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鬼？》岚山小主

5、上班

　　夜深了，念乔睡不着觉，看了会儿书后，便无聊的跑到阳台上看月亮。
　　风是静的，万家灯火已在夜幕中沉寂。
　　冷清的月光打在念乔俊逸无双的脸上，让他宛如遗落世间的仙人。
　　念乔的手抓着沁凉的汉白玉栏杆，看着月中的黑影，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再有几天就是中秋了，他最不喜欢吃月饼这样的甜食，在他七八岁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第一次过中秋节，念尘指着月亮给他讲故事，还说那月亮中的黑影是株桂花树，桂花树下有个美女抱着一只白兔，我们在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看我们，只要吃个月饼，美女就能到梦里去看他。
　　以后的中秋，念乔都会吃个月饼，但他就从来没做过关于美女的梦。
　　“小时候”是个很模糊，很久远的概念。那个时候，他爸会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他还穿着妈妈亲手织的毛衣，每个晚上，他都和自己哥哥搂着睡。可是现在想想，那种亲密的感情已经淡漠了。
　　念尘曾说他冷血，没心。其实，他也怀念过去，但面对现实总有一种无力感，现在的他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
　　不稀罕他们的爱，就不会受到伤害。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嘴唇湿了下，像是被舔过一般，留下冰冰凉凉、麻麻痒痒的触感。
　　下雨了？
　　疑惑的用手搓了下，并没有水滴的痕迹。看了看天，那枚白月亮还在好端端的挂着。
　　念乔觉得自己最近有毛病，老是疑神疑鬼的……难不成是他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念尘老说要带自己去看心理医生，他还不以为意。想想有些出现心理疾病的病人，他们认为自己很正常，但实际上，他们却混淆了幻想与现实，把真的当假的，把假的当真的。
　　如果，他也是此类患者……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
　　念乔深信，即使这世界上只剩下一个正常人，那也一定是他。
　　啪嗒~
　　念乔身子瞬间绷紧，他好像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随后，是正朝他走来的脚步声。
　　他没敢回头，心里却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鬼？
　　一个手掌拍在自己肩膀上，念乔一个哆嗦，索性转过身去面对那个东西。
　　“哥？！”
　　念尘轻笑着站在他身后。“干嘛呢？这么晚还不睡觉？”
　　念乔松口气，“睡不着，白天睡太多。”
　　“正好，我也睡不着。咱哥俩聊聊天？”
　　“没兴趣。”
　　“……能不能给点儿面子？”念尘照他脑袋上弹了下，继续说道：“明天去公司看看，说不定你就喜欢了呐。”
　　“没那闲工夫。”
　　“就是跟着我随便看看，又不让你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有这么为难吗？”
　　“杀人放火倒还简单些。”
　　“你是不是还在怪爸，把继承权交给了我？”
　　“我说过我没兴趣，不过，你要是愿意继续投资我的事业，我倒是可以去看看，你的工作环境。”念乔不带一丝感情的提出了交换条件。
　　念尘深吸一口气，闷在胸口，久久吐不出来。
　　“让我出钱，去帮着我的弟弟做送死的事情，念乔，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又没逼你。”念乔直接走进房间躺在了床上，脑袋枕在手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念尘走过去，坐在床边，脸上看不出表情，一手攥住他的下巴，紧紧的。
　　“我是不愿意，但研究院的运行资金，哪一次不是靠我投钱？”念尘俯身凑近念乔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从小就惯着你，但这次，我不准备这么做了。我可以投资，但你要和我签订一个协议，你的每一次出行都必须向我报备，不管要去哪儿，都得首先经过我的同意。怎么样，你答应吗？”
　　念乔用力拉开攥住自己下巴的手，把头拧向了一边，“你爱给不给。”
　　“我不给，也能保证政府不会给。研究院断了资金，还准备去研究什么？你要是没了经济来源，还不得乖乖跟着我去公司？”念尘笑了。在念乔看来，他笑得很讽刺，讽刺到念乔心坎儿里去了，自己当米虫的事情头一回被念尘明面儿上挑了出来，还真让他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颇受打击。
