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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终是故人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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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波光粼粼,月影扣水中,是一片好风景。
静逸的房中白纱随风起,绕住一缕轻烟,
银白的光透过窗洒在地面,只见轻纱飞扬的影子。
一女子从外走来,跪坐在月影之中,不见其容颜,但见身姿纤细柔美,逆光的侧脸温润柔和。
“师父。”
女子俯身行了一个礼,开口之声如一股热流缓缓入人心。
“你此番前去凶险难测,切不可大意冒进。”
暗影之中,一威严之音响起,字字珠玑。
“谨遵师父教诲。”
乌云过、遮明月,房间里忽地暗了下来。
开元三十年燕国康定帝收复南齐腹地蜀东自此南齐成为燕国的附属国。
开元四十五年康定帝在征伐邻国晏楚途中驾崩,边境战乱滋生边境南齐、晏楚、云赵三国挥兵攻燕,硝烟四起。
与此同时太子被三皇子杀害,三皇子还屠尽太子整个羽翼,顿时朝堂之上一片惶恐、人人但求自保,三皇子控制整个朝,燕国内忧外患、举国大乱。
同年三皇子自立为帝,极速整治朝堂,派兵驻守三方边境,之后亲自率兵、蜀东派兵支援历时三年击退敌军。
四国国元气大伤,退兵自守。相互不滋饶,成四国鼎立之势。
蜀东从南齐脱离,自成一派,不受四国管制,收尽四国江湖势力,以秦氏一族为首。
次年乾文帝回京犒赏功臣顾氏一族被封未为侯,赐名定国。
苏氏封为平津侯,世代承袭。
当年武侍赐封平南将军,军队赐名平南军,驻守燕国南方边境。
开元五十四年定国侯府的九小姐被卷入谋杀小公主一案,下旨被处死,自此定国侯府恩宠渐衰。
开元六十年乾文帝立三子曲陌楠为太子,大皇子、四皇子、九皇子册封为亲王,其余几子封侯居封地,自此国泰民安。
开元六十四年,乾文帝四十大寿,其余三国纷纷派遣使臣来到燕国,一时间定安城人声鼎沸,比以往更是热闹万倍,治安自然更为严谨,城内巡城兵由以往半个时辰更替改成一刻钟巡查一次。
这日定安城。
城门口各地来人络绎不绝,也有不少商贩无简陋的茶棚为行路人提供便利之处。
几辆辆朴素马车自官道缓缓驶来,两侧有侍卫骑着马紧紧护着,阵势颇大。
到了城门下时,马车忽然停下。
不由得引人侧目,不少人耳口相接:又是哪位贵人进京?
然而贵人进京,益不为平民、祸定及池鱼。
走在最前头的一名男子翻身下马,步伐坚毅颇有将士之姿,走至马车前恭敬却不卑谦:“小姐,京城到了。”
话音刚落下不久,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掀开车帘,车里的那人双目盯住那高刻在城门之上的三个大字,嘴角微扬:“进去吧。”
说罢放下帘子回到了车厢内。
男子领命:“是。”
然后骑上马,高喝一句:“进城。”
语毕骑马之人全数牵动缰绳,一行人不缓不急、整齐有序地穿过城门,入了所谓的京城。
穿越半个京城到了东市临近郊外的一个精致的院子前停下。
“小姐,到了。”
那名男子率先下马,走到马车前掀开了车帘。
车里的女子走了下来。
简单的一袭白衫,三千青丝以一根红色发带系住。简单的装束无半点配饰更托出了不似凡人的出尘气质。
略施粉黛的娇颜清丽柔和,并不美艳却赏心悦目。
“就要入夜了,听闻这京城的夜里可冷得紧呢。”
秦弱简朴素雅的院子嘴角噙着浅笑,缓缓而语。
“才逢三月,大地回春,是稍冷了些。”
后面一辆马车下来的一名女子将软毛织锦披风披在秦弱身上,道:
“这院子啊,可是臻叔静心购置的,小姐咱们进去看看吧。”
秦弱拢了拢披风,柔声而语:“好。”
走进院内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清幽静雅的院子深得秦弱的心。
因为此次来得匆忙,之前这个院子只得简略地打扫一遍,如今人已经到了自然是要仔仔细细清扫一边,这一清扫、安置便到了深夜,一行人奔波劳累就草草下榻了。
整座院子灯火阑珊唯有那栋临湖的楼阁灯火未灭,踏水木桥两侧雕刻木兰花的护栏上放着一排灯盏,倒影在水里比天上那一轮明月更美。
夜有清风过,掠起一片涟漪,水中是晃动的光影,粼粼斑斑犹如乱花渐欲迷人眼,美不胜收。
阁楼里走出两个女子,一个青衫衣裙,手里提着绘有红梅的棱角灯,一个穿着红色衣衫,梳着简约发髻,别着红为色、花为形的花钿,手里拿着一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是白日给秦弱披上披风名字叫木灵的女子。
走至秦弱身旁,青衫女子低着头静默地站在一旁,木灵则将披风披在白衣女子身上,轻声说:
“小姐,院子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回房歇息了。”
秦弱伸手接过披风拢了拢,将自己裹紧了一点,转过身朝楼阁走去:
“臻叔他们可都歇息了?”
