人无伤的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假山上，可是他却丝毫不在意疼痛的笑了。“无极，我曾经说过的，没有人能掌控我，迄今为止你所施加在我身上的东西我受够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闻人无极想要张口说什么，可又被闻人无伤打断。

　　“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这最后一程，我送你……”从腰间抽出匕首，月色下兵刃发出了凛冽的寒光，利器入体发出了闷响。闻人无极瞪着双眼，他的目光中仍旧是不可置信。
　　“无极，我原本是真的视你为兄弟的，是你把我从黑暗中带了出来，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呢，你变了……我……我也变了……”
　　“咳咳，”闻人无极强忍着痛楚，他握住了闻人无伤的手，把匕首向自己的身体里又进了三分。最后的最后，他看着闻人无伤那淡漠的神色，留下了最后的遗言。“无伤，我在地狱里等着你。”

　　听了闻人无极的话，闻人无伤只是略微挑了挑眉，随即他抽出了刺在闻人无极身上的匕首，从身上拿出了顾潇给他的化尸粉。
　　“永别了，无极。”

　　不，我们还会在地狱的最深处相见的。

作者有话说

　　啊！我竟然又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