　　“行啊，我先去公司赚钱，但以后我想干什么事情你就管不着了。”
　　念乔不知道，他此刻的语气和表情竟难得的孩子气，念尘扑哧一笑，俯身朝念乔的额头上亲了口，轻声说：“好。”
　　他那种把自己当小孩哄的神情再一次刺痛念乔，念乔嫌恶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水印子，怒声吼道：“滚一边去！”
　　“呵呵。”
　　“……”
　　第二天一早，念尘就向念封和丛晏宣布了这件事情，只是忽略了念乔之后的条件。
　　念乔冷漠的站在一边听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小尘，真有你的！哎呦你说，我这两天都跟做梦似的，好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老念呐，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呢？诶，最近天上没下红雨吧？小乔都知道懂事了？真是太可怕了。”丛晏噼里啪啦的说道。
　　念封点点头，但不是为着丛晏那不着边际的话，而是表达对念尘所说之事的赞成态度。“这样最好。念尘，你好好带他，先从杂活做起。”
　　“什么杂活杂活，你当小乔是那些刚来公司的实习生吗？”
　　“难道他不是吗？你看看他以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什么时候做过正经事？他今年都二十二了！念尘这个年纪的时候自己创立的公司都上市了，他倒好，浪费了那么多年，学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该会的一样都不会，他能把实习生的工作做好就不错了！”
　　“是你把继承权都给了小尘的，你让他学什么？这事还不都怪你？”
　　“我给他他也得有那个本事要！念尘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我开会了，他呢？一次也不愿意去！……”
　　念尘揉了揉眉头，拉着念乔走了出去。
　　“诶，你们俩不吃饭了？”丛晏在后面喊。
　　“出去吃！”
　　“……”
　　念乔是第一次去公司。阳朔集团总部，高楼林立参天。念乔四处看了看，说实话，他还是头一次去这么正经，这么气派的地方。
　　与念尘一道走着，念乔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扎眼程度。
　　“啊！和总裁走在一起的帅哥是谁啊？真的好帅啊！”
　　“你说他帅还是总裁帅？”
　　“这怎么能做比较呢？一看你就不是真爱！”
　　“那个帅哥好高冷啊，我就喜欢这样的，一看就是男主角！”
　　“得了吧，你连炮灰都算不上。”
　　“我可没说自己想当灰姑娘，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俩好般配啊！”
　　“是啊是啊！”
　　念乔，“……”
　　今儿个念尘很开心，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你乐什么呢？”念乔皱着眉头问。
　　“啊？我乐了吗？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都来了，有什么任务赶紧下达。”
　　“任务就是乖乖的跟在我身边，我做什么，你都仔细看着，好好学习。”
　　“你上厕所我也得看着？”
　　“我不介意。”
　　“……”
　　事实上，今天念尘也很闲，先是在电脑上处理什么文件，念乔看得烦，就半躺到一边沙发上吃香蕉去了。过了会儿，念尘也忙完了，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念尘看他看得津津有味，好像无比享受这样的时光，但念乔可是个急性子，没多久就忍不住了，腾地一下坐起身来。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我要炸了，你这日子过得还真特么无聊！你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天天窝在这么一个跟监狱似的混凝土盒子里！”
　　“是吗？我到没有这么极端的感受。所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仪的生活，别人是无法理解的。”
　　“那你还逼我？”
　　“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啊！你想去探险，我拦你了吗？我只不过是想跟你签个对你对我对咱们家都有好处的协议而已，有这么难吗？”
　　“你说的轻巧，我要是签了，你还不是觉得哪哪儿都危险，哪哪儿都不让去？”
　　“我可没那么专制。诶，我记得，世纪公园有个鬼屋，要不然我带你一起去那儿探险？”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