青衫侍女提着灯跟在身后,木灵则走在秦弱左侧如实答道:
“夜已深,不便打扰小姐,臻叔将一切打点妥当,便都去歇息了,说明日再过来。”
“怕是你遣臻叔走的吧。”侧头睨了眼木灵,就见那丫头一脸正气地道。
“夜已过半,小姐本该累了,若是臻叔再过来,怕是又要折腾到天明了,天明小姐还有其它事做,连休息都不行了,当下又没有什么当紧的事,自然不能让臻叔再过来。”
木灵也没被揭穿的慌乱,反倒理直气壮、说得头头是道。
秦弱低笑了一声,目光柔软:“你总是有理的。”
木灵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小姐教得好。”
走过木桥,便进了楼阁的长廊,因为挂在横梁的灯盏相隔较远,所以一路上忽明忽暗。
木灵从后边侍女手里接过棱角灯:
“小姐这个院子你还如意吗?”
秦弱望了一眼廊外然后敛眉,良久才说一句:“甚好。”
素雅阁楼涉水而立,水中有楼、楼中见水,湖中那一座亭子如点睛之笔,整个布局无一不透露着闲情逸致,也正如她意。
闻言木灵掩不住开心地说:“臻叔说小姐与这院子配得紧,我也觉得小姐会喜欢。”
穿过长廊便走至鹅卵石铺的小径上,小径九曲十八弯,走起来颇为费劲。
走至房门前时,秦弱突然停下,望皇城的方向望去,那里更是灯火通明。
木灵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开口道:“那便是皇城吧,灯火通明这夜里就如同白昼一般。”
秦弱浅笑不语,走进了房里,房里早已点好了灯,跳动的烛光照亮着怎么房间,房间里的布局也是颇为雅致的。
“这照着小姐闺房布置的,小姐可还满意?”
木灵灭了手里的提灯,让一直跟着的侍女嘛拿了下去,走至秦弱身边颇为邀功献宝地说道。
“千里之外的,在此处还能见着,又怎会不满意。”
秦弱手抚绘着墨梅山水的屏风,与自己闺房的那一扇不差分毫。
“今日舟车劳顿,你快些去歇着吧。”
“小姐也早些歇息。”
木灵替秦弱整好床褥便浅步离开了。
秦弱推开东面的窗,东方浮现出一线鱼白,夜过去了黎明即将来
与此同时,皇宫深院里的栖贤宫内
殿内两旁站着五六名宫女,皆垂着头,一派静默。
层层珠帘后
贵妃椅上睡着的一位青丝有些许松散上边插着一根桃花簪的女子,年近三十却有妙龄女子之貌,面如芙蓉,眉如细柳。
一袭粉色抹胸百褶曳地长裙,腰间以粉白两色参杂织成的腰带裹住,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姿。
外套粉色轻纱外袍,雪白的肌肤在其下若隐若现,妩媚至极。
丽妃当朝太子的生母,南平大将军之女,文韬武略,颇得皇上恩宠。
一位宫女跪坐地上沏着刚烧开的茶,雾气长长地萦绕,带出些许暖气。
另一位宫女手里握着一封书信,疾步穿过曲折辗转的长廊走了进来。
“娘-”进了殿内,刚要出声就被沏着茶的宫女给拦住了,沏茶的宫女起身过去接过从外边进来的宫女手里的信,又轻声交代了几句,那名宫女便出去了。
沏茶的宫女才拨动珠帘,贵妃椅上的人便幽幽转醒。
双眼微睁,眼波微微流转就是媚眼如丝,语气慵慵懒懒:“若诗,方才谁来了?”
“方才是若琪进来,我怕她扰了娘娘,便让她出去了。”
若诗见丽妃醒来便快步走了进去,将信递给丽妃:“这是若琪带回来的。”
丽妃坐正身子接过打开,信上仅有四字,却让丽妃眉眼间尽染笑意,笑容如花绽放在唇角,转而将信纸递给若诗:“烧了吧。”
夜已深可一切的帷幕才真正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