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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三章:巴比伦之囚(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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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巴比伦的路上,无数犹太人在长途跋涉的饥渴中,炎炎烈日的曝晒里倒下,他们的尸骨被随便的丢弃在路边。
他们被迫背井离乡,向东行走五百英里才能到达巴比伦。
这就是惨绝人寰的巴比伦之囚。
西底家被人拖着跌跌撞撞地摸索着行走,中途几次因体力不支而摔倒。直到最后他再也爬不起来,纯粹地被拴在马上的铁链在地上拖曳着挪。
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皮肉被磨破,血液一渗出来就被黄沙吸收。
负责看押他的士兵觉得他实在撑不下去了,不得不前去禀告尼布甲尼撒。
“陛下,他好像不行了。”
“把他带上来。”
当西底家被拖到尼布甲尼撒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具入土的尸体。
尼布甲尼撒皱了皱眉吩咐手下的人:“去给他擦擦干净。”
西底家被拖下去了,过了一会又被带来。
他眼睛周围的血污与身上的血渍都被擦净,底下的人还给他换上了一身随军的干净麻衣。
尼布甲尼撒把他拎上了自己的战车。
他蜷缩在车的地上一动不动,棕色偏金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没有擦干的水珠。
若非他的胸膛还在起伏,他确实安静的如同死人一般。
尼布甲尼撒踢了踢他的身体,他极微弱的动了一动。
“西底家国王,叛徒?”
没有声音回答他。
“不过是瞎了,难道还聋了哑了?说话。”
西底家艰难的动了动嘴,却只发出了沙哑到听不清楚的声音。
尼布甲尼撒解下水壶,粗暴的将壶口塞进他的嘴里。
来不及吞下去的水从他的嘴里流出。
西底家在条件反射猛吞了几口以后终于还是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好尽量让肺部咳出呛进气管的水。
浓密的卷发遮住了他被剜去眼珠的眼。
“你这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嗯,讨喜。”
声音从他耳边很近的距离想起,尼布甲尼撒的声音本身就令他毛骨悚然,更别提是现在。
他吓地往后直接撞上了战车的边缘。
“呵呵,你能躲到哪里去,现在只要丢你下去,你就得死。”
西底家哆嗦了一下,年轻的脸上一片没有血色的苍白。
“你已经是废人了,哦不,或许还有点用处,其实我一直很期待与你的见面,只不过这次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情况。”
“我……”
下一秒西底家感到自己的头发被抓住了,连带着整个身体被往上拽去。
“你竟敢——背叛我。”
这几个字一个个砸在西底家已经衰弱的神经上,每一个字都在逼他崩溃。
恐惧,恐惧,还是恐惧,他害怕这个男人,这恐惧已经不仅仅刻在骨上,更是刻在灵魂的最核心。
“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你的祈求还真是不值钱啊,但没关系,我喜欢听你这带着哭腔的声音。来啊,再多求几遍啊?”
在尼布甲尼撒面前,西底家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尊严,那个男人称霸世界,在他面前本就没有人拥有尊严,他亦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只不过多了一个头衔叫以色列人的王。
现在,赐予他这头衔的人将这头衔收走,并因他的背叛赐他应有的惩罚。
以下省略
之前浑浑噩噩的大脑正在逐渐清醒,一幕一幕的悲剧正逐逼他回归现实。
何其可悲的自己,何其可悲的以色列。
如果要说犹太民族还要有任何希望的话,恐怕也仅剩下那一个年轻的贵族但以理。
可惜他不知但以理是生是死。
以下省略。
在昏睡前的那一刻他依稀想起了自己的侄子,那个小自己三岁的青年,四年前就被掳至巴比伦的国王约雅斤。那个年轻人身上有自己欠缺的全部美德,果决坚毅,善恶分明,甚至于几分桀骜,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屈服。
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有棱有角的人,到了巴比伦,究竟会遭受怎样的命运。